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唉喲！誰打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導師丟粉筆頭打人。他正瞪著眼怒喝：「你站到下課！」然後他繼續寫板書。他板書寫得端正清晰，一行一行的從沒歪斜，我們也死命地抄死命地背，這是從三年級到六年級幾乎每日必有的場面。

    賴老師是在我們三年級時來的，三年級正是需要狠狠打基礎的開始階段。哥姊那時就幸災樂禍地說：「台北師範正科班來的，你們皮要繃緊了。」哥姊的警告當時我也沒多在意，但才開學上課三天我體會到真的要緊張了。要死了！這位老師怎麼這麼嚴：上課抄寫他的板書新字詞的注釋不准交頭接耳，初犯一個沒注意，那粉筆頭的飛彈精準的打擊頭腦，再犯就得吃竹枝炒手板肉。若因處罰同學或者講解費時了而延誤他的預定時程，他可以不下課兩三節連續，只給兩三分鐘衝去廁所解放，也不知他哪來的體力與多大的膀胱。

    說到〝竹枝炒手板肉〞我也吃過幾回：隨堂測驗沒過；作業沒完成或錯別字；月考沒達標都得享受此待遇。當時真不懂老師怎狠得下心抽打小小手板，所幸我只開頭吃過幾回這種特別餐就沒敢再吃，後來還能當班長，直到五六年級才偶而被超越，其他同學很多常吃特別餐。有時竹枝打爛了或被同學藏起來，家在教室邊小三合院的那位同學，經常會奉命回家再取竹枝雙手奉上給老師，家長會或母姊會家人也都會要求老師要狠狠教訓。那同學雖聰明但很調皮常常漫不經心，也因而常出錯被打得很慘，可是這位同學後來還當上了幾屆代表和省議員，我們這些不常挨打功課好的；循規蹈矩的後來也沒多出色，只有幾位靠著靈敏感覺與努力在商場上獲利甚豐，奠定住豪宅開名車的後半生。

    也不知是否在班上福禍相倚患難與共生了感情，當唱起：『青青校樹，萋萋庭草，欣霑化雨如膏。筆硯相親，晨昏歡笑，奈何離別今朝·····』竟然會默默流下小男人的離別淚，女生更有人邊唱邊抽泣嗚咽。據哥姊說看導師身子挺得直直但眼睛紅紅的，大哥說：老師從學校畢業第一次就帶領52個蘿蔔頭三年，有了成就有了感情不捨了。

    以下連結為張艾嘉所唱有字幕的〝童年〞讓我們好好回味回味：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4v438pYbm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