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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治】美國崛起時代的治理哲學
2019/12/15 02:41:37瀏覽66300|回應45|推薦29

我從兒子懂事(6嵗)開始,一直向他强調我對他的頭號期許,是“Be a decent man.”這是中文裏正人君子的翻譯,美國人一般不會這麽說,所以我還反復解釋了“Decent”和“Good”的不同:前者是無愧於心,後者則是社會所外加的評價。至於“Nice”,那是更加浮面的表象,常常帶有虛僞的反面意義。

期許的第二條則是“Be an intellectual.”用中文說,就是做一個理性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這個詞在中文裏常被濫用或扭曲:例如在中國的所謂公知,其實與理性思考完全背道而馳;在台灣則是把思維能力和文憑混爲一談,以爲受過高等教育的就算是知識分子,以致於迷信風水、鬼神的教授、主管層出不窮,他們對英美的洗腦宣傳自然是全無抵抗力。其實真正的知識分子是尊重事實與邏輯,因而同時擁有足夠的客觀知識以及理性推理能力的人。這一點,我以前已經多次討論過了。

美國的愛國教育是非常廣汎、深入而且徹底的。所謂的新聞自由,就是製造多元意見的假象,從許許多多的不同角度,在無數的雜訊之中,以隱性的手法維持重點洗腦教條的一致性,從而使一般民衆自然接受它們成爲“常識”。在基礎教育上,更是睜著眼睛説瞎話,從小就灌注美國例外論,把美國和善良、正義劃上等號,例如感恩節明明來自滅絕了一個印第安人部落之後的慶功宴(參見前文《美國的開國神話》),但是99.99%的美國中小學教師和學生都以爲歷史上第一個感恩節大餐是清教徒請印第安人來作客的跨民族和睦相處。

等到我兒子有了獨立思考能力,他因爲中文太差,很難完全認同中華文化,但是我至少確定他不受美國基礎教育和大衆媒體的洗腦,對歷史事實和國際現狀有清楚誠實的認知。換句話說,他熟悉美國幹過的很多壞事;承認美國體制被設計來維持巨富的利益,很不合理;所謂的民主,也只是一個幌子,絕大多數選民根本沒有能力做出正確的政策選擇;白左的聖母心態和其他極端,他也知道是愚昧可笑的。

我們日常散步聊天,有時談到國際事務,他的世界觀頗讓我滿意。例如他主動說中國有習近平這樣兼具理想和能力的領袖,實在非常幸運。對香港年輕暴徒的無知、愚蠢和自私,他也嗤之以鼻。今天他才又遇到同學拿新疆來對中國説事,他當場反駁,說你們只看了一兩篇片面之詞,就急著下結論,但是如果中國人讀了一兩篇《Fox News》(Trump的傳聲筒,在我兒子就讀的白左學校很受敵視)的文章,也對美國白左指指點點,你們卻一定會說他們狂妄無知。

在美國歷史和文化方面,有時他反而比我知道的多。本周稍早,我又在家裏批評美國體制下大衆傳媒的負面作用(參見前文《大衆媒體的内建矛盾》),他說我在“Preaching to the Choir”(“對唱詩班傳教”,意思是他完全同意,我不必浪費口舌),然後推薦我去看看Walter Lippmann的著作。Walter Lippmann這個名字我以前見過,知道他是20世紀的一位公衆人物,“Stereotype”和“Cold War”兩個詞匯都是他發明的,但是對他的思想和作爲並沒有什麽詳細的瞭解。去找了些資料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正是20世紀中葉,美國崛起過程中,幕後的理論奠造者。

我以前曾多次介紹過,小羅斯福主導了美國崛起成爲世界霸主的過程,是20世紀最偉大而且最成功的政治人物。他爲了霸權地位和國家利益,不擇手段,有意地引導大衆走向原本極不受歡迎的方向。例如美國國内本來種族主義嚴重,對納粹十分同情;小羅斯福在1941年,藉著對日本禁運,逼迫日方主動發動戰爭,從而把美國帶入二戰。到了1943年,小羅斯福爲了遏制西歐在戰後復興,挑戰美國的霸主地位,故意從中作梗,讓盟軍在意大利戰綫吃癟,即使美軍必須因此付出數以千計的額外傷亡為代價,也在所不惜。(參見前文《訪意大利有感(二)》)

小羅斯福的作爲和成就,固然築基於極高的戰略智慧和政治手腕,但是也必須有正確的哲學基礎。如果迷信現代的英美民主理論(也就是70年代以後,財閥資助的智庫所推行的群衆意見至上論,認爲民主越直接越好;其實這只是方便由資本控制的媒體對大衆洗腦、從而掌控政策決定來掠奪内部的利益分配,參見前文《談Brexit》),認爲政治人物的道德理想是做選民的代言人(Delegates),那麽小羅斯福根本就不應該考慮違反民意來參戰,更別提有意製造公民的大批死亡。但是他在權衡局勢之後,認爲短期的犧牲小於長期的利益,因而可以欺瞞民衆來爲國家謀取最大的福利。換句話説,他認爲自己只要是無私爲公,就可以專斷獨行,不須要有民衆事先的參與討論和同意。這樣的觀點,在民主政治理論裏叫做Trustee Model of Representation(托管式代表),和它對立的就是上面剛剛提到的Delegate Model of Representation(代言式代表)。

最早把這兩種民主制度背後的哲學分清楚的,是原籍愛爾蘭的英國思想家和國會議員Edmund Burke。他在18世紀末,英國的世界霸權即將奠定、也是近代西方民主理論還在啓蒙之際,倡導托管式民主。雖然公開附和者不多,但是因爲隨即在19世紀初的頭30年,英國的選民資格逐步放寬,由人口的3%增加到17%,開始有選舉結果不能事先由精英階級完全決定,他的哲學成爲國會和政府的實際運作原則。換句話說,這是英國版的“外儒内法”,表面上是民衆投票,私下卻是先吸收新進議員進入精英社會,然後共同主導政策。他們雖然不是全然無私,但是嚴格的政治傳統和道德規範要求他們對公共利益有足夠的尊重。19世紀是英國的全盛時期,膚淺的觀察說這是選舉的功勞,仔細的檢驗卻會表明執政的精英其實是以托管人的方式來運行的。

美國在建國之後的頭100年,通訊科技不發達,在廣大的國土上事事探詢民意根本不切實際,聯邦政治組織又還很小,所以執政的細節基本是少數在位者說了算;雖然不是有意走托管式路綫,但是實際執行起來自然如此。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報紙、電報和電話先後普及,人口和經濟迅速成長,人多嘴雜、媒體偏頗的問題越來越明顯。順應經濟和社會的需求,聯邦政府的權力不斷擴大,但是並沒有產生與之對應的責任和效率。後來老羅斯福和Wilson終於做了初步的政治現代化,然而在Wilson之後,一連三個自私自利、庸碌無能、只知和資本合作來操弄民意的總統,把一戰勝利之後國内國外、政治經濟上的紅利都揮霍光了,反而引爆了大蕭條(Great Depression),不但造成極大的人民苦難,也間接地在國際上準備了歐亞法西斯主義興起的土壤。

Lippmann生於1889年。在就讀哈佛期間,就是《Harvard Crimson》的編輯。畢業後因爲看不慣資本勢力扭曲輿論,而在1913年與朋友合作創立了《The New Republic》(《新共和》)雜志,成爲Liberalism(翻譯比較困難,參見前文《放任經濟學的邏輯謬誤》;這裏指的是20世紀美國政界的左派思想)的前鋒。一戰期間他靠政治關係,被直接任命為上尉,在駐歐美軍總部做情報官。戰後出任Wilson的顧問,參與了《十四點和平原則》的草擬。這時他還是一個純粹的理想派,對Wilson手下宣傳機器的新聞管制多有批評。

1920年,Lippmann31嵗,開始明白自由放任的新聞媒體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發表了《A Test of News》一文,嚴厲指責了Liberalism旗手《紐約時報》對俄國共產革命報導中的偏見。到了1922年,他把大衆媒體的亂象總結起來,出版了《Public Opinion》一書,建立一個新的媒體政治理論,後世稱爲“Almond-Lippmann Consensus”。在此後的數十年中,Lippmann以《Today And Tomorrow》這個聯合專欄(Syndicated Column)為平臺,佐以多本書籍,成爲美國政治哲學的主導人之一,被並列爲20世紀最重要的政治專欄作家(另一位是與其對立的保守派作家Westbrook Pegler)。

在二戰之後,George Kennan倡導圍堵戰略,Lippmann批評它是損害全人類來圖利美國上層階級的錯誤政策,並且發明了“冷戰”這個字眼來强調它已經是戰爭行爲。後來Johnson總統頒給他美國平民的最高榮譽:Presidential Medal of Freedom(總統自由勛章),但這並沒有阻止他猛烈抨擊Johnson參與越戰的舛訛。他在1967年退休,1974年過世,剛好是美國盛極而衰的轉折時期。

Lippmann的核心觀點,其實就是我在過去五年多一再强調的幾個現代人類社會的基本現象:群衆總是非理性的(“Bewildered Herd”“困惑的牛群”);新聞總是過度簡化的(“When distant and unfamiliar and complex things are communicated to great masses of people, the truth suffers a considerable and often radical distortion. The complex is made over into the simple, the hypothetical into the dogmatic, and the relative into an absolute.”);大衆傳媒進一步減低社會集體智商(“When all men think alike, no one thinks very much.”“The Private citizen, beset by partisan appeals for the loan of his public opinion, will soon see, perhaps, that these appeals are not a compliment to his intelligence, but an imposition on his good nature and an insult to his sense of evidence.”);美式民主制度原本就是被設計來壓迫底層民衆(“What we call a democratic society might be defined for certain purposes as one in which the majority is always prepared to put down a revolutionary minority.”);政府的好壞應該以民生結果來判斷(“It is perfectly true that that government is best which governs least. It is equally true that that government is best which provides most.”);民主制度先天假設人民的素質極高(“No amount of charters, direct primaries, or short ballots will make a democracy out of an illiterate people.”);極化的社會必然導致民主政治的腐化與癱瘓(“In government offices which are sensitive to the vehemence and passion of mass sentiment, public men have no sure tenure. They are in effect perpetual office seekers, always on trial for their political lives, always required to court their restless constituents.”);代言式民主是騙人的花樣(“False Ideal”)。

Lippmann的解決方案,也同樣是我已經反復解釋過的,由“Specialized Class”(“專門階級”)根據“Public Interests”(“公共利益”)管制“Unseen Government”(“無形政府”,指控制媒體輿論的力量)來“Manufacture Consents”(“製造贊同”);這其實正是小羅斯福的執政哲學,也是美國崛起時代的思想基礎。

到了1970年代之後,財閥的反撲就始於思想層面,完全反Lippmann之道而行,利用民衆的牛群屬性和新聞内建的偏見趨勢,一方面鼓勵社會議題上的極化和對立,另一方面吹噓代言式民主以利用愚蠢的民意來挾持政府官僚,促使其迅速腐化並癱瘓,從而容許美國富豪們在全球進行掠奪,獨占國内外經濟發展的成果。可悲的是,馬英九這類台灣政治“精英”取經回來的,不是Lippmann理論這樣的精華,而是財閥新生產的糟粕,所以台灣政壇在過去30年的迅速衰落,其實是在解嚴之後就已注定的命運。

【後註一】今天是2020年三月5日晚上,小孩氣衝衝地開車回家,我以爲他和女朋友吵架,結果吵架的對象其實是女朋友的媽,起因則是她又再對中國説長說短。兒子說下午我告訴他《Fox News》的記者要求中國為新冠病毒道歉之後,他原本就憤憤不平;又遇到那女人囉嗦“維族集中營”,他終於忍不住反唇相譏。我一向要求他不要公開反駁美國人的仇中宣傳,擧的例子是1998年我在巴黎國銀的交易廳看冬季奧運,原本被看好的關穎珊意外敗給同爲美籍的Lipinski的時候,所有交易員由首席帶頭爆出雷鳴般的歡呼;我也只能默默地觀察,一直到退休了才談起此事。

幾年前曾經有讀者說,羡慕我兒子有我來天天教誨,那時我就回答世事看得太清,對生計會有不利的影響。小孩子年輕氣盛,我幫他看清美國的諸般黑幕,他大概是無法誠心樂意地融入這個不公不義的社會了。我當然希望他有成功的事業,不過那不能以無視是非善惡為代價,畢竟堂堂正正地活著才是最優先的人生考慮。

【後註二】今天是2020年七月21日,收到讀者私下發來的問題。我想這個討論值得大家參考,轉列於下:

問:王博士,您好几个月前你在八方论节目谈到过波音的问题 。在节目的最后你谈到美国社会的问题(西方民主)我想问您问题 在我眼里没有哪一个西方发达国家是真正的拥有民主的,尤其是自由 那么在您看来欧美国家今天的问题到底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是一种“慢性病”而这种所谓的慢性病遇到某一个点时就会爆发。还是说这种所谓的政治模式和发达国家内部的政治团体绝大部分少数派政治家的它们的个人利益有一种间接性政治性收益有关,我说的是Political clown(政治小丑)说白了就是搞冷战的那一套和参议院拥有权利。当然了今天美国也好欧洲也好 包括今天的香港其实说白了就是搞建制派的那一套,我想问一下,今天西方的霸权,以及这一套体系是不是在未来成为一种政治消耗品 不提倡政治模式。包括中国,香港,台湾。谢谢王博士!

答: 歐洲大陸的20世紀歷史很特殊,因爲他們經過了兩次大戰,家園殘破、人口凋零、社會組織變革劇烈;我們看美國比較簡單。它在整個19世紀,就是放任權貴、逐步腐化的一個過程,類似拉丁美洲;這時他們靠的是可以不斷向西擴展,持續吸收底層勞動力並“創造”新財富。到了20世紀初,整個北美大陸被瓜分完了,老羅斯福和威爾遜兩個有理想的總統試圖扭轉内部腐敗的文化、建立為全國人民服務的公器,但是進展很有限,而且遇到西班牙流感,社會上出現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所以一連選出三任共和黨總統,這是完全的反動和退步,結果是1929年的股市崩盤和其後的大蕭條。

這時是小羅斯福連續13年的執政,以及意見領袖如Walter Lippmann上下内外的合作,才把美國的舊有政治和文化糟粕清洗一空,從而有能力把二戰這個巨大的挑戰轉化為極佳的機遇。換句話說,美國在3、40年代,經過了一次徹底但和平的組織和文化革命,建立了全盛時期的國力根基。一直到越戰期間的人命資源被空耗以及官方撒謊被暴露,削弱了這個體系的公信力,富豪才有機會反撲,對學術、輿論、經濟、政治、社會一步步地加以腐化倒退。所以6、70年代被主流媒體如《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揭露的諸般政府醜聞很反諷地埋下了後來右翼民粹的種子(其他的促進因素我也在其他地方分別討論過了,包括德日復蘇所造成的經濟成長率降低、Johnson總統的“大社會”法案、以及白左興起引發的文化反動)。

和小羅斯福所建立的全盛美國相比,中國早已具備中央統一的高效政治體制(雖然監察自清能力仍有待加强),現在仍有欠缺的是社會上理性思維的習慣和公益爲上的態度,這是我個人希望能盡一己之力幫助改進的方向,也是我文章寫作的重要主軸之一,其中《美國崛起時代的治理哲學》是最淺白直接的表述,你可以重讀並進一步探索文中所提的人物和著作。

【後註三,2022/01/11】我剛剛才注意到一本十年前出版的重要書籍(參見《The Plots Against the President: FDR, A Nation in Crisis, and the Rise of the American Right》),它詳細介紹了我以前只約略聽過的一段史實(我原本不知道它牽連之廣之深;這當然是被美國主流媒體有意遮蔽的結果,我自己是通過英國媒體得知這本書的,參見《Why is so little known about the 1930s coup attempt against FDR?》),在此强烈推薦大家也去學習瞭解,請順便注意它和當前Kazakhstan政變的一些相似處。

小羅斯福在1933年就任總統之後,立刻被億萬富豪們視爲共產同路人,非除之而後快,於是由J.P.Morgan和du Pont領頭,資助了一個政變團隊,準備利用一戰退伍軍人為主力,先暴動後奪權。爲了號召老兵,他們找上當時全美最受推崇的軍人,Marine二星將軍Smedley Butler(這個人原本就已經是傳奇人物,曾經兩次得過Medal of Honor,對軍事歷史有興趣的讀者應該自行找資料閲讀)。結果Butler拒絕被金錢和權力所收買,轉過頭就通知了FBI頭子Edgar Hoover,於是政變不了了之。但接下來的發展才真正揭露了美國政治權力結構和“法治”的真相:雖然被公開,而且還由國會設立調查委員會寫了報告,但政變的巨富首腦一點事都沒有(歷史學家普遍猜測是小羅斯福以他們支持新政為代價,不予追究;所以這場失敗的政變其實是美國得以深刻改革並崛起為世界霸主的重要契機,而且Butler在一念之間,把人類歷史帶上絕然不同的道路;然而這麽關鍵的歷史事件,在美國中小學歷史課本裏居然是一個字也不提的),反而是Butler在七年後(1940年六月,因而完全錯過了二戰),莫名其妙地因“不確定的小腸病變”在壯年驟然去世,死時只有58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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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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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1 23:14
四十年来党组织基层的涣散导致了基督教的大发展,尤其是农村地区,没有党组织,自然有其他组织力强的东西来占领生态位,跟这些农村基督徒讲这些根本没用,他们信这个基督教就跟信法轮功差不多,所以搞出幺蛾子的往往也是这些农村基督教,及其变种的邪教。除非能把基督教打成法轮功,否则农村是中期都难根除了。您说的以教育来预防针对普遍接受义务教育的下一代还是不错的。我刚进大学就有人敲宿舍门传教(就我看到的网络信息来看,似乎每个大学都有这种狂热分子每个新生季挨个敲门传教),我出于好奇还跟他去过几次,还参加了大会,能感受到他们那种大家庭的团结力,对于实际上已经分子化的现代中国年轻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12 12:37 回覆:
所有的宗教,吸收新信徒主要都是靠互助共濟,從張角到白蓮教,都是一樣的。吸收之後,如果還有教主,就特別容易露出醜陋的一面,從美國的Scientology到中國的法輪功再到韓國的新天地,都是邪教的例子。但我認爲即使沒有教主可以被絕對權力腐化,宗教仍然是嚴重的隱疾,只不過從急性病變成慢性病;這是因爲理性和科學是健全文化的根基,而宗教先天就是非理性和反科學的。
當年法輪功鬧大了,其實長期來看是件好事,否則那兩代的領導階層很可能還會姑息養奸,放任各種邪教無序發展。現在中國的局勢還算可控,如果哪一天習近平注意到這件事,很簡單就能撥亂反正。

MAX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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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9 23:26

大陆过去几十年受逆向民族主义(最典型的就是政论片《河殇》)的流毒很严重,像33楼提到的“奇葩”课纲只是流毒的一部分。法治的背后是人治,但是就像老生常谈的那样,大陆人才匮乏的确是个老大难问题,就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的人里也不可避免的充斥对国家民族的敌视,我观察过大陆生长于那个特殊年代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诸如媒体界的王志安,高晓松;演员赵立新,姚晨;学者吴国盛,孙云晓这类人)总是对国人怀有一种强烈的鄙夷。在这样自虐的环境下,一个以无神论唯物主义立国的国家在改开后几十年里对于宗教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畏首畏尾,除了对伊斯兰教的纵容之外(比如被用了十多年的疆独教材),基层被基督教(主要是新教)的侵蚀也很严重,基督教更具隐蔽性和迷惑性,因为基督教不想伊斯兰教那样集中在特定几个少数民族也不像伊斯兰教那样搞恐怖袭击,而且戴上了发达国家的光环,容易忽悠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既然最高层要搞乡村振兴,这类牛鬼蛇神肯定要扫除,但是如果整治基督教的话肯定会引发欧美的强烈谴责,这次在新疆话题上中方的强硬回击也算是了解对方手里有多少牌。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10 21:06 回覆:
宗教這種東西,越禁它反而越狂熱。正確的處置是打預防針,也就是拿我最近在留言欄討論過的舊約和新約故事背後的歷史真相來教育年輕學子,讓他們事先就明白這些神話是如何、爲何被編造演化出來的。這些宗教故事其實都很淺薄幼稚,放到真實的深刻歷史背景中,它們的虛僞立刻就被凸顯出來。迷信先天就很蠢,雖然信了之後很難跳脫,但如果在迷上之前解釋清楚,大部分人會覺得很可笑。宗教的一大特點在於虔誠執著,要破解這個吸引力則在於讓他們看來荒謬滑稽。
例如基督教的“歷史”上有所謂的“Theban Legion",說在羅馬帝國正式接受基督教之前,一整個6000人的軍團在公元286年改信基督教,拒絕叛教而被全部殺戮,成爲Martyr。這故事的細節錯誤百出(例如真實的羅馬軍團到三世紀已經大幅縮水,沒有超過5000人的)不説,它來自一篇號稱由Eucherius of Lyon在五世紀中葉所寫的文章,卻又很神奇地順便提到一個六世紀的蠻族國王。那麽簡單邏輯就可以歸納出,要嘛Eucherius有預知未來的超能力,要嘛這是後人僞作的。
我説過了,聖經裏面幾千個故事,很可能沒有一個是完全真實的;這其中已經被史學家確實證僞的,汗牛充棟,要編寫教科書,材料多得很,只在於願不願意找罷了。

GUI-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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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语文课本也存在问题
2021/04/09 19:19
我上小学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有一篇《乌塔》,大意是一个德国14岁小女孩独自打工挣钱周游欧洲的故事。当时我觉得这小女孩真厉害,回家就向家长说起这件事,当时被家长教训“脑袋有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国内教育领域都是西方崇拜者的重灾区(现在依旧是这样),反映到课本(现在改没改不清楚)里就是小学课本到处都能看到《乌塔》这类奇文,中学课本则是删除马克吐温《竞选州长》和欧亨利《警察与赞美诗》这类揭露美国“民主”和“法制”虚伪性的文章,以及鲁迅揭露国民党不抵抗政策的《友邦惊诧论》等文章(http://bbs.tianya.cn/post-worldlook-1731658-1.shtml)。语文课实际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国内公知的政治课。

从网上可以查到,当年语文课编委里有个叫温三立的法西斯主义者,《乌塔》类奇文进课本少不了他的功劳。当年还有个做过教育部办公厅副主任以及语文出版社社长的王旭明,是个伊斯兰教徒,主张把周杰伦的《蜗牛》歌词放到课本里。

因小见大,国内教育领域的主要问题是过去几十年里大批公知爬到了高位,掌握了权力。想把这些公知踢出队伍,光识别出来他们是不够的,还得有靠谱的人补上位置才行。我对后者比较担忧,官僚体系里靠谱的人有限,行政者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是不太可能往这个领域投入资源的。


PS:《乌塔》全文在此(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9%8C%E5%A1%94/12733251?fr=aladdin),有兴趣的可以看看这篇奇文。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孩子读这篇文章,更不要说放到小学课本里了。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9 22:09 回覆:
幾年前我曾經强調,台灣落入萬劫不復的轉折點,就在於馬英九上臺之後沒有改回課綱。教育是百年之計,是決定人民素質的最重要因素,馬英九的執政長達八年,但課綱卻是他所有的政策決定中遠遠最嚴重的一條,沒有之一。
我到最近才明白,中共在過去20年,基礎教育也如同台灣一樣成爲重災區,新疆維族的課本居然被放任鼓吹疆獨達16年之久,那麽沒有被直接管轄的台灣課綱不受國臺辦重視,也就理所當然。習近平是有魄力做改革的,但還是必須有人提醒問題所在;教育的事,我對細節全無掌握,只能靠大陸良心學者來發聲了。兹事體大,希望早日有人挺身而出。

乌鹊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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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9 15:19
针对王先生的话再做几点补充:一是我们的语文课也是以教授古今中外的诗文(以及戏剧,电影,等等)为主的,只不过应试教育,考试是学生投入精力最多的,也是最影响人的,而阅读理解和作文占了考试分数的绝大部分,所以我直接谈了这两项的歪风。二是学校也并非真的想让学生造假,只是从初中开始作文题就开始超出普通学生的生活范围与阅历,既然学生不能像富二代那样年纪轻轻便周游天下,就只能造假,老师也只能默认乃至鼓励造假。阅读理解也是一样,标准答案就是有连原作者都不知道的“感受”,逼的学生搜肠刮肚。平时考试自然是学校老师出,但他们也只是跟着大考试里面市教研组,省教研组的步调来。至于省市教研组为什么要出这种题,第三点可能解释了一些。(高分作文狗屁不通和原作者做不出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都多次上过新闻,绝非我个人的主观感受)三是方方是55年生人,她所受的教育应当与我不同,实际上我找到一篇讲中国语文教育变迁的论文 https://www.ixueshu.com/h5/document/ae0968a271248be4318947a18e7f9386.html 其中这样说道:“...因为提倡以知识为中心,有意无意弱化了学生的主体意识与能动精神,引起了教育界的激烈批评。20世纪末对语文课程“工具论”的批评可以说形成了一个高潮...然而,批评的结果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语文课程中的逻辑内容被删除了,语法修辞被淡化了,教材中的知识短文也渐趋萎缩,所剩一点点知识也只是随文学习,语文课程成了名副其实的“感觉性”课程,这些现象的发展,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知识无用”负面影响。”这样看来,事实与逻辑从教材中的大撤退是从新世纪开始的。而这个所谓的批评过程,我觉得这段话已经写明白了:“九十年代末,部分专家开始对语文教学进行新一轮的反思。1997年,《北京文学》刊登文章,认为现行的中小学语文教育是“学生的桎梏、语文的扭曲、文学的悲哀”。这些声音,为新一轮的语文课内容变革拉开了序幕。一些语文老师注意到,在新世纪的语文课本中,“爱情”这一曾经讳莫如深的字眼也不再那么敏感。在人教版初三语文课本《泰坦尼克号》一文的对白中,就出现了“我爱你,杰克”这样的表白。而且,在很多教材中,选文所涉及的国家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主。”我个人猜测这是教育界的一次“以美为师”行动,而理念的错误,执行的混乱,与应试教育的逼迫促成了链条底层的学生与基层教师的鼓励造假风气。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9 15:45 回覆:
這個議題包含很多複雜的細節,然而似乎我上次的結論依舊適用:中文課的教程,沒有很好地為現代工業社會的公民(不論是否理工科)建立正確的三觀。
我自己的中文課經驗,受益最大的是《論語》和其他儒家經典的内容,許多至今不忘。古代的士人教育,重點在於以文載理;你所描述的現代教學,顯然已經和中國傳統背道而馳。

乌鹊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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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9 02:22
其实问题不止是文理分科,我以一个理科生的身份来谈一下中国目前的语文教育(语文是主科,都得学),小学作文还是以事实为基础,我经常能拿高分。从初中开始语文作文就极力鼓励编造事实与自己的感受(换言之,写法还是和小学写身边事差不多,但是事件却鼓励学生编造,编的越感人越好,自己的感受(即文末的议论感叹)也是编的越感人肺腑越好)从此我的语文就开始时好时坏,因为我实在生理上反感编造谎言,尤其是还得编的感人肺腑,拿高分则是正好撞上我有实事可说。到了高中,叙事文是在初中的基础上把谎言编的更加天花乱坠,新加的议论文则要求引用大量所谓的“名人名言”(这是评分标准之一),当然,是真的名人名言最好,记不清了,自己编只要编的像就可以。每次会考之后老师印了年级里优秀作文发下来,要么是编的极其离谱令人作呕的叙事文,要么是堆叠一大堆的名人名言结论和论据完全看不出逻辑联系的狗屁不通的议论文。一开始我还有有勇气举手向老师和同学指出这些文章的荒谬之处,到后面我完全是处在怀疑人生的状态了。这还是只是作文,至于阅读理解,出题人也是以偏奇怪险为能事,力求让学生解读出连作者都不知道有的意思,还是不讲事实,不讲逻辑。
总结一下,中国当前的中学语文教育是事实与逻辑的反面,极端忽视甚至蔑视事实与逻辑。(by the way,高中最好的语文教师组织的每周的小型读书会,还经常让大家阅读1984还有64遗老的书,这也直接影响了我当时的政治见解)我只是一个经历浅薄的大学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语文教育是什么样的,也许这种经历很平常?我只是很难想象,有这样的初等教育,怎么能培养出对事实和逻辑有尊重的学生?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9 10:19 回覆:
我年輕時的台灣,不是這樣的。中文課很少作文,主要學古代詩文和經典;我覺得即使對理工科學生,也不是浪費時間。美國的語文教育,偏重感性,但對假造名人名言,還是有所顧忌的。
像你所描述的,的確是有害無益,難怪大陸網絡論壇上,編造、托僞的風氣盛行,而且技巧熟練、篇幅漫長,非台灣所能及。這種年紀輕,就反復假大空的訓練,貽害極深;那麽中國學術界,造假、誇大被視爲理所當然,甚至成爲職業生涯的絕技,再自然也不過了。願意出面反對大對撞機的人,都是國民政府教育出身,也就不是巧合。方方這類低級文人的普遍,更加其來有自。奇怪的是,現代中國以工業立國,怎麽會在中學階段就全面訓練律師和MBA?教育部腦路之清奇,誤國誤民之熟練,真讓人嘆爲觀止。

MAX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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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8 19:23

中国学术界由于历史原因,混迹有大量年龄较大的老混子,他们的水平按照现在的标准是绝对入不了职,但由于生的早,赶上了改开初期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混进去了,有些还混成了教授、博导甚至泰斗。最近出糗的复旦大学教授冯玮还有观察者网批评的外交学院的教授施展就是这种人典型,这些人对欧美日本这些发达国家总是怀有一种类似于教徒对神的膜拜,对教义更有着狂热的崇拜。学术界尤其是人文社科类领域因为距离客观现实世界较远,所以对欧美的宣传花样更加难以分辨、照单全收,最典型的就是法律界对于废死已经是一种共识。之前是李克强强调的:对市场主体是“法无禁止即可为”,对政府则是“法无授权不可为”(http://lianghui.people.com.cn/2014npc/n/2014/0313/c382531-24626203.html),王先生批判过他迷信美式经济学,没有执行力不过中国的地方政府管理水平长期不够高的确是事实,网上都有调侃中国官员的”四拍”政策,即“拍脑袋决策”,“拍胸脯保证”,“拍桌子骂娘”,“拍屁股走人”。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8 21:13 回覆:
我對中國學術界的人事問題不熟悉,無法置評;不過除了你討論的歷史遺留問題之外,是否還有文理分科不合理的影響呢?以我所知的80年代台灣學制爲例,分爲甲乙丙丁四組,分別代表理工、文藝、生醫、社科。這裏社科雖然和理工分家,至少沒有和文藝混爲一談。我以前反復解釋過,只要是必須求真的學術,就是廣義上的科學,必須堅持對事實的尊敬,並且著重培養邏輯思辨能力。如果把社科和文藝混在一起招生,可能導致教育内涵抓錯重點,讓社科變成閑扯淡、純信仰的四不像。受西方宣傳欺騙的,或許還是少數,但我日常看到中國社科教授的文章,大多數誇誇其談、沒有邏輯脈絡、不知所云,實在不像是來自一個健康的學術環境。
中國古代的文人教育,雖然把文藝和社科放在一起,但其實是全科教育,以政治和歷史的學習爲主,書法、詩文爲輔,自然包含了邏輯訓練。現代教育體系分科過細,反而讓社科教育的素質下降,是很大的反諷。
請注意字體大小要與博客整體協調。

GUI-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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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看法
2021/04/08 18:13

“法无禁止即可为”的原则有一定合理性,因为它的反面是法官可以不依据法条判罪,实质放大了司法系统权力,考虑到现实中一定会出现有钱人贿赂法官的情况,给司法系统过大权力不一定利于社会公平。

“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缺点在于法律的滞后性导致法律没有办法处理不断创新的违法行为,因此最高法前不久要求法官在法律框架内依照社会主义价值观判决(http://www.court.gov.cn/zixun-xiangqing-287201.html)是非常明智的决定,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寻求折中的做法(效果好不好另说)。国内以罗翔为代表的一大批自由派对此自然是看不惯的,凡事都是有好有坏,这些人可恶的地方在于只说好不说坏,不过也有可能这些人本来就是自由主义绝对信徒,真的相信世界上某些东西绝对神圣毫无缺陷。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8 19:21 回覆:
法律系統本身的低效和矛盾,在這裏還是次要的考慮,“法無禁止即可”的最大問題,在於危害公益的事情有無限多,而法條卻是極爲有限的。例如王貽芳和高能所詐騙公款,完全合法,但對國家民族卻是極大的危害,難道我就不能批評他了嗎?再說的極端一點,汪精衛依附日本,建立僞政權,也是完全符合日据區的日本法律,難道就沒事了嗎?試圖刺殺他的志士自然違反了當地的法律,難道他們反而算是壞人?是非對錯的標準,應該是公益的最大化;尊重公益,並誠實、深刻地討論如何將其最大化,是健全社會的必要條件。“法無禁止即可”必然干擾妨礙這類討論,進而扭曲群衆的價值觀,所以絕對是負面的。
即使是健全合理的司法系統,也頂多只是維護公益的衆多手段之一,連最重要都說不上,把它擡舉到至高無上、唯我獨尊的地位,是典型的本末倒置。而深究這個本末倒置發生在英美的原因,則是因爲最常侵犯公益的資本利益集團剛好可以掌控法律的制定和執行,結果司法系統反而腐化成爲顛覆公益的重要通道之一;這樣的腐化,和“法無禁止即可“的心態,是互爲因果、相輔相成的。

乌鹊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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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8 12:42

联想到之前留言区进化论的讨论,的确只有先占住眼下的资源生存下来才有资格谈长远的优化。

这类为财阀开脱以自肥的教条随着中国普法工作的开展在逐步深入人心,比如最近法学教授罗翔的视频课在B站爆火,把这种教条的传播范围提高了几个数量级。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8 14:25 回覆:
上個月我不是才討論了大資本爲何願意讓律師系統來分一杯羹?法不禁止即可的説法,只不過從另一方面加强了這個互利的聯盟。
中方對社會學科的研究,真是很薄弱,除了宏觀經濟管理有些主見之外,其他英美財團用來自肥的宣傳洗腦花樣,怎麽總是照單全收呢?

乌鹊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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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8 00:36

恕我浅薄,读您的文章感到财阀反扑后美国的制度似乎还是lippmann的方案,只不过专门阶级不是为了公共利益,而是为了一己之私来操控民众的共识。而且,这方案和孔子的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没多少区别。

还有一点小小的推论,因为政治制度归根结底是人治,要选拔有道德有能力的人,首先执政者必须有道德有能力。所以要建立好的政风,必须对人的道德提出很高的要求,绝不应该是现在很流行的法无禁止即可为(这句话就在鼓励人钻法律空子)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8 13:50 回覆:
孔子有時過於迂腐,專注在無限時間(Asymptotic Limit,然而正如Keynes所説:“長期來看,我們都死光了”)的最優化。我們必須接受現實,也就是很多實際上(尤其在商業和軍事方面)的策略選擇,其實是一次性的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其最優解和反復性(Iterated)囚徒困境剛好相反。所謂“既爭一時,亦爭千秋”,便是這個意思;是否追逐短期利益,還是建立長期信用,必須視情況而定,不應該盲目引用教條。
法無禁止即可,是資本家自我正名的藉口(而且他們可以輕鬆影響立法和執法),不是一個健全社會應該容許的心態。

Abz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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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5 07:40

这样看来, 实际上英美也是"当官为民做主", "有领导的民主", "有政治局的民主", 只不过利用宣传话术, 不去提真相罢了. 既然英美搞的是"外儒内法", 表面上宣传代表式的民主, 而实际上实行托管式的民主, 新闻媒体也不能帮助普通公众对政治有专业长远的见解, 那么核心问题还是选贤任能, 政治领导能力而不是制度决定论了.

公众虽然不清楚复杂的专业政治, 但对于家门口的事务, 能有起码的好坏认识. 将受过高等教育的选调生, 放入基层的锻炼, 结合民众评价和政绩来选拔人才, 可能是比直选更好的办法? 在基层展开工作时, 说服民众的过程, 就是一个微缩版的制造共识的过程. 这样看来, 扶贫工作最大的财富不在扶贫本身, 而是选拔收获一批人才干部.

王孟源(MengyuanWang) 於 2021-04-07 11:36 回覆:
這的確是我多年一直努力解釋的真相:選賢與能,並建立優良的組織紀律和文化,才是治國的不二法門。直選從來和治理品質沒有任何正面的因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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