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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吳國「本土政權」的開創者
2008/07/18 23:31:19瀏覽1860|回應0|推薦2

孫權─吳國「本土政權」的開創者 

孫家的第三傑孫權,我稱他為吳國「本土政權」的開創者。

孫家的前二代,感覺都是醉心於「大中原」的人物:孫堅是以討伐黃巾發跡,又以戰勝董卓而揚名天下。而孫策呢,汲汲營營地爭到了江東的地盤後,就「陰欲襲許,迎漢帝」。孫權,則是在一開始,就被賦予了「建設復興基地」這樣的腳色。在孫策臨終顧命的時候,他告訴小弟弟及群臣的是:「中原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以我們吳越江東這塊地方的人力物力,大江環繞的山川之險,足以保境安民,等待最佳時機。諸君,你們要好好幫助我弟弟!」(「中國方亂,夫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等善相吾弟!」)

 生子當如孫仲謀 

        比起父兄來,孫權好像少了一點勃勃英氣,但卻多了些勤懇踏實的感覺。史書上說他「方頤大口,目有精光」、「形貌奇偉」,大概身材不錯,長相頗 man,但不是像孫堅孫策那一類的美男子。而這一個孫家的後起之秀倒也蠻有領導者的架式。史書上說他「性度宏朗,仁而多斷」;而且在智謀上,也被兄長所器重,「每參同計謀,策甚奇之,自以為不及也。」而曹操在看了他的治軍能力後,也不由得慨歎:「生兒子就得像孫權這般,如果像劉表的兒子們那樣,簡直像豬狗一樣無能!」(附帶說一句,我覺得曹操這句話其實在罵自己的兒子們,因為不久前,曹操問他的謀士賈詡:到底該立曹丕還是曹植當太子好,賈詡就用了劉表兒子們手足相殘的例子來規勸曹操。) (原文:「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詡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

孫權的接班是早就被規劃好的。每次在請客宴會的時候,孫策總不忘回頭提醒小弟:這些人,將來都是你的文臣武將。大概這句話不只說給孫權聽,也說給宴會裡所有的賓客們知道:這個人,就是將來你們大家的主子。到了臨終之際,還不忘最後來個加持:「呼權配以印綬,『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這像是一個宣示性的話語,既象徵著孫策時代的終結,孫權時代的開始,也昭示吳國群臣戰略思想的改變:以後大家暫時別想逐鹿天下,先把江東穩定下來再說。
(無有堂曰:這樣的兄弟之情在歷史上真的不多。論語上就記載了泰伯為了「讓國」給弟弟季歷,從陝西逃到江蘇,並「斷髮紋身」,表示永不回國的決絕。我想這該是傷透了心的結果。其他例子就血腥的多:像宋太宗趙光義乾脆就「燭光斧影」幹掉老哥趙匡胤,還順便接收他的女人;雍正搶皇帝位子搶贏弟弟以後,還把他們改名叫「阿其納」、「塞思黑」,也就是滿文的豬和狗。)

        孫權拿到手裡的,絕對不是一副同花順的牌。就在他還在為哥哥哭泣盡哀的時候,老臣張昭就警告他「姦宄競逐,豺狼滿道」,內憂外患的情勢絕不容樂觀。

        孫權所承接的這份資本,只有「會稽、吳郡、丹楊、豫章、廬陵」等郡,大概是今天浙江、江蘇的蘇州、安徽南部,與江西等一帶;然「深險之地猶未盡從」,山區丘陵地帶,不是有著其他的割據勢力,就是盤聚著當地的原住民「山越」。而人心方面,也不見得樂觀,「…而天下英豪布在州郡,賓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為意,未有君臣之固」。這幾句話充分顯示了當時人才市場的狀況:良禽擇木而棲,如果吳國不能提供一個光明的未來,作為骨幹力量的士人們大可以轉投其他明主,不見得非吃孫家這一碗飯不可。

        這個少年君王的第一砲打得又快又準:首先結好曹操,透過中央政府名義,得到了討虜將軍與會稽太守的名位,然後「待張昭以師傅之禮,而周瑜、程普、呂範等為將率」,又有「魯肅、諸葛謹等始為賓客」。文武幹部都到位之後,他才「分部諸將,鎮撫山越,討不從命」,花了二年多的時間,總算把「安內」這件事情做完,穩定了江東根據地。孫權,就像是接掌一個大企業的少主,安撫了老臣 (張昭、周瑜),搞定了業務 (程普、呂範),又引進了他自己的班底 (魯肅、諸葛謹)。接下來,該是他自己施展拳腳,攻城掠地的時刻了。

 向荊州進攻,掌握長江中游 

        內憂既定,接下來孫權的眼光便朝向西邊逡巡。上面談到:欲據有江東,必須解決淮南及長江上游的安全問題。當時淮南地方受到戰爭的破壞嚴重,而且並沒有強大的割據勢力;相對的長江上游的荊州,地方富庶,又是殺父仇人黃祖所在,於情於裡,向西進攻都不可避免。於是從西元203年開始,江東軍與荊州軍沿著長江中游激戰,終於在五年之後的208年,攻下夏口 (今天的漢陽),成功打開了荊州的大門。接下來,孫權就該向在荊州的劉表動手了。

        剛剛穩定長江中游的孫權,此時卻碰到一個天大的變局:劉表去世,曹操來了。

 江東政權的二大罩門 

        在江東地區,也就是長江下游立足的政權,有二個戰略地理上的困難需要克服:必須要掌握淮南地區(江蘇中北部與安徽南部),才能確保長江天險的屏障與下游根據地的安全;必須掌控長江中上游荊州,才能免除敵人藉由長江航道,順流而下進攻的風險。(顧祖禹的「讀史方輿紀要」:「敵在淮南,而長江之險,吾與敵共;敵在上游,而長江之險,乃制之於敵矣。」) 日後吳國的滅亡正是如此:晉將王濬在四川大造艦船,順流而下;另外大將王渾從江西陸路進攻吳都建業 (今天的南京);多路夾攻,吳國末代皇帝孫皓只好「一片降幡出石頭」了;這是後話。 

 赤壁戰前的吳國 

         西元208年左右的吳國,大致上佔有今天武漢市以東的長江中下游。財賦資源集中在下游的江東,也就是蘇州及浙江北部一帶。但是國防的重點卻在長江中游。就因為這種政經上的分離,吳國政權頗有點精神分裂的味道:它必須自遙遠的吳越把軍需物資上送到湖北武漢一帶。這種運輸的勞苦還間接助長了地域情結,以後吳越出身與荊州出身的二派一直以定都問題互相攻防,還有「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這類「省籍情結」的說法。

至於吳國的首都,從軍事上的考量出發,自進攻荊州發動之後,便轉移到了在長江一線上的京口(今天的鎮江)。水運上的便利自然是考慮的重點。赤壁戰後,都城進一步上移到武漢,重點在於防備上游的劉備。至於營造建業(今天的南京)則是戰後三年的事。而定都在建業則更要推遲到二十年之後的西元229年去了。

總之,孫吳政權是以吳郡及會稽的世家大族支持起家的,吳郡的朱、張、顧、陸,與會稽的孔、魏、虞、謝等大族,他們關心的重點是江東家鄉的安危,至於逐鹿中原,匡復漢室,並不是他們的興趣所在。孫權初立,很能夠把握住他們的心理,以吳越之眾,長保江東,達成赤壁戰前吳國上下一心的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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