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一首古詩《可嘆》開頭「天上浮雲如白衣, 斯須改變如蒼狗.」後人用「白雲蒼狗」來形容世事變幻無常.

8月31日晚上11點左右聽到街上有人連續多次開關車門, 我已上床就不理會. 後來上廁所時順便看看窗外, 3輛警車停在馬路兩邊, 開著車頭燈照馬路但是街上無人影. 我的車房上頭裝有便宜的監視攝影機, 夜晚影像雖不清晰可看個大概, 就在床上用平板電腦觀察一下, 這時一輛警車正在調頭反向路邊停車, 車燈照向對面鄰居的車道, 沒多久來了一輛家用小貨車, 下來一個穿汗衫短褲的男子, 不和警察打招呼就直接走進對面房子, 看來鄰居有事, 不過不像牽涉刑事我就關電腦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從書房窗子看出去只有一輛警車坐了一個女警員, 整天有多位看似親友的訪客來來去去. 本地警察的網站沒有任何相關資訊, 我用鄰居的名字和地址上網查詢本地新聞也沒有結果. 女警員整天只靜坐車內, 不知道她的任務是什麼. 

第三天早上女警員又來靜候, 我上網看到本地報紙的網站有一條新聞, 一位居民星期二下午出門健行沒回家, 那人就是我的鄰居. 猜想前晚警察抱著他說不定會自己回來的希望, 用車燈照亮附近馬路和他家的車道. 下午女警員和一位訪客談了一下就走了, 我想大概有進展, 報紙網站說當天清晨一群健行人在我家東北邊丘陵的小徑旁發現一具屍體, 經警察確定是我的鄰居, 已告知家屬. 發現屍體的地點離我家大約 6英里, 據說他平常健行不走那麼遠, 所以警察搜索一天多都沒看到. 

第四天新聞又更新, 驗屍結果是因頭部重傷而死, 法醫鑑定是意外沒有提供詳情, 我想山路崎嶇他顯然一時失足跌的很厲害.  

我和鄰居只是點頭之交, 僅知夫妻自從 Covid-19 不再上班, 每天早晚各健行一次, 有時結伴有時單獨行動. 新聞報導說他們愛爬山身體健康體能良好, 上個月才去本州 Death Valley 登了 3個山峰. 我家附近大小街道都有坡度適合練身體, 早晚健行的人不少, 我想他們挑山路而且每天兩次, 應該不僅為健身也是享受走山路的樂趣. 我不知道他是否每次都這樣做, 那天碰巧看到他出發前在車道旁兩英尺的矮牆像小朋友一樣跳上跳下, 大概是熱身也顯示那天心情愉快, 也許因此走了遠一點, 竟一去不返, 人生果真如白雲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