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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9 16:35:19瀏覽487|回應0|推薦11 | |
當八八分機夜半接到民眾報案,說今夜天空非常梵谷,簡直就像他的名作:「星夜Starry Night」上天,夜空的基調變爲憂鬱的深藍,寒風把雲捲成瑟縮的漩渦,星月渙散出無力的黃暈。
「再這樣下去,整個城市都會得憂鬱症的!」報案人急切的說。
另一通電話響起,報告此刻街上的行人,無論俊男美女還是販夫走卒,都被毫不留情的壓縮成平面,從左邊可以看到右邊的臉,以及另側壓扁的身軀,仿佛一幅幅畢卡索立體主義的畫,肆無忌憚的在街上橫行。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世界被上帝從3D降為平面了嗎?」
下一通電話則更為驚悚,他說所有的夢境都變成真實,包括永恆的回憶,融化的鐘錶,以及飛行的馬車,和半透明的頭顱,都被魔法師達利幕後操縱,東飄西蕩在我所處的空間內。
「快來救我,我被超現實恐怖分子包圍了!」
其它像是男性公廁,突然變成達達主義者杜象陳列小便斗的美術館;國家音樂廳內,正欣賞貝多芬交響曲的觀眾,突然看到澎湃流瀉的音符,變成了一幅康定斯基的抽象畫;而甫於岸邊衝浪的年輕群眾,突然發現海岸線上,出現葛氏北齋的神奈川巨浪。
如雪片飛來的報案電話,令阿飛直接想到一件事,就是剛接獲國際刑警通報,説全世界各大美術館,竟同時被竊走好多名畫。這聼起來不像是竊賊,倒像是名畫集體越獄。
他們擺脱了博物館狹小空間的拘束,迫不及待來到了發明他們的外在世界母親。他們似乎在調侃普羅大眾對他們的漠視,也趁機嚇唬缺乏想像力的人類。
其實這世界自從廣告藝術的侵入,以安迪華荷的瑪麗蓮夢露名作為代表,民眾已經比較能夠接受光怪陸離的外觀,包裝紙上風景光影的莫內,餅乾盒上雷諾瓦的仕女、林布蘭特的貴族,素描範本上的塞尚,雖然多或少都讓民眾開了眼界,卻沒能讓群眾抵抗更前衛藝術家的震撼。
阿飛思索一陣,認為與其把這些名畫全部抓回去,不如趁此機會,讓民眾看更多的藝術品。他們被後現代的抽象與超現實世界驚嚇之後,或許更該看看包浩斯的簡單線條,巴洛克的金碧輝煌,米勒的農村寫實,以及浮世繪的生活林總來平衡一下。
於是他立刻建議國際刑警組織,乾脆把收藏自古至今,所有名畫和藝術品的博物館全都打開,讓他們從富人、拍賣市集和藝術家的桎梏中走向普羅大眾。這樣一則降低群眾的驚恐情緒,二則提高群眾的藝術欣賞水準,讓藝術從權貴走向民間。
刑警組織的頭頭說:我們不是教育機構,我們也不是藝術家,但是如果能夠減少報案,讓這些名畫在街頭流落久了開始想家,自動回博物館去蹲著,這也算是任務達成。
沒有多久,大都市的街道和公共場合,立即出現各門派的名畫大遊行,仿佛整個世界正在上演藝術的嘉年華祭,開始感染冷漠的群眾。
這方法果然奏效,在喧騰數月之後,報案民眾逐漸由驚恐改為欣賞,又由欣賞改為對藝術的討論。非但鮮少有人繼續打電話來抱怨,大眾的美術修養也因此逐漸提高了。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必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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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