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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30 00:49:27瀏覽286|回應0|推薦2 | |
114期,振聲青年文藝獎,散文組佳作--水果茶。 當難過的時候,偶爾好好的大哭一場,會是很好的抒發方式。 還記得,五年前左右,一個月會有一、兩個禮拜的夜晚都是在哭泣中度過,那時候的我,很討厭夜晚,尤其是一個人的夜晚,最容易讓人胡思亂想,想著一些,曾經發生過,那些悲痛的事情,這讓總在天明時才睡著的我很痛苦,所以我會努力的去找事情做、找朋友聊天、找各種遊戲玩,陪我度過寂靜漫長的夜晚,盡量不讓自己一個人,因為那會讓人覺得孤寂、難過、想哭。 哭泣不是軟弱的代表,有的時候,哭,是對自己好,憋過頭,只會產生反效果而已。 有一天,我依然在哭,不同的是,我突然覺得一直哭,感覺自己好軟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愛哭、很煩,雖然我從以前就盡量不在外面掉淚,不論是受委屈、還是被人辱罵,可是晚上在家,一個人在房裡或是小房間會哭得唏哩嘩啦的,眼淚不斷的掉,哭到眼睛紅腫,喉嚨也痛到無法開口,所以我決定要改,要讓自己堅強一點,不要再那麼愛哭。 哭泣就像水果茶裡的果皮,沉澱得越久,它會越來越苦,苦到難以下嚥。 後來有將近半年到一年,我沒有好好的大哭一場過,碰上難過的事情也是撐著,然後去想快樂的事情,我以為我變樂觀了,頂多偶爾難過一下,沒有哭,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繼續做我的事情,對很多難過的事情也盡量不去想太多,就這樣憋著、忍著。 直到有一天,被朋友無心的刀刃割開那個包袱,被淚水浸溼而沉重的包袱。那一瞬間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好像所有難過的情緒都回來了,在當下,我還是不說話,我繼續笑著,但到家裡,突然覺得憋了好久,好煩,好想好好的哭一場,可是我卻發現,我哭不出來。 我的眼淚會流、眼眶也有泛紅、喉嚨也因為哭而沙啞得很痛,可是這一切就像是假的!像是在演戲一樣,我沒辦法哭出那口氣,沒辦法把難過隨著眼淚流掉,不論我怎麼哭、怎麼喊,我就是沒有辦法把那股難過吐出來。霎那間,我傻住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會流淚,很逼真的娃娃而已,是假的、虛偽的,這種感覺好可怕……好可怕…… 如果在水果茶裡放了水果的果皮,有時候會很好看、很香,但是當水果皮放久了,遲遲不拿出來,那壺茶會變得苦澀,苦澀到難以下嚥。偶爾好好的哭一場,當把一切難過都哭出來時,有時候會覺得舒服多了,不會再那麼難過,但是當難過的情緒憋久了,一直都沒有把難過發洩出來的話,只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一直到現在,那件事情在我心裡還留下很深的恐懼,偶爾想起那種感覺,還是會覺得很可怕,陰影久久無法散去。現在的我,在拿到壺水果茶時,我會先讓水果皮浸泡一下,再把裡面的果皮拿出來,我只想嘗到水果皮的香,不想再嘗到那苦澀的滋味。 其實,人在很難過的時候,應該找一個好的發洩管道,跟朋友談、大哭……只要是不會傷害自己或他人,又可以讓你覺得好過的方法都可以,而不是一直忍著,不做任何的處理,最後,就只會像浸泡果皮許久的水果茶一樣,越來越苦澀。 我想,很多情緒都像是水果茶吧?不只是難過的情緒,其實像是友誼、愛情,也會隨著果皮的浸泡越久,水果茶原本美好的滋味,也會逐漸消失,剩下的,只有無限的苦澀。 國中時,我有一位非常好的朋友,當時我們兩個時常在一起,但偶爾還是會稍微給對方一點空間。畢業後,我們的學校不同,她也因為要工作比較忙,而我則是選擇讀夜校,時間完全的錯開了,居住的地點也不近,因此,我們大約一年只會見個兩、三次面。或許很多人會覺得,長久沒有見到,我們會越來越冷淡,其實不然,反而我們很珍惜這兩、三次見面的機會。 就像是果皮如果偶爾下去浸泡一下,其實反而比一直放著還要香,友誼也是一樣。真正的好朋友,是不需要隨時隨地的黏在一起,而是久久見一次面,卻還是跟以往一樣的好。這是我們國中老師曾經說過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 同樣的,愛情也是一樣的。如果三不五時處處管著另一半,一點自由的空間都沒有,那是否感覺很快就會淡掉?或許不再有當初熱烈的愛,剩下的只有彼此在一起的習慣。就像是果皮與水果茶在一起久了,彼此只會覺得是理所當然要在一起,沒有當初在一起的新鮮感與香氣,只有發現對方越來越多的缺點,而開始產生苦味。 很多情緒,都是適量就好,不要過量,也不要過少,講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但是人生下來一生都是在學習,沒有人天生是完美的,每一杯水果茶嘗起來都是不同的風味,每一杯水果茶都要試著與自己的那果皮培養默契,就像是人一生都要學習著如何與自己的情緒培養感覺。 黎明時,我坐在窗台,眼前是一壺溫熱的水果茶,甜甜的柳丁、清香的蘋果、微酸的鳳梨沉浸在水果茶的杯底,橘紅色的茶映著剛起的太陽,閃爍著,就像是新的生命重生般,璀燦耀眼著。 我想,人生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個新的生命,每天都迎接著不同的事物,但在當中都要學習著如何讓柳丁的果皮不要那麼的苦澀、如何讓清香的蘋果留有著它的清香、如何讓微酸的鳳梨沾到蘋果的甜味,一生都在學習著,學習著讓自己過得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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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