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台北(深夜講堂28) 台北這麼大,街道這麼寬,人車這麼多,我們卻喜歡鑽進小巷弄,躲開繁華與喧囂,來到小台北。 每個戀愛中的男生都有自己的小台北。寫了那麼多情書,獻了那麼多殷勤,或者也送了那麼多禮物,等的就是這一天。 但並非一開始就心術不正、別有所圖。熱戀的時候,愛到最高點,會有一種莊嚴聖潔、微微想哭的心境(其實是一種輕微憂鬱狀態),這時候根本不會想到性這件事。至少我對紫韻是如此。 這樣的感覺大約持續幾個禮拜,然後有一天突然不再多愁善感,慾望開始在體內探頭,入睡前躺在床上一直想著紫韻的裸體,腦中著火,早晨醒來內褲裡硬得難受,忍不住自己緊握不放。 紫韻沒被男生碰過,雖然她跟資訊系那個呆瓜交往了幾個月,而我在認識紫韻之前,跟兩個女生上過床。一個是西門町暗巷裡MTV的陪看小姐,比我大了好幾歲,一進榻榻米小房間就要秀學生證,我直說不用了我相信;她完全不怕髒,大便的地方都敢舔,很專業。另一個是127室友的朋友,大二暑假他出國念書,我到機場送行,回程那女生主動問我名字,沒幾天就讓我上陽明山找她,在租來的隔音很差的學生雅房裡,摀著她嘴巴衝刺;那女生長得豐滿,從背後進行有很充實的掌控感,但她有些傻大姊,有一次幾天後才跟我說算錯安全期,我嚇得快逃。 來到小台北之前,我們常去的地方,除了舊醫學院的歐風迴廊,就是中正紀念堂的花園了,那裡雖然是花前月下,但偷窺族很多,都大剌剌站在對面樹上,也不怕情侶發現;有一次我埋首紫韻胸前,一雙賊眼竟然湊了過來,紫韻啊啊大叫,我還以為自己功夫了得,被看光了才驚覺不對勁,色狼早已逃之夭夭。 很羨慕電吉他,在外面租房子,還是一整層的公寓。剛交往不久,有一次我跟紫韻約會太晚,女六舍門禁時間過了,只好到他那裡借住,我跟紫韻兩人衣衫整齊分睡不同房間。 那年代能在外頭租房子的學生並不多,大家都住學校宿舍,於是每個戀愛中的男生都有自己的小台北。很厲害的,這樣的資訊沒人教,那年代也沒有網路可查,但每個男生都知道。休息兩小時,三百元,便宜的也有兩百五。 說我們愛去小台北,其實是我領著紫韻去,她羞澀地跟在後頭,從西門町賣小吃的石板街道轉入小巷,一抬頭就可看到不遠處半空中懸掛的橫式紅色招牌寫著「小台北HOTEL」。 小台北位在一棟老舊公寓大樓的七樓。等電梯的時候有些忐忑,有人靠近的時候都要斜眼瞥看看是不是熟人,心裡暗忖一些說詞,譬如樓上有K書中心、要來拜訪一位朋友什麼的。電梯打開,更加口乾舌燥,不曉得櫃檯人員看到我們會怎麼想?會不會查看證件?很奇怪的,嫖妓的時候反而沒那麼緊張。 平價的賓館,房間地毯有些起毛,空氣中泛著淡淡的菸味與空調混和的腐味,擺設簡單,浴廁、床鋪、電視、一台小冰箱,還好床單枕頭套洗得白帥帥。紫韻怕髒。 一進房間,我好奇玩著床頭櫃的各種開關按鈕,讓天花板的燈光明明滅滅,一會兒電視兜的一聲亮了起來,一對男女器官做著周期運動,這時坐在床沿的紫韻瞥了一眼後趕緊低下頭不敢看。 「好不好看?」我問。 紫韻好像變成啞巴,不吭聲,一直忸怩著。 幾年前第一次抱住女生裸體的時候,下身陡然升起一股強烈的興奮,必須趕緊深呼吸忍住,但經驗多了以後自然變得老練,想不到當紫韻脫光衣服依偎到我懷裡來的時候,類似的尷尬場面差點重演。紫韻雖然偏瘦,但曲線明顯,皮膚白皙質地光滑,肉貼肉的時候非常刺激,令人沉醉。 「教我該怎麼做才會讓你舒服。」她說。 我牽她的手來握住我,雙手並用,她學得很快,我忍不住發出輕吼。不曉得是不是剛剛從電視上學來的,她接著俯身下來含住站著的我,吞吐起來。有些女生不懂得技巧,口水太少,或者力道沒抓好,男生會擔心被弄痛了,但紫韻是過度小心,我扶著她的後腦緩緩推進,深入,她慢慢抓到技巧。我喜歡她含著我的時候,讓我用手順她的頭髮,反覆摩娑,好像她是乖巧的小女孩。 她很濕,很誘人,尤其我用嘴巴讓她攀頂以後,衝動幾乎難以控制,但我必須忍住。 「你進來。」她說,雙腿勾住我的後背。 「不行。」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你還要嫁人。」 「你不願意娶我嗎?」她又問。 「我當然願意,但如果我突然被車撞死了呢?」 她緊緊抱住我。 半分鐘以後,她讓我躺著,又來吃我,雙手也沒閒著。老實說這更舒服,因為男生骨盆放鬆,感覺更敏銳更強烈。 就在快要回不去的時候,我趕緊要退開,不料她不肯,含的更深更緊,我直喊快不行了,她也不管,堅持讓我在她口中結束。 我出來的那一剎那,她突然作嘔了一下,那味道似乎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樣子,但隨即咕嚕地吞了下去,我可以看到她喉嚨明顯上升下降,眉頭輕皺。 「我本來以為我可以的,」她說:「想不到…」 還沒等她說完,我不禁緊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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