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天是另一種顏色

——獻給抗疫紅馬甲

他們每日早晨開始爬樓

從一層到五層，再到二十層

他們都穿一樣的紅馬甲

說一樣暖心的關切與問候

都敲一樣喜慶的木門

這多像春天

走在前面的是風

走在中間的是綠芽

走在後面的是我，我們——

綠是春天的顏色

這個春天是另一種顏色

記住我們對這座城市的選擇

都是出於對生命的渴望

在季節的苦難深處

蟄伏一冬的樹開始抽芽

使整個二月早春富有了生機和色彩

高大的樹叢裡有鳥兒輕聲的祝福

偶爾飛動的聲響，輕輕地

如陽光一般給送來溫暖、愛與

光明。它讓陰霾的天盡頭愈發湛藍純粹

不遠處有工人在焊接圈牆，有嗞嗞的光閃

不遠處是雨水洗淨的街道。頭頂的樟樹

洗出了成長的高度與生命的蓬勃

我想我會牢牢記住這個不一樣的春天

牢牢記住這個春雨淋濕下的路途以及

我對這座小城所做的

無悔選擇

背 影

目光濡濕季節。笑靨忘卻歸途

黃昏某一時刻，那個背影又頻頻閃過

而季節以外，畫幅裡的青梅不開

喟嘆然後低頭，舔一口杯中幻影和歲月

門外正在上演一場人類劫難

窗子伸長了舌頭在喋喋不休

夜很神秘。只有黃鐘如期來聲

而諾言早已紛紛逃離

沙發裡的老人

我不放聲沉下去的歌喉

在低矮之地我得意於我的身高

我要看著這沒骨的賤種

如何在我的肺泡裡轉動地球

致籠中鳥

囚禁在這狹窄的籠子裡

再也不願施展美妙的歌喉了

春天也在為它的不幸而沉默

圍欄外的小雨嘀嗒下著

那是從它心中湧出的一串清淚

我站下來用眼睛尋它

我給它打一個手勢

說一句人的贈語

等吧再等等吧

待到明天太陽升起

當我還是我，你還是你

我們在各自世界裡

對那些遠去的歲月和英雄

唱出我們最樸素的歌聲

“謠言醫生”的眼淚

——致敬抗疫英雄李文亮

火焰是猛烈的

痛苦是真實的

鏽口的長針深深刺穿我的肺腑

你聽到胸腔裡的哭泣了嗎

榮譽和前程，不能復活生命

唯一能使我感到幸福的是理解與愛

而理解與愛，又使人們如此痛苦

現在我已做好了所有准備

我願在痛苦與幸福的烈焰中

烤出一個全新的自我

封 村

風就在一道道隘口設下屏障

讓歸家的羊群走一條迷失的路途

村中常有的喧騰已鎖在了柴門

低語，淺酌或者打牌

這僅僅是一種生活形式

車窗裡是情節單純的下午

陽光從樹梢搖晃著滑下來

擦亮座上“防冠”的溫馨提示

沙灘還長著從前的模樣

狂熱與浮躁早已沉入水底

一些重現或遺忘的時光

將我們濯洗得通體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