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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臺東縣成功鎮] 東部海岸) 沿著臺11線行走
2021/03/27 22:29:27瀏覽207|回應0|推薦1
旅行日期:109.08.15 
關鍵字:宜灣卡片教堂、比西里岸、卡茲爾鬼頭刀特色美食、東部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小馬隧道

離開烏石鼻一路南下,臺11線翻越旦曼高起的臨海山丘,通過堺橋進入成功鎮,首先遇見宜灣部落,阿美族人稱之為「Saaniwan」。民國63年(1974),一場風災摧毀村內的基督教長老教會,設計者賴明德依照他兒時一張卡片為藍圖,打造出白色外牆,屋頂尖端與大門兩側立有十字架與天使雕飾的教堂,獲得「宜灣卡片教堂」美名,民國92年(2003)被指定為「歷史建築」。

沿著臺11線繼續朝南至比西里岸,距離成功市區不遠,比西里岸又稱作「白守蓮」,譯自阿美族語「Pisirian」,意思是牧羊的地方。登上長長的海堤,海堤外綿延深黑的礫石灘,礫石灘的盡頭,三仙臺聳立於海上。記得國小時全家人唯一一次東部旅行,順著東海岸從花蓮到臺東,車窗外風雨交加,海面上波濤洶湧,一派陰冷的氣息;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轉進三仙臺短暫歇腳,那時的我更不顧海風寒冷,在遊客中心點了一杯芒果冰沙,因此被母親念了一頓。沒有登島,我們在跨海步橋前合影留念。

相隔將近十六年的時光,東部海岸對我而言,只剩下零星片段的記憶,冬日飄飛的雨絲,以及芒果冰沙酸甜冰凍的滋味,是我對三仙臺回憶的憑藉;十六年後的夏天,隔著海灣相望,我終於和童年裡對東部海岸最深刻的印象──三仙臺再度相逢。
1.

天氣濕悶,加上暑假擁擠的觀光人潮,我們並沒有選擇在三仙臺久留,當地一樣來自大海的佳餚美饌,還有餐館舒服的冷氣,吸引我們到市區享用午餐。「卡滋爾鬼頭刀特色美食」以店主父親陳勝雄的日本名字「カッツァー」(KATZER)為名,原本居住在綠島,成功外海是店主父親捕魚的海域,早期鬼頭島賣相不佳,帶回家後交給妻子,藉由醃漬、燻烤或日曬製作成魚干、魚醬,這項祖傳的美味在家族裡已經流傳四代。

店主父親過世之後,兒女決定協助母親在成功開店,讓她的生活有所依托,沒想到廣受鎮民歡迎,開業至今只有短短五年,卡滋爾就以鬼頭刀魚乾佐料的滷肉飯獲得「經濟部2019臺灣滷肉飯節十大特色名店」。牆面懸掛許多老照片,還有一幅鬼頭刀的圖畫,店內高朋滿座,每張桌上都擺滿各式各樣的鬼頭刀料理。

依照上菜順序,我們首先品嚐季節限量的涼拌魚肚,魚肚口感與牛胃相像,沒有魚肉的腥味,搭配切絲蔬菜和醬汁,既甘甜又清爽;再來是炸鬼頭刀魚排,鬼頭刀肉質乾柴,不適合料理成魚湯或者生魚片,卻很適合製作成炸魚排,魚排外皮酥脆,魚肉紮實又帶點彈牙,沾上蝦醬後更是令人食指大動。至於魚羹、魚丸湯和蚵仔煎,鬼頭刀與傳統小吃的美味相輔相成,魚干作為店家的招牌,更散發迷人的鮮甜海味,讓滷肉飯的味美錦上添花。

「你知道怎麼分辨鬼頭刀的性別嗎?」肴核既盡,老闆走到我們桌前,指著繪有鬼頭刀的圖畫問到,「一般來說,公的鬼頭刀前額會隆起呈現方形樣貌,而母的前額則是圓弧形,角度比較不明顯。」老闆也提到,由於鬼頭刀外貌醜陋,以往是相當廉價的魚類,但是近年來,就是連大陸漁船也會捕撈。時值正午,當我們離開餐館,店外早已大排長龍。

2.

沿著臺11線繼續向南,海岸山脈和太平洋之間的平原越來越狹窄,路過都歷部落後轉上都歷遊客中心,「都歷」翻譯自阿美族語「Torik」,是將物品固定或是編織的意思,和長光或者比西里岸的阿美族相同,是從大港口遷居而來,而東部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的身世似乎也和海岸阿美族類似,成立之初設置在瑞穗,翻越海岸山脈順著秀姑巒溪而下即可抵達大港口,民國102年(2013)11月30日,佔地約20公頃的新管理處與都歷遊客中心一同開幕,豎立在展望良好的高臺上。

遊客中心前的廣場,一輪木製圓盤立在水池邊,那是日本藝術家菅野麻一子的作品──風,運用不鏽鋼和黃柳安木製作,作品的靈感來自卑南文化遺址中出土的玉玦,象徵設計者對於這座因板塊運動而高高隆起於海洋的島嶼山脈的敬意,在此同時,設計者也將空中飛鳥和大地俯伏緩行的蝸牛意象融入造型中,創造天地海洋的造物者之靈魂,將從這輪象徵自然萬物、生命循環的環形物件中央的孔洞中汩汩匯流而出。

座落在阿美族祖靈生息的海岸山脈底下,坐擁孕育阿美族海洋文化的太平洋,都歷遊客中心濃厚的藝術氣息無所不在。走入遊客中心,特展「旅行在50步的空間」,藝術家拉黑子.達立夫(Rahic.Talif)的靈感源自民國102年(2013)一段東海岸的旅行,以他父親生前所說的一句話:「我們只剩下50步」作為對於自然環境的人文關懷,將靈感化作文字,民國108年(2019)出版「旅行在50步的空間」一書。

沿著臺11線行走,一雙拾起廢棄的拖鞋,影響藝術家觀看太平洋的視野,寫下「颱風計畫」一詩:
擁有拖鞋是輕易的
於是放棄與拋棄也是輕易的
拾起一隻拖鞋是輕易的
觀賞這些作品也是輕易的
但是當它們遍散在環境裡
卻是全面性的沉重

「輕易」是鋪陳,而結尾一如文字簡短卻鏗鏘有力。除了「輕易」和「沉重」,藝術家採用撿拾起的海洋廢棄物,表達對太平洋、對阿美族文化的種種省思。

*小馬隧道
日據初期,日人命阿美族人開挖馬沙林尼山,以暗渠方式引馬武窟溪上游溪水灌溉小馬地區農田,昭和四年(1929)完工,稱為「小馬埤圳」,昭和七年(1932)改建為人車通行的隧道,民國91年(2002)指定為「歷史建築」,是臺東縣唯一的平地公路隧道。
3.

沿著臺11線行走,歌手羅大佑「宜花東鹿」巡迴演唱正好也在今天到達都歷遊客中心,羅大佑本人尚未現身,樂團在臨時搭起的舞臺預先彩排,演練新發表的「臺東調2020」,不少歌迷陸陸續續聚集到舞台前,坐在環繞表演舞台的大草皮上,午後紛飛的細雨,也澆不熄歌迷殷殷期盼的熱情。

如茵草坪是平坦的,而太平洋是浩瀚無垠的;遊人是三五成群的,而矗立在大草坪上的相思樹是枝葉茂盛的,舞台前的樂音有時中斷、有時響起。遠眺樹林之外,灑落細雨的雲層漸濃,我在逐漸矇矓的海天會,望見比起大港口,海岸阿美族更早的故鄉──綠島。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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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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