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後，正忙於改考卷，發覺身旁有一個身影，「老師！」輕輕的一聲，將我從試卷的囹圄中喚醒回到現實，那是畢業多年的欣欣，她總是以輕柔的聲音和老師對談，我瞭解欣欣不願意干擾老師的貼心。

欣欣說：「前兩天考完試，放假了。」我很高興欣欣總是在放假的開始便會回學校和我聊聊，常常會讓我感到欣慰。看到欣欣，腦海中便不自覺地放映著她高二時小女生的羞澀以及高三準備學測堅定毅力的模樣。我關心地問：「學業順利嗎？大學忙甚麼社團呢？」欣欣說：「老師放心，一切順利。我還參加合唱團呢！」是啊，我都忘了欣欣曾經是學校螢光合唱團團長。「這次回來是想幫助學弟、學妹合唱團的事情。」我很高興欣欣的有心與熱情，並以她為榮。

「有一個同學，曾經是合唱團團員，前幾天出車禍走了…」我非常錯愕地聽到欣欣難掩悲傷地說著，「今天回學校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來轉知學校以及導師，希望能為同學的家人做一些事。」雖然確定是別班的學生而鬆了口氣，但心中仍然不免感到唏噓。

對於我而言，學生返校看老師是最讓我感到欣慰的，師生之間的談話無須高談闊論，有時簡單的幾句話就能串起彼此之間的回憶，這是多麼讓人感到窩心的滋味。這樣的師生緣分更是能長長久久，我相信我和欣欣都很珍惜這份師生情誼。

至於好不容易熬過高中辛苦的三年，正要展開亮麗大學生活卻不幸車禍往生的學生，就像那綻放的花苞猶待開展時，卻隨即凋萎。我們常在驚嘆中遺憾曇花的一現，然而對於連曇花都比不上而且來不及綻放的花朵而言，又該是如何的惋惜啊！雖然我不認識這位不幸的學生，但是對於他根本來不及說些甚麼的生命，或是無法在生命中留下甚麼的遺憾，卻讓我感到難過與不捨。

每個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貴，卻從來不認為生命的無常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身旁，然而當一切已然發生時，卻也只能徒呼負負。但真的只能束手無策嗎？於是我更加確認：一個人必須認真生活，來證明生命存在的價值與意義，誠如法國詩人呂凱特所說：「生命不可能有兩次，但許多人連一次也不善於度過。」我們應時時刻刻地用心生活。

記得有句話說：「生命只有一次，對於誰都是寶貴的。」生命的可貴不在乎長短，卻在於僅有一次的深度與廣度，尤其無法預測無常時，更應及時把握，珍惜時間，好好經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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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日報副刊：來不及說些甚麼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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