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對於許多痞子，以及其囂張的行徑，總是令人感到極
度厭惡，因此有一句俗話《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則甚為巧
妙點出其精髓，不但一語道破人們痛恨害群之馬的心情，更
把那些毛茸茸的鼠輩也羞辱一番！

此一句俗語，也說明老鼠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日前媒體就
有一則關於老鼠有趣的報導，其內容略為：在大陸廣東省南
海地區農田，農作物素來為田鼠所害，讓農夫辛勞工作之餘
而血本無歸，可是卻一直束手無策且頭痛不已。

然而當地有一位農夫想出法子，那就是當農作物即將採收之
際，他便帶了好幾隻狗到田裡《驅鼠》，不但有效遏止鼠輩
之害，而且將其原本慘遭蹂躪的損失降至最低。

看到這樣的報導，不禁教人想起孩提時期，和狗兒在地瓜田
追逐田鼠的田間往事，其情節竟然與之雷同，真是覺得有趣
極了！

記得小時候，鄉下孩子的天然遊樂園，除了廣大的院子之外，
便是一畦畦的稻田。

因此每當稻子收割完畢之後，空曠的田野便成為最好的遊戲
區，陪伴孩提純樸之歲月，在不知不覺之中流過，舉凡抓青
蛙、躲水蛇、打泥土仗、甚或到清澈見底的小溪流，泡泡沁
涼透頂的《天然浴》等，這些甜蜜的回憶，一再的被當作童
年玩伴重逢時，所津津樂道的話題。

家鄉鄉下農夫在二期稻作之間，有感於多多生產以貼補家用，
並充分利用田地之故，經常種植一些次要經濟作物，例如：
青菜、蘿蔔、甘蔗、地瓜...等農作物，這些農作物通常被稱
作為《三冬仔》，而老鼠的故事就發生在地瓜園裡。

農村地瓜園的模樣，大都是將泥土攏成一隴隴，使地瓜得以
在土堆隴中成長；因此一行行的地瓜成熟之後，便引來不勝
枚舉田鼠之覬覦，紛紛假公濟私的挖地自限，將地瓜田挖得
到處都是坑坑洞洞。

而牠們一群群的鼠兄鼠弟，便躲在洞穴裡面，一邊大玩捉迷
藏遊戲，一邊啃著鮮嫩香甜的地瓜，對於農夫的辛勞成果，
總是提前享受一番，因此成群田鼠之危害，便成為辛勞耕作
農夫們心中之痛。

記得秋天地瓜成熟之際，在田野間互相追逐、嬉戲的同伴，
除了與鄉間特有的土狗，在地瓜田中奔跑之外，總喜歡帶著
狗兒，尋找地瓜隴上的田鼠洞。

但見牠那銳利的狗鼻子，到處探索田隴間的鼠輩之家，如果
找到老鼠構築於地瓜田中《田園別墅》的時候，小狗便用前
爪奮力的掏開土堆，俟將洞口挖開之後，乃將長長的狗嘴巴，
伸進老鼠洞裡，用力對著洞裡呵氣、噴入《示威》的口氣，
不一會兒，洞裡鼾睡的田屬，便急急忙忙的奪門而出，吱吱
驚叫而四處逃篡。

然而狗英雄便展示出勝利者之姿態，趕緊追逐那些驚惶失措
的老鼠，因而在地瓜田裡，便上演著一幕優勝劣敗、物競天
擇的自然戲碼，到最後當然倉皇而逃的田鼠，總是敗在生龍
活虎的狗兒之手下。

《狗抓耗子》雖然真的是多管閒事，可是在大自然的循環食
物鏈中，田鼠遇到雄糾糾氣昂昂的狗英雄，通常也只好認命
而逃竄。

然而就孩提記憶所及，狗在地瓜田裡抓到的田鼠，很少將牠
吞入犬口，進而大快朵頤一番；反而只是取其《一收一放》
之間的遊戲，讓田鼠處於驚惶失措，而且在不可遁逃的宿命
中，無奈的做最後之掙扎而疲於奔命。

除了當年農村土狗兒，在地瓜田抓田鼠的記憶之外，有一位
朋友卻被家鼠打敗了，但是意外練就一身不怕老鼠的膽量。

那位朋友住在公家配發之日式宿舍，自己擁有小小庭院，她
利用這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除了養花蒔草之外，並砌了
一座金魚池，在淙淙流水聲中，觀賞小金魚嬉遊其間，便成
了下班之後，廢寢忘食與打發時光的習慣。

「住在這樣的庭園小築真令人羨慕呀！」每次造訪朋友之際，
總會發出衷心的讚歎。

「說得也是，現在寸土寸金的環境中，能擁有這樣的住家，
的確該滿足囉！」她並不否認的接著說：「可是唯一的缺點，
便是不速之客太多。」

一時之間並不能體會《不速之客》的意思，後來她更補充解
釋：「所謂不速之客就是蟑螂、璧虎與老鼠啦！」

接著她更描述猖狂的鼠輩，如何在夜裡溜出來《舔一舔》主
人的雙腳ㄚ，令她在半夜驚醒之餘，被嚇出一身冷汗的經驗；
還好會舔腳指頭的家鼠，倒也算是蠻客氣，總是調皮的舔腳
一番之後，便大搖大擺的離去。

因此，朋友在遭受到老鼠幾次騷擾之後，對於那一隻隻毛茸
茸的小東西，倒是可以坦然面對而應付自如。

朋友被老鼠《舔腳ㄚ子》的荒唐故事，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
議；可是提到老鼠猖狂的行徑，相信很多人四、五年級生，
都有類似的經驗，那就是在半夜裡，總是被天花板上的老鼠，
給吵得不能入眠，只好眼睜睜的望著牆壁發呆、或是數著綿
羊而失眠。

因此對於老鼠的猙獰面目，以及其囂張之行徑，總是恨之入
骨；也許這就是人們對於尖嘴猴腮的小人，稱之為《鼠輩之
徒》的由來吧！

據說現在全省老鼠的數目，與島上的居民數相去不遠；而前
幾年在前線軍事堡壘—金門等外島，也發生嚴重的鼠害，因
此還勞煩英勇的戰士，紛紛投入滅鼠的工作。

而衛生單位也曾經發表專文警告，國內的有相當比率的老鼠，
帶有可怕的《漢他病毒》，尤其在天氣酷暑之際，正是鼠輩
猖狂的旺季，因而極力呼籲民眾，應該重視鼠害的嚴重性，
並加入滅鼠的行列。

然而由於生活環境與品質之改變，現在老鼠對於人們之危害，
比起五Ｏ年代而言，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

因此在一般住家或是都會區之民眾，有時候想要看到一隻老
鼠都不太容易，雖然有千萬隻老鼠，與人們共同在島內生存，
可是以其天生異稟的生存之道，總是可以天衣無縫的躲藏，
甚至在咱們週遭來去自如，而不會輕易的被人們發現。

回想當年在田野抓田鼠的經驗，如今卻在對岸農田之中重現，
不禁覺得心有戚戚焉；而被老鼠舔腳ㄚ子的朋友，其日式宿
舍也已經拆除，不再遭受老鼠侵襲和騷擾，可是人與鼠的戰
爭卻還沒有終止。

然而儘管鼠輩為害人類甚鉅，可是畢竟牠們也是大自然物種
之一環，當然也有權利自我繁衍；況且在醫學療程中，牠們
也有重大助益，許多醫藥和療程之試驗，都以老鼠為試驗品，
因而藉以發展到正式醫療之用，那正是牠們對於人類莫大之
貢獻。

只是在此一思維之背後，孩提之際的美好記憶，總是在我們
的成長過程中，不經意的重現於回憶櫥窗之內，因此何妨就
把它當作一些茶餘飯後閒談的小插曲吧！

 《青年日報副刊91.05.07/原標題：過街老鼠/Er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