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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7 07:40:13瀏覽2413|回應46|推薦87 | |
↑我做的「五彩便當」,營養又不會太「香」 外子在美國讀完研究所投入美國職場,迄今也有十幾年了。這麼些年來,他每天中午都是坐在辦公桌前吃我為他準備的中式便當,別小看那個不起眼的方盒子,當東方遇上西方,在辦公室還曾引起話題、鬧過多次笑話…… 剛上班時,外子的同事邀他一起出去吃飯,他吃過兩、三回後,如此跟同事說﹕「我是中國胃,吃不慣你們的青草(沙拉)和大肉(漢堡),中午我還是乖乖吃老婆準備的中國菜吧!」如此「堅毅」的表白,引發了同事的強烈好奇,每次中午一到,同事都要擠到他桌前,看看他老婆給他帶了什麼好吃的 Chinese food ,讓良人如此「情有獨鍾」(其實他們哪知道,外子只是嫌餐館太貴)?外子打開便當盒時,他們常對著菜指指點點、問東問西﹕「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怎麼在中國餐館沒見過?」外子總得意的回答﹕「當然呀! home made 的自然不同囉!」他老兄若心情好,還會請同事嚐嚐看。 有一回,我給外子帶了炒黃豆芽,打開便當後,洋同事目瞪口呆的盯著,問那家伙要不要嚐嚐,對方趕緊搖搖手敬謝不敏,待外子把一根根黃豆芽嚼下肚,洋同事才忍不住問﹕「你剛吃的是………蟲子麼?」 還有一回,我給外子帶了「鳳爪」,洋同事問他﹕「那是什麼?」外子說﹕「雞的腳。」洋同事感到困惑﹕「可是一隻雞只有兩隻腳,這要多少雞才能做成一盤菜呢?」外子不敢再告訴他,在台灣我們還吃香噴噴的「七里香」——雞屁股,一隻雞可只有一個雞屁股哩! 冬天到了,我把火鍋料瀝乾水份,裝進外子的便當裏,第二天又引起同事圍觀。洋同事指著一片片黑不溜丟的東西問﹕「這是什麼?」外子回答﹕「豬血糕。」並跟他們解釋那是豬血和糯米做成的食材,洋同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慢慢明白東方人除了吃動物的「肉」和「四肢」外,還吃一些他們「想不到」的部位。有天我給外子帶了水煮白花椰菜,煮得有點過爛,洋同事過來端詳半晌,突然問﹕「這是動物的腦嗎?」 外子的「便當生涯」初期,我是「百無禁忌」,前一晚煮什麼就直接分一些填進他的便當盒裏去,常不知不覺把我們覺得「香」,洋人覺得「恐怖」的氣味也裝了進去。 有一回外子中午打開便當盒,對著飯盒裏的清炒花枝作深呼吸時,旁邊的洋同事卻忙著「奪門而逃」,外子這才發現,洋人並不喜歡海鮮的味道。我們覺得香不可遏的清蒸魚,對他們來說,恐怕是腥羶難抑的惡臭。 在外子「便當生涯」中,最「駭人聽聞」的是「臭豆腐事件」。 知道和外子同辦公室的洋人出差不在,我心想這下子可以「百無禁忌」的「為所欲為」了,就大膽給外子帶了兩個清蒸臭豆腐。——那是我特地從中國超市買來,想給外子一個意外驚喜的「禮物」,沒想到卻「轟動武林、驚動萬教」——把「教主」——洋老板,都「驚動」了。 我沒料到美國的辦公室是中央空調的建築,所有的氣味會衝進通風口,走遍各個角落!那天外子一掀開便當蓋子不到三分鐘,辦公室外的走廊即傳來慌亂的「奔走」聲,坐鎮在建築物另一頭的洋老板氣急敗壞衝進來,皺著眉頭很委婉的對外子說﹕「我不知道你今天帶了什麼,但……氣味實在太濃,太『嚇』人了。」 從那次以後,給外子帶便當我便小心翼翼,海鮮不能進飯盒、五腑六臟也得捨,至於味道濃的菜,更是得當「恐怖份子」擋在飯盒外,以免一個不小心又招來老板「關懷致意」。 當東方的便當文化遇上西方,得要顧慮「旁觀者」的感受,從此被迫「失色」不少……(寄自維吉尼亞州) (20060313/中國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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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