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戀顛情狂淚滿風帆飄。

第二天早上梁玉在床上驚醒，身旁的人已不在，冷冷的被窩裡沒有任何的溫暖，她聽到浴室裡有聲音，趕緊起身，在梁玉戴好變聲器穿上衣服走到文耀房間，此時文耀只穿著一條內褲出現。

「妳起來了。」文耀的臉上充滿了光彩。

「你在幹嘛！」梁玉妒忌他臉上的幸福。

文耀心情大好的說：「刷牙洗臉呀！我想到公司一趟，妳幫我穿衣服好嗎？」

一個晚上的溫存可改變一個男人嗎？文耀臉上的陰霾似乎都消失了。

「好！」梁玉懦懦的回應他，今天的文耀態度怎麼可以如此輕鬆呢？

梁玉聽到文耀準備走出悲情到公司，梁玉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她含著眼淚幫文耀穿上衣服，那個霸氣的文耀又回來了。

文耀突然間想想大笑了一聲：「哈！如果妳是我女朋友多好，我女朋友活像一隻潑辣的小貓，她沒妳這樣溫馴，她現在在我身邊的話，不抓得我滿身傷才怪。」

梁玉咬緊牙關想：死文耀，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份上，我一定把你摔出去，可是當梁玉看見文耀的笑容她傻住了。

梁玉說：「你笑起來真帥。」

文耀開心的說：「真的嗎！那以後我會多對妳笑。」

梁玉這輩子真的是完了，不管文耀如何傷她，文耀的一個笑容她內心就充滿喜樂。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愛上壞男人的女人都是做賤自己。

太子看著突然轉變的文耀，他的鬍渣也剃光了，眉間直往上揚透露著歡愉，他不用問一定是梁玉的功勞，只是這傻豬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

坐在太子前頭的文耀開心的問：「公司裡還好吧！」

太子說：「託你的福，一切都還很順利。」

文耀低著頭想說什麼又在掙扎該不該問，但還是張口問了說：「那粱玉呢？她有沒有問起我？」

太子看著這個死鴨子嘴硬的男人，明明愛梁玉卻死不承認。

「聽說她正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太子想反正他也沒有說謊應該不會被雷劈。

「什麼？」文耀的牙齒都咬合在一起了，手掌的關節因太用力而咯咯做響。

太子邪氣的笑容看著他：「幹嘛！老惦記她。」

「沒…沒有，問問而已。」文耀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好想馬上跑到梁玉面前，可看到她要該說些什麼呢？而且他目前還是個瞎子。

太子說：「你怎麼想出來走走。」

文耀說：「老在家裡會悶，而且我想知道眼角膜移植進度如何。」文耀覺得自己該有重新活過的機會，他想恢復眼睛視力好看清楚玉嫂是個怎麼樣的女人，他想親眼去看看梁玉是不是沒有他還可以活著很好，這些事情都讓他想要有機會重生。

太子說：「下個月有一個死刑犯要執行槍決，我們已經幫你登記了。」

文耀忍不住落寞的說：「希望越快越好，我已經無法忍受這黑暗世界了。」

太子看著落寞的文耀，心中有無限的憐惜，只是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愛人就在身邊呢？傻文耀！笨男人！

梁玉坐在客廳裡等著文耀的回來，一雙手交叉不停地搓揉，她還不習慣這樣的分離，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的聲音、他的人都圍繞在她身邊，他的消失又讓她開始驚慌，路上平安嗎？他會不會被東西絆倒呢？他有吃東西嗎？明明知道太子有派保鑣亞剛前來帶文耀，但是梁玉心中還是不放心。

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只因為看不到他的人，她恨自己的脆弱，將來文耀好了怎麼辦？她這個看護是不能存在的，他會來找她嗎？她想著想著居然難過的想哭。

「梁小姐。」吳彥文的叫喚讓梁玉清醒。

梁玉趕緊起身問好說：「你好，伯父有事嗎？」

吳彥文坐到她身邊仔細的看著她，白白淨淨的一張臉，清新脫俗的氣質是一個好女人，這樣的氣質美女配上文耀反而是糟蹋她了，吳彥文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是畜生。

吳彥文說：「文耀交代我要多發些薪水給妳。」

梁玉咬著嘴唇不願哭出來，忍著心中的想法不敢說出來：「他老是這樣、想用錢來解決一切。」

吳彥文感慨說：「是我這個父親的錯，她母親早死，我的教導方式可能錯誤了，才讓他不懂得愛人的方式。」

看著眼前頭髮半白的老者，梁玉不忍心責怪他，而且也不關他的事。

梁玉說：「這是文耀的問題，不關伯父的事。」

吳彥文把一張支票遞到梁玉面前說：「那錢妳要不要收。」他其實知道兒子開這口的原因，但是老人家聰明了，感情的事情外人管不了，凡事裝傻點比較好。

梁玉說：「不要！很多事情是錢無法解決，而且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不會要求什麼的。」梁玉心中期望希望有一天當文耀恢復時，會明白她不是個看錢很重的女人。

吳彥文看著梁玉，在她身上彷彿看見當年的梁云。

吳彥文說：「妳跟妳姐很像。」

梁玉露出悲哀的神情說：「我沒有辦法做到像姊姊那樣瀟灑，我比姊姊還無用。」

吳彥文說：「不會的，梁小姐，我覺得文耀是真的愛妳的。」

梁玉說：「是嗎？他懂得愛嗎？他有我愛他多嗎？他根本不會愛人。」

這一點吳彥文就無法回答了，當年他曾阻止過梁云跟文耀，現在他只想祝福文耀跟梁玉，可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好像很多，他怕步入當年的錯誤裡，所以只敢當個旁觀者，可是他喜歡梁玉這個媳婦，他是認定她了，傻兒子你可不要笨到放棄她。

文耀開始活躍起來了，自回公司那天起那個萎靡不振的文耀就不見了，那天梁玉等文耀等到天亮，才握著怎麼都推不掉的支票睡著了，原本梁玉一顆心有很多話想跟文耀說，甚至想跟文耀表白自己的身份，只是無奈的等到深夜後才昏沉沉的睡去，早上起床時才發現握在手裡的支票被淚水給浸濕了，上面的簽名跟字跡都被水給弄糊了，梁玉痛心的想這下子不用想了，就算想還人支票也難了，看著糊掉的支票想著一堆錢都長了翅膀從她面前飛遠了，梁玉想現在就算要哭也無濟於事了。

一雙熊貓眼外加悶爐的虛火上升，梁玉一早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的拖到近中午才起床，這個家也沒有人敢來吵她，大家都想梁玉願意照顧文耀是好事，如果她不願意照顧，文耀的大小事還有管家會處理，當梁玉摀著眼睛走到文耀房間時已經看到他由管家侍候著穿戴整齊準被出門，看到這裡的梁玉內心裡的哀傷急速擴大。

文耀聽到梁玉的腳步聲心情很好的說：「玉嫂嗎？今天開始妳不用過來照顧我了，這段時間我要重回公司去處理事情，也準備要做眼角膜移植的手術，妳可以多待到月底再離開，妳以後的工作我會請人幫妳安頓好。」

這就是文耀，會貼心的照顧他想照顧的人，梁玉悻悻然的說：「知道了。」這算什麼？需要的時候招招手，不需要的時請按照順序離開，還好昨天夜裡把眼淚都用完了，還哭花了一張支票，現在真的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梁玉也真的打包袱準備離開，離開前這段時間跟文耀碰面的機會不多，反而跟吳彥文相處的時間很多，發覺他這個老人家老年脫去一身的公務後專心在家玩盆栽，種了好多山茶花，這個時節還不是茶花盛開的季節，小小深綠色的樹葉看起來很清爽，吳彥文很驕傲的說：「山茶花是新竹縣的縣花喔！能把它移植到盆栽裡不容易咧！它開的花有著微微的香氣，不濃不嗆，也像它的花一樣不豔不驕，要慢慢的細看，看的越久就越美。」

梁玉突然間覺得吳彥文也是個很可愛的老人家，不像以前他給人獨裁驕傲的印象。

文耀跟太子做事情的效率真的是驚人，文耀瞎著眼睛卻也要參與公司大小會議，用聲音來掌控人事也算是熟練的很，終於文耀已經跟排定好到醫院做手術了。

梁玉依依不捨的看著文耀，落寞的神情文耀看不到，文耀卻十分興奮的對著梁玉說：「我明天就要開刀了。」

「嗯！」梁玉簡單的回應他，文耀不懂梁玉心中的不捨。

文耀說：「妳呢？下一個工作不要找了，我給妳一大筆錢妳就休息一陣子，給我妳的電話住址好嗎？等我手術好就去找妳。」

梁玉心中的火可以讓火山爆發了，狗改不了吃屎，口口聲聲說念著我，行為卻還這樣不點檢，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文耀太好奇玉嫂的本尊了，玉嫂總是給他很溫馨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老婆一樣，他真的很想好好看著玉嫂的樣子。

文耀聽太子說渡假中心的宗祠已經蓋好了，而且他也證實了梁玉確實不在渡假中心，那天他請亞剛帶著他來到了渡假中心，也到了宗祠去拜拜，人走到了某個角落心靈上總會希望能得到點寄託，他一個人在宗祠停留很久，離開的時候覺得當初太子堅持要蓋這宗祠是對的，它讓不安的人多少得到點心靈寄託，所以他開始積極的想要東山再起，他不要這樣承認失敗，他要想辦法找回梁玉，或者再找過個像玉嫂這樣賢慧溫順的女人，他算是貪心了嗎？

「會的，我會留給你的，你要好好保存喔。」梁玉掙脫文耀走到書桌上用左手快速寫字，再把字條放到他口袋裡。

文耀高興的摸摸口袋說：「我一定會去找妳的。」

梁玉說：「等你眼睛看的見了、再看吧？」

文耀摸著胸前口袋的字條感到無比的安心說：「妳真好，不像我女朋友老愛跟我做對，如果我跟她分手了，我可不可以去找妳，我可以給妳想要的一切。」

梁玉氣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一聲聲的怒吼全往肚子裡吞。

梁玉說：「你那麼討厭她，幹嘛不直接跟她分手。」

文耀嘆了一口氣，這輩子他唯一搞不定的就是梁玉。

「我也很想呀！她呀！臉蛋長的又不漂亮，身材也不是很好，跟我的獵豔冊裡的美女比起來，她根本排不上名次。」

梁玉拿著刀子想像著從他喉嚨裡劃過的滋味是如何。

梁玉說：「那就甩了她呀！」

文耀說：「唉！是她甩了我，我用心計較的對她，掏心掏肺的為她，她還是不了解我。」

梁玉傻住了，呆呆的看著落寞的文耀，所有的憤怒都化作烏煙散去。

梁玉說：「你沒跟她說你愛她嗎？」

文耀神情落寞：「愛！那是我這輩子最不會說的話了，我可以為了她把公司所有的事都拋開，只要她想要的我都會幫她完成，包括那死勞子的渡假中心。」

梁玉感到膝蓋無力，身體真想跪到他面前，她內心極度渴望聽到那一句話。
梁玉說：「為什麼？為什麼說不出口呢？」

文耀說：「我愛我的母親，我也愛過梁云，可是她們都離我而去，所以我發誓今生不再愛人，我不要再愛人了。」

文耀的話插在梁玉的胸口上，他說的話都刺青在她腦海裡，文耀不再愛人了，他不要再愛人了，那她是誰呢？她只是他的床伴嗎？

「妳怎麼了。」突的寂靜讓文耀覺得奇怪。

「沒事。」梁玉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好難受。

文耀說：「明天開始就見不到妳了，我要在醫院裡待上一陣子，出院後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我很想看看妳的樣子，我真的想第一個見到妳。」

文耀對玉嫂的喜愛、她是該喜？還是該憂？梁玉該清醒了。

文耀問說：「妳為什麼不說話。」

「我想不出來該說什麼？等你出院再說吧！」梁玉冷冷的回應著他。

文耀心情還是挺好的說：「好女人，妳是我見過最懂事的女人。」

文耀以為梁玉會乖乖的等著他的駕臨嗎？錯了！那字條裡寫的是：你是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