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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1 07:24:50瀏覽1611|回應1|推薦14 | |
近日對岸風行「劣跡藝人」「辱華台獨」之類的戴帽子運動─從趙薇到張鈞甯,儼然「新文化」運動蓄勢待發。(但通常甚麼東西被鼓吹成「運動」之後,就沒有文化可言了。)
差不多一百一十年前,也就是1910年的8月23 日,明治晚期的詩人石川啄木,正在東京朝日新聞的編輯室裡,從事校對的工作。 他一邊校對著文字,一邊瀏覽著當天的新聞快訊。頭條標題是:「日韓條約終於簽訂─23日實現朝鮮與我國的合邦」。 這象徵著:從明治維新的「征韓論」以來,陣陣鼓動大和民族「將鐵拳伸向鴨綠江」的呼聲終於塵埃落定─不,不只近代,甚至可以追溯到豐臣秀吉時代的「壬辰倭亂」,到日清戰爭(甲午戰爭),到日露戰爭(日俄戰爭),到最近日本主導扶持下成立「大韓帝國」,將「朝鮮國」收為保護國等等大戰略。千百年來,無數日本子民肝腦塗地,現在,在列強的默許下,日本食言而肥,推翻了她曾保證韓國獨立的承諾,整個朝鮮半島即將瓜熟蒂落,成為日本帝國的一部分。 石川還關心著另一件大事。他問著負責「幸德秋水大逆案」的同事,案件偵查的進度如何。這是明治末年,在軍國主義鼻祖,元老山縣有朋的授意下,所炮製的冤案:政府利用一樁幾個莽漢企圖以土製炸彈行刺明治天皇的事件,大肆羅織罪名,鎮壓逮捕社會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日後,26名被告有24人被判處死刑,後來實際執行的有12人,排在第一位的便是翻譯《共產黨宣言》的著名媒體人幸德秋水。 石川同情社會主義,但他也無可如何─在舉國「天皇萬歲」「皇國奮起」的催眠下,少數敢於阻擋的良心者均被輾壓在「強國」或者「愛國」的時代巨輪之下。少有噤若寒蟬的知識份子敢於違背主流「民意」。 後來的史家是這樣看待此時的日本的:以日韓合併及幸德大逆案為轉捩點,竭力「文明開化」,向西方看齊的明治日本,轉向到了「和魂」作祟的帝國主義軌道,並從此一去不回;之後在十年「大正民主」的表面後,便迎來了昭和年間,原爆的大毀滅。 1910年8月23日,石川啄木在日記的角落寫下以下的詩句: 「在地圖上把朝鮮國抹成一片黑,並傾聽著秋風。」 中國文化娛樂界的新文化秋風已起。此時讀歐陽修的《秋聲賦》,真有身歷其境的時代感: 有聲自東西二方來,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色慘淡,其氣慄冽,其意蕭條。 突然從趙薇的「薇」字,聯想起詩經的《采薇》這一篇。篇名很美,但內容其實是描述戰亂離憂的。最後八句頗能體現「中國站起來了」之下,被國家壓在腳下的人的心境: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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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兩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