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則 話 今 昔 （新 篇）

                                                                      ~醺   人~

（○○）   前     言

        最近，農夫和弄潮兒二兄相繼在《南瀛網頁》刊出文章，報導《雋語》與《陳扶助詩文選集》的讀後感。醺人拜讀之後，決定做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是什麼荒唐事，且先賣個關子，留待最後再說。

      醺人訊息不怎麼靈通，只能猜測《雋語》可能是扶助兄新出版的書。

      不過，《陳扶助詩文選集》大約十年前就已問世。扶助兄可真是過份地虛懷若谷，而且很會弔人胃口了！那麼好的書，居然珍藏了十年才拿出來送給弄潮兄！

      知道這是一部好書，只因為九年前曾經為它寫過《三則話今昔》，介紹這本書和作者扶助兄，還兼談一些今昔菲華新詩壇的種種情況。

      現在扶助兄俠蹤重現南瀛詩酒壇，就保留《三則話今昔》跟他有關以及比較有趣部份，刪掉無關廢話，添一個「前言」、加一個「結語」，推出這（新篇），跟大家湊湊熱鬧。反正，炒冷飯是醺人的拿手慣技，能騙到稿費就買酒喝，騙不到也希望讓人偶然拿這冷飯來送酒！

（一）  小 英 ‧ 詩

        記得在很遙遠很遙遠的過去，聽見長輩說過這麼一句話︰

    「年輕的一輩，小英和龔霙新詩寫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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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一輩」，當然是指那時代的新秀。想想看，這些人連弄潮兄都稱作前輩了！

    長輩談到新秀，當然也列舉出多位相對的老秀。這些老秀現在多已作古。

    那年代，有一件有趣的事，值得一提：

    老秀之間，有一位倒也交出一兩首像樣的詩作，卻就此止步不前，數十年如一日，長期保持這停產的記錄！

    他這種表現，不服氣的人把他比作「江郎黔驢」；愛護他的人卻稱他「惜墨如金」！

      這句話講得很客氣，是褒是貶，不得而知，卻很具娛樂性。試想，從事筆耕，豈可惜墨如金！這就像一面稱某人是「酒國豪客」，一面說他「淺嘗輒止」同樣滑稽，同樣令人發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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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輩提名的新秀雙璧，醺人只認得龔霙。

    龔霙有一位堂弟漫畫家威廉（已故）豪邁爽朗，酒量奇佳，無論是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來多少就乾多少，面不改色，是醺人的好酒友，因其弟而知其兄，如此而已，跟他可不熟，遑論什麼深交了。

    至於另一位小英，是陌生人，但聞其詩名，無緣識荊。許多年以後，知道小英海量，卻因為時間隧道偏是單行線，想跑回頭路跟他重新痛飲論交也有所未逮了！

（二）  復 生 ‧ 酒

        然後，醺人出國流浪，打發掉一段不堪回首的漫長歲月……。

      然後，醺人又回到馬尼拉……。

    然後，十多二十年深居簡出，挖掉家裡的門鈴，謝絕社交應酬，集中精神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有一段時期，喜歡做的事是精選菲華新詩，譯成英文。陌生人小英當然是考慮人選之一。可惜人是到處找不到，找到的有限幾首詩，也不具代表性，便一直在尋尋覓覓，直到醺人對譯詩的工作失去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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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首伏案譯詩期間，有一天，加拿大好友來一通電話，說他在馬尼拉，想跟醺人見見面。

      能通電話找上門的，都是交情非同小可的朋友，想見見面是合情合理的事。要命的是，他第二天一早起飛離菲，時間迫促，見面的方式，醺人必須趕到唐人街，陪他參加一場宴會。更要命的是，宴會主人醺人壓根兒不認識！他堅持說我非去不可，一切包在他身上。

    他一口包了，醺人卻充當不請自來的白相人！醺人的朋友都是妙人！交了這種妙人朋友，只好硬著頭皮趕去最不願意出現的場合──社交應酬。

    這傢伙還算夠交情，在自己旁邊替醺人留個位子。但他老兄交遊廣闊，醺人的尊臀剛剛沾上椅面，他就一溜煙起身，到處跟人打招呼去了，留下醺人跟一席不相干的人吃飯，而且該死是吃白食！那尷尬的情形，令人恨不得買一塊豆腐來，一頭撞死算了！

    這時候，雲鶴（已故）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端著酒杯向我致意。我突然發現此刻最需要的正是酒！我抓起桌上那瓶烈酒，滿滿注了一大杯。一席不相干的人看傻了眼。

    剛剛跟雲鶴喝了一兩口，他身後閃出一條漢子，面露豪爽的笑容，頻頻舉杯。雲鶴介紹他是詩人楚復生，聽人講過我這大醉貓的臭名，想見識見識。

    我說乾了。他說當然乾了！我說一杯。他說一杯就一杯！我替他添滿一杯。我們乾了。不相干人看得大氣都喘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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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人楚復生」就這樣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本來，碰到這麼痛快的飲者，尤其是文藝界人士，一定會跟他好好交個朋友。無奈那場宴席令人渾身不自在，哪還有這種心情！不然，傾談之下可能會發現「詩人楚復生」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小英，就不致失之交臂了。

    事後，我告訴雲鶴，這個人如果想找我喝酒，隨時歡迎。雲鶴答應了。

（三）  扶 助 ‧ 書

    雲鶴帶「隨時歡迎」的「詩人楚復生」找我喝酒，竟在十多年後！

    這一次碰頭，終於弄清楚「詩人楚復生」真名陳扶助，早期用過「小英」這筆名。只是，英譯菲華新詩的狂熱期已過，就沒再向他索討詩稿了。

    也是這一次碰頭，喝出幾分醉意來，是多年難得一現的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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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前，詩人托雲鶴捎來《陳扶助詩文選集》，由香港拓文出版社印刷發行。最令人注目且感動的，是八四叟吳捷秋偌大一把年紀，還有一手蒼勁雅典的書法，替詩人的書名題字。

      在這集子裡，你不會看得浮華的詞藻，也不會看到花言巧語，因為作者以簡潔但洗鍊的筆法，赤裸裸地寫出心裡的感受。內容多數針對時弊，或作無聲的控訴與質疑，或作苦口婆心的勸告，卻不作暴烈的獅子吼。

      「詩選」部份包括現代詩與傳統詩詞，觸角的伸延，比「文選」部份更廣泛，跟讀者分享詩人最豐富的資產──他那豐沛的感情。對全人類，對國家民族（相當強烈），甚至接觸過的一個地方、一草一木，這份感情都仿彿會透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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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在後記表示自己比較喜愛的幾首詩，大都屬於國家民族這方面的。醺人則比較偏好詩人把觀點放大的作品，且舉幾個例子：

    像《哀人數》寫全球的隱憂；《詩人啊！你知否？》寫詩觀；《另一種情懷》「其一」寫人生觀；「其二」寫大自然的宿命。

    不管如何喜愛，什麼偏好，是小英，是楚復生，或是陳扶助，作者可稱酒、詩、文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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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鄭重推介《陳扶助詩文選集》這部可讀性很高的好書。

    醺人只推介，不負責推銷。讀者如果想看，請自己想辦法，別來找醺人。

    醺人只有一本。由作者簽名的珍貴的一本！

（00）   結     語

        前文說過，醺人決定做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現在宣佈：這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就是鄭重推介《陳扶助詩文選集》的同時，醺人也要鄭重推介《雋語》。

        這種事情非常正常，為什麼說是荒唐呢？荒唐，只因為醺人從未見過《雋語》，連它是圓是扁也不知道！

        不過，這麼做卻也有不荒唐的成份：醺人拜讀過農夫兄的讀書報告，知道農夫兄對這部書的評價。

    醺人絕對信得過「淺嘗輒止」的農夫兄，也絕對信得過「酒國豪客」扶助兄！所以敢放膽推介！

    至於是不是荒唐，大家自己去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