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博觀堂」見到徐老闆的學徒阿雄，他長得粗黑眉、細小眼、方形臉，留平頭短髮，是個中等身材、精壯結實的小伙子，也穿黑色夾克和藍色牛仔褲，樣子酷酷的，感覺阿雄很像阿凱。

  於是江浩再問陳老闆：「阿凱是不是眉毛粗黑、眼睛細小、方形臉，身材中等，但很結實，不喜歡講話？」

  「差不多啦，警察先生你見過他？」

看來阿凱的確長得很像阿福，但是「博觀堂」徐老闆曾說：「阿雄說他叔叔上個月過世，停屍殯儀館ㄧ個多月了」，卻不符陳老闆說的「阿凱叔叔何仁善已經死了兩個多月」，或許阿雄不是阿凱，他們的諸多類似只是巧合。

  江浩心中思緒翻滾，仍然忍不住問陳老闆：「阿凱現在是不是在南京東路一家字畫古玩店當學徒？」

  「我不知道，不過這兩個月來，他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賣房子？」

  「我是不知道，但是他叔叔的錢都花在古玩珠寶上面，留下的現金不多，我想阿凱也要生活啊，才會賣房子。」

  「他最近有沒有很奇怪的行為舉止？」

  「有喔，自從他叔叔死了之後，他變得很陰沉、很古怪，有幾次他晚上回來時，我看到他咬牙切齒，臉孔扭曲猙獰，眼睛睜得要冒出火來，充滿了怨毒仇恨，好像要殺人似的。」

  心中充滿怨毒仇恨好像要殺人？難道阿凱是要為他叔叔何仁善報仇？他要殺人，要殺騙他叔叔錢財的人？

  江浩陡然想起來，早上在長春路超商店裏看到錄影帶中的疑兇也是眼睛細小，啊，那麼眼熟，好像就是阿雄的眼睛，難道阿凱冒名阿雄，去「珍雅齋」隔壁的「博觀堂」當學徒，莫非就是要接近羅建仁，觀察他起居動向，探查行兇的路線，以便遂行為他叔叔報仇的計畫？

  江浩忽然想起來，阿雄那天戴手套撢灰塵，難道是在遮掩他手掌遭羅建仁咬傷嗎？

  江浩心中漸漸有譜了，他一定要找到阿凱，看他到底是不是阿雄？還要驗他的血，檢查他的手，看他是不是遭羅建仁咬傷？

  江浩尋思後，決定不能打草驚蛇，遂佯裝輕鬆狀，向陳老闆說：「年輕人常會叛逆，不滿現狀，因此對警察有誤解，他不願意和我打交道，那就算了。」

  江浩於是謝過陳老闆，騎摩托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