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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8/17 16:33:25瀏覽154｜回應0｜推薦0 | |
2017年6、7月可說是蔡英文執政一年多來的多事之秋，為了讓退休公教人員的年金改革與「前瞻基礎建設條例草案」能夠過關，身兼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總統下令5月底立法院會期結束後，再連續召開三次臨時會完成法案，創下立法院史上單一會期最多次臨時會的紀錄，民進黨利用炎熱暑期力拼法案過關，固然展現執政的企圖心，但另一個面向卻顯示了蔡政府的焦慮。 蔡政府為何如此急於通過年改法案與前瞻條例呢？這兩個案子其實有邏輯上矛盾，年金改革是要留錢給下一代，前瞻基礎建設卻是要花下一代的錢，民進黨刻意隱藏這矛盾關係當然有他們的理由。 ●拚年金改革美化政績 蔡政府不計代價要通過年金改革條例與施政績效有關，蔡英文雖然說過：「我不為民調做事，只為台灣做事」，但民進黨卻是最重視民調的政黨。過去民進黨各項選舉提名一向以民調為依據，因為公平性高，可以杜悠悠之口。但是蔡英文執政一年多來，由於民調持續低迷，極可能在2020大選前遭黨內其他政治明星挑戰，甚至喪失尋求連任的資格。 尤其是台南市長賴清德突如其來的一句「親中愛台」，部分地方諸侯隨即以知中、和中、友中相呼應，這已經預示了這種可能性。「親中」是國家層級的兩岸論述，怎會由現任市長提出？而賴提出「親中愛台」後，總統府卻以「和政府一直以來的看法一致」回應，想必蔡英文也不想落在賴神「親中」之後。 事實上，2016年總統大選，蔡英文代表民進黨出征，她打著「改革」的旗號完勝國民黨，取得完全執政地位，這是民進黨前所未有的勝利。蔡英文上任時的聲望，依據台灣民意基金會調查高達69.9%的支持度，顯示7成民眾對蔡英文的執政充滿期待。 但期望愈高失望愈大，蔡英文上任後滿意度一路下滑，去年11月已經出現死亡交叉，上任周年以後最低只剩下21%。台灣民意基金會有綠營色彩，如果這樣具指標意義的民調，蔡英文都出現上任周年聲望即跌破3成，那麼她的連任之路顯然會比較坎坷。 從這個背景可以理解蔡英文為何一定要通過年金改革法案。聲望低，綠營政治人物解讀為是蔡政府推動年金改革速度太慢，年輕世代不滿意的結果。表面上這邏輯具合理性，因為蔡英文既以「改革」為號召當選，若不能實踐承諾當然有損聲望，因此要挽救民調低迷，蔡英文只有盡速通過年金改革案。 退休公教人員年金改革，主要是因為2012年底勞保基金爆發財務危機，引發各界要求各類人員年金改革的聲浪四起，但為何退休公教人員要優先處理，而不是從勞工的勞保年金著手，這是因為過去勞工被認為是民進黨最大的支持者，但軍公教人員卻是支持國民黨的主力，所以除了藉由「轉型正義」的口號，先行砍掉國民黨的黨產之外，再把退休軍公教人員的年金加以縮減，等於也是砍斷支撐國民黨的另一隻腳。只是，法案雖然已經通過，但留下的社會對立、法律疑義等問題仍然存在，不可能會自動消解。 正如同政府年金改革過程中的手段，強調「下一代養上一代」形成世代對立的「肥貓與米蟲」羞辱性操作，並視軍公教為拖垮國家財政不公不義的一個群體。政府忘記了羞辱軍公教人員，並非只影響退休對象，同時也影響尚在服公職的軍公教人員，這不但影響服務士氣，也會讓現職的軍公教人員感到目前的工作只是一個職業，事業、志業更談不上，長此以往，服務品質一定下降，對於招募新血更是不利，軍隊招募志願役將更加困難。今年海軍官校新生高退訓率、公職報考人數減少一萬多人，警察大學學測錄取分數下降等，已經說明了軍公教人員素質可能起到不良的變化。 其實，政府與軍公教人員之間，本來是一種契約型態的雇傭關係，舉一個實例，民國75年前後，軍中有4個年班(63、64、65、66年)當時突然被要求因國家需要延長留營5年，所用的理由便是入學招生簡章上的規定，「依國家需要得延長3至5年」，招生簡章便是一種「契約」法定效用的表現。但是「年金改革」立法，忽略了「契約法律」，在未獲得相對人的同意，擅自改變契約的權利義務，基本上是違法的行為，更不要說溯及既往，也喪失民主法治原則。 所以，蔡政府上任一年來，不管是推動轉型正義、居住正義、環境正義、薪資正義、世代正義、性別正義、分配正義等，民進黨利用國會優勢所推動的改革，已經民院四起，蔡英文也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 因為，在追求「正義」的前提下是否也意味著存在「不正義」的現象，而且要追究「不正義」一方的社會責任，「轉型正義」是否變成追殺前朝「遺老」，而「居住正義」是打房，「環境正義」要煙囪工業滾蛋，「薪資正義」就是打擊慣老闆…，玲瑯滿目，幾乎社會各階層都可能被改革到，蔡政府難道不怕「動搖國本」？ 民進黨如此擴大打擊面，使得只要踏入社會者，就可能莫名其妙的成為「不正義」的一方，唯一還能保持正義純潔性的，只剩下年輕人。但年輕人也面臨「世代正義」的問題，因為他們之所以機會少、就業難、待遇低，就是世代不正義的結果，所以他們會認為那些退休的老賊、米蟲只要能生活就行，其他多領的錢應該全部吐出來。 這其實是民進黨尷尬的地方，因為退休軍公教人員中也有不少民進黨的支持者，甚至可以說，早期民進黨之所以能茁壯是依靠台灣新興的中產階級力量，而隱藏在中產階級中的公教體系人員，也為民進黨付出許多。現在民進黨要一刀切剝奪他們的退休金，也不必然就符合正義。只是民進黨強力推動年金改革，雖然不一定加得了分，但不推，卻可能扣很多分。 從這裡可以看出綠營執政真正的問題。民進黨無意成為全民政黨，他們太在乎支持者與自己人的利益。只是這個「自己人」是由核心小圈子逐漸向外擴散，往外是鐵桿支持者，再來是年輕人與勞工階層等一般支持者，最外一圈則是隨時會改變支持意向的中間選民。至於中間選民之外的非綠營人民的利益，他們不在乎，反正也不會投票給他們。 愈核心的自己人利益愈重要，這也是綠營急著要通過「前瞻基礎建設條例草案」的原因，目的當然是要照顧核心人的利益。 ●「前瞻基建」照顧核心人利益 一般，綠營的核心小圈子主要是由獨派組成，並非全部是政治人物，而是早年威權體制時代支持台獨理念者進一步的組合，許多是醫生或在「耕者有其田」政策中喪失土地的地主家族，也就是綠營傳統的支持群。他們財力不錯，所以就像球團挑選球員一樣，不斷支持有潛力的人出來競選。不像國民黨講究政壇倫理，年輕人少有機會出頭，綠營則是年輕人出頭機會多，而且多是靠本事而不是家世，這是民進黨能不斷茁壯的原因。 所以，2004年加入民進黨的蔡英文，原先並不屬於核心小圈子，而是民進黨挑選出來的當家者。民進黨之所以挑選蔡英文，除了是因為她的形象好，適合中間選民口味，而且又是富家女，被認為應該不會像陳水扁一樣，犯下A錢的錯誤而重創民進黨。 蔡英文當選總統後，當然要回饋這些小圈子，包括政務官、各個改革委員會、國營企業、政府控制的社團或財團法人…，數以千計的職位就在各派系協調下分配出去。但需求太大不夠分，所以再增加政務官員額，修法讓行政院三級機關增加政務副首長、駐外辦事處增加政務副代表，讓更多的人可以不用經過公務人員考試就可當官。 雖然蔡英文「一人當選，雞犬升天」，但還有一些樁腳群本身並沒有獲得實利，難免不平，這就要靠「前瞻基礎建設條例」來彌補了。 「前瞻基礎建設」的前身其實是馬政府時代由國發會主導的「振興經濟方案」，為了擴大經費支出額度，民進黨再增加許多如軌道建設等項目，並且由地方政府提出需求。眼尖的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就一眼看出，前瞻效益評估的內容，跟馬政府時期振興經濟方案「包括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所以前瞻基礎建設，就是撒錢給綠營樁腳群的經費支出名目。錢不夠，舉債啊，這是為什麼會被批評為用下一代錢的原因。錢到手後當然建設一定有，否則廉調單位就會出手調查。那麼多的錢撒下去，對短期經濟發展當然也一定有提振作用，但經過多手轉包後的公共建設品質，以及資金排擠下對台灣長期經濟發展到底有沒有助益，則完全沒考慮，否則前瞻計畫的「效益評估」論述，就不會抄襲振興經濟方案了事。 「前瞻基礎建設條例」設計最巧妙的地方，是採用特別預算，排除了公債年度流量管制、經資門限制，沒有究責條款，也沒有要求分年辦理審議。也就是說，只要條例通過，8年8400億就可以按年支出，不用每年再經立法院審議，即使政治局勢如何變化也沒關係，以後一切依法分配，依法辦理發包、執行，各方可以預估每年分到多少，沒有爭議，皆大歡喜。 ●「前瞻基建」可能變錢坑法案 儘管如此，但是7月5日在國民黨立院黨團的妥協下，《前瞻基礎建設特别條例草案》在立法院臨時會完成三讀，這項條例的通過，未來可能會出現兩項問題： 一、前瞻條例雖然改變為兩個期程，也就是先通過4年4200億元，但是總期程8年與預算上限8400億元並未改變，尤其是該項條例並沒有結束日期，未來政府還是可以利用這一個漏洞，繼續編列預算，讓台灣的財政變成是一個真正填補不了的錢坑。就以行政院項目計畫公布後，輕軌建設經費仍然列在上面，就可以知道條例一通過，人民就無法可管了。 所以，前瞻條例運用的預算名目雖為特別預算，前瞻計畫中的子項目，充其量只有數碼產業與水環境項目符合特別預算項目，其他部分應該回歸年度一般預算中編列才對。 二、前瞻條例濫用預算科目尚在其次，地方上仍需要配合款搭配因應，由於預算金額龐大，地方必須舉債行之，尤其是交通建設的軌道部分，大多數的縣市將面臨運量使用不足，經營困難導致倒閉的疑慮，這才是真正債留子孫的錢坑法案。 因此，前瞻條例缺乏可行性評估、經費龐大地方配合款籌款困難、未來營運缺乏量能，恐有倒閉疑慮等，因此有媒體早已說出，前瞻建設設施使用率低、缺乏程序正義、濫用預算、侵害土地正義等弊端，並被懷疑是選舉綁樁經費，這才會受到60%以上的民意反對，台灣民主政治的分贓缺失在此表露無遺。 ●前瞻建設人民會買單嗎？ 不過這機關算盡，前瞻條例台灣人民會完全買單嗎？恐怕不盡然。這是因為民進黨6月推動年金改革時強調台灣財政困難，要避免希臘化，退休軍公教人員必須犧牲；7月推動前瞻基礎建設又變成台灣很有錢，加強建設不會債留子孫，這如何能說服台灣人民？綠營現在掌握主流媒體，有能力遮蔽選民，但這基本的邏輯矛盾重重，也只有拒絕接受真相或過於單純的年輕人才會相信。 為了力挺前瞻條例的通過，綠營還製造民眾支持假象。6月26日台灣民意基金會民調，對蔡政府推動「前瞻基礎建設計畫」有3成7贊成，但5成的人不贊成。尤其是4,200多億元軌道建設部分，有6成4的人同意應該暫緩下來，不必急著通過，只有約2成2的人不同意。 但7月3日另一個綠營智庫台灣世代智庫基金會公布民調數據，卻是有61%的民眾贊成「前瞻基礎建設計畫」，33.4%不贊成，即便是爭議最大的軌道建設，也有52%的贊成度。同一個議題幾天內的民調結果差距如此巨大，不得不讓人質疑其中的問題了。 年金改革與前瞻基礎建設都是影響深遠的法案，從前者來說，影響最大的不是退休而是現任者，尤其是數年內將退休的屆齡者，這些已占中高階位置的官員與教師，如何接受退休後收入大幅減少的事實，公務與教學的效率必然會受到影響。前瞻建設的問題與弊端，也是在啟動後才會逐漸顯現。 從目前形勢來看，還不適應在野的國民黨沒能力阻擋，年金改革與前瞻基礎設都在立法院順利過關。但法案過關並不是問題的結束而是開始，未來後續效應發酵，蔡政府或許才會發現，執政期間最大的傷害者不是對手，而是自己造成的。 ●百里侯爭搶兩岸發言權 在蔡英文政府急著要通過年金改革與前瞻建設之時，六都市長卻爭著要搶兩岸的發言權，首先是台南市長賴清德6月6日在議會提出「親中愛台」主張，隨後又到美國演講時拋出「接受九二共識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一國兩制」；「廢除民進黨黨綱，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在是否接受九二共識」？ 賴清德的說法一時之間讓人摸不著頭緒，後來他又做了兩次的解釋，才讓人知道他的台獨本質並沒有變，變的只是口號。 賴清德第一次的解釋是說：「親中愛台是讓想要統一的人先回到『親中』，要『獨立』的人先回到『愛台』，不要被大陸分化」。他還說：「台灣的前途應由2,300万人決定，不是個人、政黨或國家片面決定，更不是提一國兩制就得接受」。 賴清德第二次解釋「親中愛台」就更清楚他的面貌了。賴清德7月7日在接受電台主持人周玉蔻訪問時說，兩岸關係其實是國際關係，看美國的態度就非常清楚，因為美國把對台6個保證與3個公報、台灣關係法並列同等重要。而他的台獨主張可以從三個層面看出其務實性，第一，台灣是主權獨立的國家，不會宣佈台灣獨立；第二，應該壯大台灣；第三，台灣應該獨立自主。 賴清德這個「兩岸關係是國際關係」的解釋，還是讓人知道，他的心中只有「愛台」，並沒有「親中」的內涵，他最終還是無法掌握兩岸的發言權，未來不管他在什麼位置，大陸恐怕都不可能再相信他的兩岸政策。 賴清德既然已經放棄了已經到手的兩岸發言權，那麼在六都市長中恐怕也只有台北市長柯文哲，在這波的兩岸爭奪戰中是贏家。 柯文哲會成為兩岸發言權的大贏家，主要是因為他7月2日到上海舉行「2017台北--上海雙城論壇」，他與上海市長應勇相見歡。兩人在交流中應勇表示，兩岸是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應多交流造福兩地民眾福祉；柯文哲也說，秉持兩岸一家親，建構兩岸命運共同體，相信目前兩岸面臨的一些僵局，是可以克服的。他並意有所指的表示，若能以兩岸人民為福祉，事情就好辦了，「何必一定要去捅人家」。 柯文哲所說的「兩岸一家親」與「兩岸命運共同體」，都是習近平當政以後對兩岸關係的重要表述，所以柯文哲雖然沒有接受「九二共識」，但是大陸也沒有為難他，論壇的最後一天國台辦主任並與他會面，讓他儼然成了兩岸冷對抗中的一隻金鑰匙，就等著他打開兩岸的大門。 ●蔡英文繼續在兩岸踩剎車 在台南市長賴清德與台北市長柯文哲急著搶奪兩岸的發言權之時，蔡英文也沒有閒著，她反而繼續在兩岸關係上踩剎車，除了因為巴拿馬與大陸建交，已經先行祭出嚴審大陸官員來台之外，又再次推出「退將條款」。 所謂「退將條款」是7月6日行政院院會通過修正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的「退將條款」，針對退役將領前往大陸祭出規範。「退將條款」規定，赴大陸管制期間最短3年，僅得增加不能減少，特定身分者屆滿仍需申報，並增定參與大陸政治活動限制及處罰規定，最高罰500萬元、剝奪支領月退休金的權利。 這項規定不僅是對兩岸政策再度採剎車，也是對台灣退役將領到大陸接受中共「統戰」的反動。民進黨人其實對國軍退役將領一直往大陸跑相當感冒，尤其是曾經傳出國軍退役將領在接受中共的招待之時，說出「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的說法，導致民進黨人認為退役將領到大陸交流是假，被「統戰」才是真，這也是民進黨要利用台巴斷交的因素，緊縮國軍退役將領到大陸交流的主因。 只是，不管是嚴審大陸官員來台，或是「退將條款」，都是把台灣自絕於大陸的發展，以及自絕於民族的情懷，這只會導致兩岸人民更多的仇恨，無助於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這就正如7月9日在高雄舉辦的「LOL英雄聯盟遊戲亞洲對抗賽」中，在台灣、大陸、南韓三隊的比賽裡，台灣觀眾寧願為南韓隊呼喊，也不肯給大隊掌聲，讓人無法想像兩岸是同胞。 台灣人民若過度敵視大陸，對台灣的發展與前景，恐怕很難讓人看到光明。畢竟，沒有和平，就可能只有戰爭，這是我們應該有所警惕的地方。 （本文刊登於祖國文摘，2017.8月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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