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21/10/23 12:56:31瀏覽645|回應0|推薦3 | |
在大膽島的日子 72年3月6日 星期日 整天除了站衛兵還是站衛兵,這裡的衛哨勤務很重,一班要三小時。 大膽島離廈門4800公尺,南山海拔也才98公尺。 南01對面是二膽島,看不到廈門,隔著大膽海域,晚上冷颼颼的天氣,海風拂面讓人很不舒服,三月還是很冷,都要穿著海防大衣服勤務。 72年3月7日 星期一 早上跑大膽島,應該說跑南山連,一圈下來不過五分鐘。在忠誠路那一段坡度莫約45度筆直而上最是累人,氣喘吁吁。會經過大膽播音站。 據點離連部最遠,早晚點名我們都要提早出門,不然又是一個基數,60下交互蹲跳。 據點的寢室是花崗岩掏空,裡面很暗又潮濕,如果住久了,身體一定會出毛病。裡面唯一的光線就是一個不太大的射口,可以隱約透出一絲光線。 72年3月8日 星期二 才上島第三天就感冒了,很不舒服,還是得站衛哨。這裡的溫度又比小金門低了幾度。 面對海面吹過來的海風,有點鹹味道,很難去適應。 72年3月9日 星期三 才上島第四天就已經發生了三次的槍枝走火事件,因為站上衛兵就已經是子彈上膛了。據點同袍一兵楊興華就「碰~~」了一聲,挺嚇人的! 後來連部下通知,上衛兵上彈夾不上子彈。 72年3月10日 星期四 整個人都快倒下去了,這裡的天氣讓人實在受不了! 下部隊在小金時,有跟營部提到辦「退役」的事情,今天又提了。 72年3月11日 星期五 湯鴻國是一位下士班長,是暗我們交接八營「留礁」的人。他是位很負責任的班長,每天晚上他都會陪著我們站衛哨,而且細心地說出在據點內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明天就歸建了,結束一周的「留礁」任務。提起他一下,以後很難再想起他的模樣,至少把名字記下來。 72年3月12日 星期六 上大膽島的第一次周末,和平常好像沒有甚麼差別,語諺:山中無甲子。 提一下據點的這一隻「狗」,在台灣似乎顯現不出牠的「功用」,或只是一隻寵物。但在這裡,牠的確有著牠的功能。晚上有牠陪著,心裡就踏實了不少。牠叫「老虎」,一隻純黑帶點棕色毛的狗,眉毛是棕色的,好像有點年紀了,走路不太會橫衝直撞。牠好像也知道我們是這個據點的新主人,別據點來的,牠總會吠上一二聲,摟著牠、摸摸頭,牠也都靜靜的。 72年3月13日 星期日 整個人依就有點懶洋洋的,咳嗽也加重了不少,感冒已經拖了好幾天了。 這幾天,天氣時好時壞,伴隨著時而有時而無的陣雨。我們每天還是得到連部去打飯菜回到據點內一起共食,據連上弟兄口述,很多據點都已經有進水的狀況發生。還好我們據點地勢離海平面還有一些距離,碉堡是花崗岩挖空,不像其他據點有的是人造工事建築而成,年代久了難免會有滲漏。但是我們的據點內陰濕很重而且不通風,除了睡覺大部分時間還是喜歡在外面活動。 72年3月14日 星期一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莒光週,依規定據點需留守一半兵力,也就是說四人留守,四人前往生明廳上課,輪流上課。 72年3月16日 星期三 今天據點內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據點指揮官林英誠中士打了上兵林明輝,不服從命令,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就為了「洗碗盤」排班這檔芝麻事。或許我不該在背後批評他,他什麼事都管,自己規定了一堆教條,但又不以身作則,據點內成員很多都是敢怒不敢言。當然這種事情絕不能傳到連部,不然就麻煩了。順便一提,據點內成員都是經過連部篩選過,也就是平常比較乖乖牌,特殊分子(應該說調皮搗蛋)都會安排靠近連部據點,便於監視吧。 72年3月17日 星期四 「老虎」很黏人,十來天相處下來也習慣了牠的陪伴,平常牠總在哨亭旁邊蹲坐著眼望著海面,有動靜的話就會叫兩聲,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72年3月18日 星期五 身體的不適雖有好轉,但還是沒能痊癒,下午又渾身不舒服。我想一時之間還是沒能適應這裡的環境,凜冽的海風怪難受的。上島第十三天。 今天早上大膽指揮官(副師長)來我們南01據點巡視,營長、連長也陪同。指揮官問了我們的生活起居,人滿親切的。為此行程,據點內裡裡外外掃了又掃。 下午閒來無事,我和林英誠中士、許學成班長,玩起象棋,碰巧連輔導長突襲被瞧見,當下被他訓了一頓,說我們軍紀很差,看來這汙點被他深烙腦海中了! 72年3月19日 星期六 上大膽島的第二次周末,雨還是下不停,據點內根本沒辦法睡,太潮濕了!上島也二週了,心情上還是沒辦法調適過來,據點不過丁點大,又不能到其他據點亂串門子。走到哪邊碰到的也就我們這幾個人。 72年3月20日 星期日 八點就到南09報到了,全副武裝不帶槍! 是石頭帶隊(陳益鋒排長的外號),一共是四員,因為站衛哨著裝不確實,那是前天的事,碰到他巡視各據點的「成果」。算出軍紀操的逞罰吧。 先是立正半小時的精神講話,接下來是限時的著裝、卸裝,三月的天氣外島還是很冷,脫到剩下內衣和內褲,讓人直打哆嗦,體感溫度都到個位數了吧! 接下來下達的指令,砲擊、蔽空降、進入陣地......一大串的跑進跑出,最後在五十下伏地挺身才結束這次的軍紀操。相信往後不敢再著裝不確實,好好地值勤衛哨該有的基本條件。 72年3月21日 星期一 上周五和林英誠中士、許學成班長玩象棋,被連輔導長突襲抓到,被他訓了一頓。 這事情回報到連長的耳朵了,吃完中飯找連長報到。 一進門,一聲跪下。然後一斥責,一個巴掌打了過來.... 看你平常一副老實相,怎上島沒幾天就賭起博來,真令我失望。 的確,不僅連長,連排長和政戰士翁新烈,對我的為人處事都打了折扣! 就是平常一副老兵的身段,滿不在乎的個性,今天總算吃進了苦頭。 來此是修身養性,不是來學壞的,經過這次的教訓,我徹底了收起個性。 72年3月23日 星期三 已經連續兩天的濃霧了,連我們南01據點對面最近才750公尺的二膽島都看不到,其霧之濃可見一般。連帶的衛哨勤務也加重了,連部一通電話下達勤務指令,一天站四個哨兵,足足增加了一倍的兵力。 今昨兩天,進入陣地就達三次之多,而大二膽兩個島,忽而那邊開槍,忽而那邊開砲,聲響隆隆地不時傳進耳朵,弄得整個島的每個據點好不緊張。 72年3月24日 星期四 今天還是沒安排上課課程,原因是霧太大了。上島已經半月餘了,對衛哨勤務也慢慢熟悉習慣了。 至今,對我們居住的住所(南01),還是很討厭。難怪對岸的人會暱稱我們為「山頂洞人」。洞內是滴著雨,既潮且濕,我一向喜歡乾燥,且陽光又差(只有據點指揮官頭頂上一個小射砲口透進裡面),我喜歡視線良好的地方。我所蓋的棉被也都發霉了,我從未這麼地髒過(根本無法蓋好不好),我真的是來當兵呀!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們的三餐,霧一大或是風浪一大,小金門來的菜船就不運補了。這幾天是天天都吃罐頭,吃都吃怕了。中餐才鮮餒,一桶飯外加一桶湯,甚麼都沒有。 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啊~~~可憐的阿兵哥,難道前輩們都是這樣的走過來,過這樣的日子嗎? 72年3月25日 星期五 一早下衛哨要前去連步參加早點名,走著走著前面就是大膽發電站,突然而來的一場大雨,感覺是我來到金門之後碰到一場最大的雨。就這樣淋到連部,早點名也沒舉行,打了飯菜,再次淋回據點。只能窩在「洞內」,嗅著霉味....,真的也挺不舒服的。 自幾也都暱稱「山頂洞人」,因為是一顆很大的花崗岩,很佩服早期的學長竟然能挖出這樣的一個大洞,看來60迫砲等級的砲彈都很難穿透,果真打起來,也是滿安全的。 72年3月26日 星期六 上大膽島的第三次周末,難得出了個微弱的陽光,把據點內所有的裝備都拿出來曬,不然都發霉了。南01得天獨厚,順這階梯往下走沒幾步路,一旁有一口中年不綴的一口深井,洗了一次痛快的冷水澡,爽啦 ~~ 連長還是對我說三道四,感覺很不舒服! 72年3月27日 星期日 今天是例假日。連上長官為各個據點準備了麵粉皮和一些配料,要各自拿回據點自己包水餃。據點內幾位弟兄七手八腳地,算是有模有樣吧,自己包自己吃,算是上島後三周以來比較輕鬆的一天。 72年3月29日 星期二 一年一度的青年節,我被派參加了慶祝大會(我是國民黨員),一顆星的指揮官,口沫橫飛的演講了一個鐘頭,一件事情講了好幾遍,瞄一下四周,大部分的人都沒在聽吧(我內心這樣想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倒是真的。 會畢,連上的午餐是「洋蔥餅」,僧多米少,哪能填飽阿兵哥的肚子。最後還是老套主一大桶「麵疙瘩」最經濟實惠了。 72年3月30日 星期三 連長對我賭博一事,還是耿耿於懷。 政戰士翁新烈跟我說,輔導長打算要你接採買缺。 連長一口回絕,「這人會賭博」。 看來要被連長記恨到退伍了...... 72年3月31日 星期四 今天是莒光日,到生明廳上莒光課。 72年4月1日 星期五 今天是手榴彈射擊測驗的日子,我的專長是槍榴彈兵,這項測驗對我來說並不困難。 營部訓練官對我也不陌生,在小金門連集中下基地時,常跑營部幫他的忙,也算是熟識吧。他要我寫一封自傳給訓練士蘇世鐘,他快退伍了。訓練官他想讓我接營參三的位置,另外一位人選是黃志宏。 訓練士蘇世鐘:「訓練官是滿挺你的,只是營長那一關,恐怕會有問題......!」 其實,自己也知道「先天唇額裂」,對我來說,在好在多的機會,在臨門的那一腳,總是無法破門而入...... 雖然頂著大專兵的光環,還是得幹兵幹到退伍! 72年4月3日 星期日 早上早點名後部隊集合,跑大膽島南山連,這已經是日常的體能訓練之一了。靠近大膽播音站忠誠路那一段路筆直而上,還是會讓人氣喘吁吁的,現在連長都要求要跑兩圈,也已慢慢適應了這路線。 早點名連上只有一半兵力參加,另一半在各據點留守服勤衛哨勤務,晚點名是另外一半的弟兄,兩周會輪調一次。所以要碰上另外一梯次的同袍,比較難。在島上的晚點名,是下午4點,因為下午6點就宵禁了。算是戰地特殊的一種時間上的作息調整。 午餐,還是各個據點到廚房拿取食材自己解決,很不習慣。 72年4月4日 星期一 為了衛兵排班表問題,排長(張德珍)來到我們據點(南01)大發脾氣,和據點指揮官林英誠中士吵了一架。 我在場邊說了幾句,卻讓張排長頂了回來,「你皮癢喔!」 事後,同袍侯振乾跟我說了一句,「你大可不必為了排衛兵的事和排長頂嘴,自然排副有他排班的考量。你只是自討沒趣!」 事後站8-10點衛哨,靜靜地面對著海面,趁此讓腦袋放空不做他想,只想了剛才的事情。確實我也無須多講話,畢竟衛哨排班是官的事和義務,也輪不道我這一兵講話。 (在據點內我的服役年資最長,或許是這樣有點依老賣老吧) 72年4月5日 星期二 今天是 蔣公逝世八周年。一晃就是八個春秋寒暑,八年前我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五專生。在生明廳舉辦了一場追思會,我沒被指名參加。早點後,我找了張排長談了昨天的事情,也跟他說聲抱歉,會讓自己的個性內斂做改變。張排也跟我數了幾句,「不要以為是老兵就變了樣,要謹記軍隊倫理。」 我應諾後,離開了排長室。回據點都會經過大膽島精神堡壘石肋: 我們的決心:獨立作戰 自力更生 堅持到底 死裡求生 16字箴言,每天都得看一回,好好把兵期當完吧,不在多做他想了! 72年4月6日 星期三 連部下了公告,參三文書一職由一兵黃志宏接任。 在這之前我一直是認為此職非我莫屬! 同袍羅玉雨,跟我談了一下。 老大自始自終都沒把你列入人選,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並非我想多說什麼,你自己應該有自知之明才對! 說你會賭博,那只是老大的一個藉口罷了,我還是勸你想一點,樂觀面對。 的確,我是應該有自知之明。先天唇額裂,說話都很難表達清楚,還想接這職務! 我也太傻了! 和楊興華站12-15衛哨,也一直在這問題打轉,知道是他的安慰,和他很談得來,是個談心的對象,他是北部兵,慢我三十幾梯,住台北松山。但自卑感作祟,為何別人不給我機會,自認能力不差,天生如此豈非是我自願!內心冥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會不會讓這種陰影、這種痛苦減輕,想著父母、弟妹、還有周邊的人,內心好亂好亂喔~~~ 72年4月7日 星期四 上大膽島整整一個月了。 雨真的下了一整天的噢,雨啊~雨啊~為何如此的下個不停,難道就不能稍停一下下嗎! 中午十二點半,就到南09找副連長報到,出軍紀操。 3月20日是第一次,第二次上門,算熟門熟路了。要來操幾次他才爽,也只能看副連長的心情了。 現在的我,豁出去了,是很難在改變這些官對我的成見! 72年4月9日 星期六 上大膽島的第五個周末。又是下雨天,今天的雨下得大又急,好嚇人喔~~~ 是上島這一個月下來,見過最大的雨勢,打飯的弟兄回來身上都濕漉漉的,穿雨衣好像也沒用。 72年4月10日 星期日 像是刮颱風一樣,天之昏暗可怕的很。雷雨聲轟隆隆夾帶黃色泥沙,滾滾從階梯間宣洩而下,此景還是生平第一次瞧見。 這兩天雨都是下個不停,也不用早點名。窩在據點內也怪無聊的,「又賭起來了!」 這次學乖了,請衛兵幫忙把風,稍有動靜要趕緊通知我們。其實,走進據點只有一條路,入口到哨亭大概有五十公尺之遠,只要警覺性高,根本都還能應付...... 下午副連長找我去寫毛筆子,我的字寫得很漂亮,毛筆字在這裡還算能應付啦。 晚上七點半才離開連部,一路上返回據點,四周烏漆嘛黑的又獨自一人,心裡毛毛的,只能二步做一步走,一刻也不敢耽擱,也不敢多想,深怕...... 72年4月11日 星期一 連日的豪雨,水井那邊榻了一大堆石頭,唯一的連外道路也幾乎都被掩埋不見,整天都在清理據點四周泥沙和石頭。大概有一星期沒動筆寫信了,一來沒那心情,二來寫了也寄不出去。小金門沒運補船靠岸,這兩天三餐都是吃罐頭度日子,在這裡生活的阿兵哥也怪可憐的。 72年4月12日 星期二 整大膽島經過一場豪雨,道路變得泥寧不堪且面目全非。好多的地方塌了下來,路面流失,看到這一切不得不讚嘆大自然的威力之可怕。整天都在清理。 一個星期沒收到信了,感覺精神上很空虛,似乎是少了些什麼! 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對我來說或說上島的同袍也一樣! 匪軍武裝的機帆船(偽裝成漁船),突然在很多的據點面前出現,以往所看到的都只是那麼丁點大的「小船」。現在如龐然大物的出現在我們的視眼下,或許是這陣子天氣的關係,霧一直都很濃,能見度一直都很低,據點位置不一樣,有的不到百公尺。 隔壁據點南02(我們前面是二膽島,機帆船不會開進大二膽水道),當機帆船靠近在五百公尺距離左右,就會開始以五O機槍進行射擊做驅離動作。最後,船隻也只能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後來才知道,機帆船在二膽島被打了下來,死了二員俘虜了一員,作戰官是這樣說。 晚上的勤務加強戰備,晚夜間要站滿1/2的兵力,怕對岸匪軍再來騷擾! 72年4月13日 星期三 霧,依舊是陰霾不散。 中午三點連上集合,我們南01,又全體遲到了。 問題是那蘇排真的很GY,對我們第三排好像特別有意見。還好張排出面解圍,罰我們寫「為何集合不能準時」一篇,限五百字。順便一提,蘇排是客家人(他是預官,念新埔工專),為人處事是一板一眼,凡是就按軍中規定走,沒有通融餘地,對剛下部隊的新進同袍,也都嚴厲斥責。 事後,政戰士翁新烈也找我過去談了一下,說我最近態度不像以往中規中矩,要我好自為之,畢竟軍中還是得按規定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役期很快就過了。 羅玉雨和楊興華也是這樣子的勸我。 72年4月14日 星期四 早上八點左右,海面上的霧還是很濃。 匪軍的機帆船又過界了,或許是為了前二天機帆船在二膽島,被我軍擊沉的事件來做挑釁。今天來了更多艘,整個大二膽的炮聲槍聲此起彼落,一陣陣傳入耳根,頗有一觸即發的戰爭態勢,當然我們作戰的最高原則,還是做驅離,也避免擦槍走火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其實南山連的據點並非直視廈門,船隻要從南面繞道北上,挑釁意味較濃厚,或許部隊剛換防,來個下馬威吧。 已經八天沒菜船上島,三餐都是吃罐頭,起初吃還好,現在都有點倒胃了。 72年4月15日 星期五 下衛哨,負責將據點內裡裡外外的打掃一番,我是很認真的喔。 我們據點的中士指揮官,還是雞蛋裡挑骨頭,那裡沒乾淨、那裡草沒拔除..... 也不知道我又哪裡得罪他! 3月5日登島到今天第四十天,或許最近島上發生了太多事情,他自己也承受了很多壓力,脾氣無出發洩,往我們這些小兵出吧! 72年4月16日 星期六 登島後第六個周末。還是吃罐頭過三餐,因為只有四樣菜,我們索性稱之「大膽四寶」。其實物質上都還適應,畢竟島上所有物資均仰賴小金門補給,島上的官兵也因應出自己過生活的一種模式(說是放空自己吧)。沒收到信倒是讓人焦慮,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外面發生甚麼事情也不知道。金門防衛部發行的報紙,會輪番在各據點瀏覽閱讀,是我們唯一能獲得訊息的唯一管道。 72年4月17日 星期日 中午碰上下士訓練士蘇世鐘,他快退伍了,一直想找我當他營參三的徒弟。 半個月前他要我寫一封自傳,他說:「營長那一關,沒過!」 「先天唇額裂」,再次打擊到我。 其實,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與其寄望越大,倒不如就不要去碰、去想...... 這樣心裡是不是,比較不會有那麼多的,不甘願、不甘心! 72年4月18日 星期一 我們的老班長許學成回來了,據點內又多了一個人,更熱鬧了。 黃國周在小金留守,今天歸建,拿了一包蜜餞給我,這東西在大膽島是有錢買不到的零食。他晚我幾梯,和我很麻吉,家住左營。在小金門衛戍紅山連時,他是開小快艇(菜船)運補上獅嶼的唯一成員。歸建後支援大膽碼頭班。 72年4月19日 星期二 人相處久了,越能透知一個人的心思。 翁新烈返台回來後,對我總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他和我同住彰化市,返台後也見了我的家人,帶個口信報平安,也是基於同袍同鄉的一種情誼。和我妹也談得來(應該說,妹想知道我的狀況,也就多聊了) 翁新烈念台北工專機械工程系,論人品談吐、學識,都是不錯的青年才俊。 倒是他主觀的自我意識和客觀的唯我獨是,很強。也許是要貫徹軍中一種政戰的教條所培養出來的一種性格使然。對我好感覺有目的!(或許我想太多了) 下午四點,翁來我們據點。和許學成班長談輔導長的事情,這是士官之間的事情,我不知道內容。只是事後許班長跟我說,翁的「自我」很強,別人的話很難聽下去。 PS.妹妹來信中,提到外公的身體每遇下況。身在外島服兵役的我,也只能遙祝他老人家健康平遂。前幾封信都提到自己煩心的事,也虧妹妹來信的安慰和打氣。 72年4月20日 星期三 最近煙癮增加了不少,在外島月配一條軍菸,上島再增加一條。 下部隊在小金門,我都把配額給其他同袍購買,因為我不抽菸。 一個全新的環境,加諸一連串的煩心事情,人家說藉酒消愁,好像我是藉菸消愁! |
|
( 不分類|不分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