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用別處方外去  二格山區任翱翔》

~楔子~

   
台北市從北邊到南邊，分別有大屯、七星、五指、南港、二格等五個山系。大屯、七星火山系是火山爆發形成的；五指、南港、二格山系等則是河流帶來的沙子形成的岩層。以地質年齡來說，三個水成岩山系的年紀比前面兩個火成岩山系來得老；站在二格山頂，有360度的視野，可以望盡全部山系。

     
                               ◎ 攝影..張秋蜜(自然步道協會資深綠人)  

      【在山稜上 如浪潮捲湧的聲音】

第一次登上二格山稜線上，除了驚嘆翡翠水庫被擁在層層山巒之中，更難忘的是，耳邊一波又一波如海浪捲湧而來的聲音！

二格山系是台北市文山區和台北縣深坑鄉、石碇鄉、新店市的接壤，因此，從這四個行政區均有步道可以登山；前述的稜線，是從最高點海拔678公尺的地方，往東南方走向石碇鄉下山口的山徑，是很多山友喜歡的路途。順著這段稜線走著走著，我們看見珍貴的「昆欄樹」。根據學者的研究指出，「昆欄樹」是很古老的物種，它是植物從針葉樹過渡到闊葉樹的橋樑，外觀是闊葉樹種，但是輸送水分養分的細胞是針葉樹種，全世界就這麼一種，而只有台灣、日本、琉球等地看得見它們的蹤跡！

看過昆欄樹、大頭茶、芒萁、雙扇蕨及許多豐富的物種時，稜線左邊已經出現寬闊的水泥階梯，順著這個階梯走到山腳，便看見比架山橫亙在眼前，山凹間的筆筒樹群俊俏挺立，讓人好像回到了遠鼓的侏儸紀公園。筆筒樹目前是地球上長得最高的蕨類，可以長到20公尺高，分部於台灣、福建、貴州、雲南和中南半島各國，台灣的量最多。它在《瀕危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又稱華盛頓公約)》中被列為附錄二的管制貿易物種，許多國家也將筆筒樹列為瀕臨危險保護物種。

我曾經聽擔任過台灣大學植物標本館館長、也是我們「自然步道」倡議者的郭城孟教授，談過兩個跟筆筒樹相關的事情。

荷蘭是世界上花卉市場規模最大的國家，有一回，荷蘭某個花卉公司的總經理來台灣出差，因為女兒要他拍攝全世界最多學生的小學─永和秀朗國小的照片，所以在處理完公務後的下午前往永和；在走往秀朗國小路上先遇見一個傳統市場，由於已到收攤時段，他看見成堆的果皮菜葉間，有幾支被削成方形柱子的筆筒樹幹，那是國內經常用來種植藤本植物時作為支撐的樹材，這情景讓遠來的花卉業高階主管很吃驚，因為在他的國家，這是非常名貴的，卻在遙遠的台灣如此這般地被丟在垃圾堆裡。

另外一回，郭教授被日本邀請前往參加蕨類植物方面的研討會，與會者之中一位日本學者，非常熱忱邀郭教授務必撥空到他的家中欣賞一樣珍貴的東西；此珍貴之物是甚麼呢？原來是一棵種植在溫室裡的筆筒樹。

     【火金姑  照草湳  蟲鳴蛙鼓來作伴】

從二格山最高點往西的稜線前進，會經過中華電信發射站，繼續下山到一個大轉彎處有座土地公廟，從這裡往西南可以走向新店北宜公路，往西北可以走向草湳。草湳一帶原本也屬泰雅族人的獵場，大致在清代道光年間才有福建安溪的高姓族人來開墾。漢民族剛來此地時，古木參天，野草遍地，無路可行；多雨的氣候致使到處泥濘，荒草蔓生，所以閩南語發音的地名叫做「草湳」。

草湳步道海拔高度約三百公尺而已，所以是更多人可以健行的散步路線。步道的入口地標是一棵大榕樹，位於指南路三段通往深坑的產業道路旁，通常在這裡會合之後就沿著大坑溪溯溪而上，淙淙水聲伴著濃濃綠蔭，台灣低海拔森林的大喬木、中喬木、藤本植物、灌木叢、地被植物等層次分明。沿途有一區人工栽植的針葉樹種包括來自澳洲的肯氏南洋杉、來自中國及日本的柳杉，以及原生於中央山脈中高海拔的台灣特有種巒大杉、台灣二葉松等，形成一幅松柏長青的莊嚴景象。

草湳步道中途某個轉彎處的山凹間，留有開採煤礦的礦坑，名為「指南煤礦」或「龍崗煤礦」，這個礦坑口有小小的澗水，蟲鳴蛙鼓非常熱鬧，夏季的夜晚，火金姑來照路的時候，讓人恍若被星群擁入懷中！

    【深坑大崙尾  連接老木柵  史詩陳秋菊  縱橫二格山 】

「龍崗煤礦」有另外的礦坑口位於草湳─深坑的產業道路旁，在2001年9月納莉風災時崩塌很嚴重，把原本的步道入口掩埋住了；後來，台北市政府整建檔土駁坎並修復步道，許多山友才又得以從這裡登二格山；這條登山路線所舖的石階都是當地的砂岩，古樸自然的石材最是深得人心。就在距這個入山口不遠處，有一條往左轉的泥土步道通往深坑，順著泥土步道經過幾個轉彎後視線豁然開朗，因為山坡被闢成茶園，陽光得以灑遍園中。穿過茶園邊邊順著小徑左轉幾步路，有通往深坑的指標，盡頭是深坑大崙尾天南宮。

這條古道對於「深坑大崙尾」村落的居民來說，特別有歷史意義和價值，因為從清代漢人入墾到三十多年前，這條起起伏伏的山徑，就是當地居民挑著茶葉、竹筍、柑橘、芭樂等農產品前往木柵指南宮銷售的動線；當地有一些青壯年，談起孩童時期跟著父母披星戴月、翻山越嶺的時光，心中都還有一絲痛處。

深坑大崙尾，離天南宮約一百公尺的地方，是台北市文山區和台北縣深坑鄉的交界處，是產業道路的最高點；換句話說，從草湳順著產業道路往文山第一市民農園這邊持續登山，或步行或開車，都很容易到達台北縣市交界的深坑鄉。交界處的大轉彎，邊坡上長滿「雙扇蕨」。通常走到這裡時已經飢腸轆轆，可以停歇腳步吃個簡餐，同時往南邊放眼望去，筆架山的俊秀橫嶺，接起天際追逐的雲朵。

而在濃密的森林中，歷史記載有深坑子弟名陳秋菊者，他曾參與過中法戰爭；光緒二十年〈1894〉，台灣巡府唐景崧命陳秋菊率義勇軍準備對抗日本人；1895年清廷割讓台灣，日本得到統治台灣的權力，陳秋菊『收集流氓，聯絡江湖豪客，與日人抗』；他最為人所知的抗日事蹟有三：一是攻打深坑日人派出所；二是合攻台北城；三為會攻大道埕。攻打台北城的時候，他的座騎是白馬，因而被稱為『白馬將軍』。烏月山中有白馬將軍洞，是他佈局二格山系、指揮手下對抗日人的遺跡。

在深坑變電所東邊的旺耽路上，有一座典雅的傳統建築『德鄰居』，取「德不孤必有鄰」的意涵興建的古厝，已經超過百年，就是陳秋菊先生家族所在地。

    【悠悠大文山  浩浩水資源】

跟著產業道路過大崙尾往深坑老街，路程約七公里，沿途有源於二格山的阿柔坑溪相隨，在「母子樹」旁邊河段，也有壺穴地形，規模更甚北市文山貓空地區。阿柔坑溪、大坑溪等壺穴都是從二格山充沛的水量和湍急的水流沖刷而成，而它們都流入景美溪。史料有記載，在西元1740年左右時，有七位人士在如今國家考場後方的景美溪河段，築水壩引水灌溉景美、公館、萬華等地共七百多甲的土地面積，這個水圳名叫「霧裏薛圳」，源自景美溪的古名字─霧裏薛溪。「霧裏薛圳」和「瑠公圳」是《台北市志》所記載的兩大重要水利設施，而前者的的歷史更悠久。而如果拉大時間和空間尺度，日治時期的文山郡包括了坪林、石碇、烏來、新店、深坑、木柵、景美等地區，大文山區可以說一直是台北人的水源，提供這個都會區發展的重要倚靠。而這一大片集水區，應該也為景美溪曾擁有的豐沛水量貢獻良多。

    【安太歲人生課題  指南宮遙望天際】

健腳級的人士可以搭纜車到指南宮站，出站後左轉往大成殿步道方向走去，順著大成殿步道下山，這條步道涼蔭遮天，油桐花開的季節，步道上舖滿美麗的花瓣，令人流連忘返。到步道口指南路時左轉，沿著山路蜿蜒上山，到子善茶園的招牌時，順著斜坡過橋到溪流的左岸，左轉往上游走一小段路即可以欣賞到壺穴的特殊地形。然後回到指南路三段繼續上山往草湳的方向，就可以接往前面所提到的深坑地區。
 
貓纜指南宮站出來右轉走往凌霄寶殿，指南宮管理單位設置了「六十太歲殿」在殿中。來到這個「太歲殿」，學習得知太歲原來是人的肉眼看不見的歲星，在中國古代的天文曆法中，歲星指的是「木星」，木星是人的肉眼看得見的。歲星由西向東沿著黃道運行，每十二年一個周天；於是就以黃道等分為十二分，各以十二「支」來命名，也就是所謂的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看不見的太歲是與歲星相反方向運行的，配以十「干」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將歲星和太歲星的紀年結合起來，形成甲子年、已丑年等紀年。

太歲有六十，太歲神也有六十位，每六十年一個循環。太歲神並不是一個專們懲罰人的神靈，以目前所知六十位太歲神傳略來看，有的是忠於國家的使臣，有的是守衛疆土的將軍，有的是一心為民的胥吏，有的是路不拾遺的君子，有的是守身如玉的隱逸，可以說都是為人處世的典範呢。

從凌霄寶殿走向前山的指南宮四柱山門口，一對銅獅子昂首挺胸在弧型階梯的最上方，歡迎大家的到來；台階上雕刻鷺鷥和蓮花，代表來到此地的人，一路連發，大吉大利。走下階梯有個寬闊的瞭望台，可以看見政大、景美溪、仙跡岩、林口台地，一層一層連向天際。瞭望台旁，還有一種台灣特有種的「白桕」，據說早年泰雅族人會用它來作刀鞘和釣竿，此處本來就是泰雅族的獵場，不知是否真有被用過？倒是林子裡有許多鳥類，白桕的果實肯定是鳥兒們喜歡的瓜子。

從瞭望台兩邊均有步道往下走到土地公廟，這座土地公廟座落在一個水池上方，從目測，池中水質不太好，有許多烏龜和吳郭魚；一棵枯掉的榕樹枝枒上，背風面有五色鳥啄出的圓洞，還有租房子卻不付房租的賴皮房客─崖薑蕨。

      【東行下山水鋼琴  番仔公館見真章 】

土地公廟前向東走，有慈惠宮步道走向水鋼琴社區，沿途樟樹楠木榕樹等大樹和茂密的藤本植物、板根現象、山棕、蕨類、多樣的地表植物等，顯示這片森林已經演替為成熟的天然林，讓我們得以推想早年台灣低海拔的森林樣貌。

從水鋼琴社區順著指南路三段產業道路往山下走，到指南路三段75巷時右轉進入斜坡，拾階而上山腰，有座「番仔公館福德祠」，在地鄉親稱之為「指南里分局長」，是最早開始陪伴鄉里開墾山區的水頭土地公。

「番仔公館」地名的由來，緣起於漢人來指南里開墾的墾首張啟明，向平埔族番業戶雷朗社君孝仔租得墾地，平埔族在這裡設有公館，供應隘勇居住及辦公交易場所之用。指南里的重要宗族張家保有清咸豐庚申年(西元 1860年) 的分鬮契約書，其中即有「番仔公館」之記載；經地方文史工作者一再推敲相關位置，認為是在指南路三段65號這裡，離「番仔公館福德祠」幾步路之處。

從番仔公館福德祠走下幾個階梯，右側保有一棟古厝「永和居」，大門左側牆上一面藍底白字門牌，標示的是「木柵鄕公館路25號」；木柵地區在日治時期屬於文山郡深坑庒，民國三十九年重新調整行政區時，才脫離深坑庒而成為台北縣木柵鄉；民國五十六年台北市升格為院轄市時，木柵鄕投入台北市的懷抱。牆上的門牌反應出行政的變遷史，值得細細探索。

離開番仔公館回指南路三段往山下走，會遇見一座三角公園，公園旁有一面呈現裂痕的紀念碑，是紀念地方人士捐款拓寬指南路從番仔公館到指南國小路段的事蹟，在民國五十一年五月竣工時樹立的；社區偶爾會利用這裡舉辦活動、放映電影。

從三角公園取道指南路三段22巷，過指三橋右轉沿著大坑溪走到政大實小對岸這裡，有棵大榕樹冠蓋兩岸；濃蔭之下有座土地公廟─「龍興宮」，相對於番仔公館土地公而言，此處已經是大坑溪尾，所以是水尾土地公廟，對聯【福地萬載乾坤大  德配千秋日月長】，文采香火互輝映。

     【西行下山帶福報  同來淨域好修心】

指南宮土地公廟前向西走下山，就是大家所熟悉的指南宮步道，石階步道兩旁立著日治時期主要是昭和年間信眾奉獻的石雕燈亭，古樸大方，從落款可以看出捐助者多來自永樂町、太平町，也就是現在的大稻埕地區，正是那個年代商業非常發達的區域。除了燈亭，還有洗石子貼花的座椅，都以圓弧收邊，非常講究，連公共廁所都古意盎然，深深蘊含生活美學。

聳立在指南宮步道旁的大樹有竹柏、青剛櫟、茄苳、山菜豆、榕樹、亞歷山大椰子等。其中，難得看見長得非常壯碩的竹柏，撿拾一片葉子搓搓聞聞，有令人驚喜的味道！竹柏，羅漢松科，台灣人稱為「山杉」，最早是日本人在南港茶園發現的。松杉柏類都是裸子植物，是非常古老的物種；北緯20ﾟ~30ﾟ度之間的亞熱帶，幾乎都是沙漠，台灣卻拜風雨之賜，成為蓊鬱蒼翠的島嶼；並且由於200多萬至1萬多年前幾度冰河期的氣候變遷，有古老的物種逃難而來。物種越古老，越無法適應環境巨大的變遷，我們要好好加以呵護！

指南宮步道總共有1,200多階，步道入口岩石材質的牌坊，高貴典雅；走下石階時可以看見牌坊上「帶回福報」的祝詞，還有指南宮管理委員會董事長高忠信先生題的「能遠塵囂容脫俗 同來淨域好修心」。牌坊前一家傳統雜貨店，名曰「指溪商店」，位於指南溪附近之意；使用許多木料建材的老房子，門楣上橫批「風光共佳節常在」，左右聯是「生意藉春風鼓動 財源憑和氣招來」；對應步道沿途的多姿多彩、店內高談闊論的聲音，真是神來之筆！

       【遠方嬌客來木柵  飛龍步道結善緣 】

假若從慈惠宮步道走到指南路時，不從水鋼琴社區下山，而是穿越指南路走到指南國小旁的「石獅腳古道」(三玄宮步道西側)再行上山，則可以前往樟山寺，樟山寺旁往政大的山徑叫做「飛龍步道」，應該得名於它砂岩階梯蜿蜒的型態如龍的背脊骨吧！

飛龍步道在接近政大環山道時，種植許多「赤桉」，認識這個樹種的遊客，在行經此處時，大都會尋覓赤桉長條型的落葉，好撿拾起來放進背包，讓香味陪著爬山。桉樹類植物英文全名叫Eucalypts譯成中文名稱為尤加利，全世界約有六百多種，大多數原產於澳洲。在這麼多種當中，只有十到十五種是無尾熊生命之所繫；由於樹葉中的蛋白質含量很少，為了攝取到足夠的熱量，每隻無尾熊每天需啃食尤加利樹葉約一公斤。

尤加利樹葉中含有致命的成分─酚，無尾熊靠著長達2.5公尺長的闌尾中的微生物將之分解，人類如吃上一頓尤加利葉大餐，則很快會一命嗚呼。民國八十八年八月，位於政大附近的台北市立動物園來了兩隻無尾熊─「哈雷」和「派翠克」，牠們的生活點滴，立即成為國人注目的焦點。當時報載牠們的食物─桉樹樹葉要靠空運來台，非常昂貴，政大總務處一得知這個訊息，立即告知台北市立動物園，學校後山有桉樹葉，可以提供為「哈雷」和「派翠克」的糧草，園方很感激，偶爾就派人來採桉樹葉。

      【步道蜿蜒山區  政大秋收冬藏】

從飛龍步道直直穿過環山道走經相思林畔，可以循政大後山校園步道下山，步道旁的大喬木、中喬木、藤本植物、灌木叢到舖在地上的地被植物等層次分明的林相，還有步道旁原生植物的小苗，相信只要不加以干擾，這裏就會逐漸呈現台灣低海拔森林的樣貌；也可以這麼說，政大後山校園，為台灣的低海拔森林留下一息尙存的機會。

從飛龍步道下來接環山道時左轉，也就是往南的方向，這幾年來政大陸續在路的兩旁種樹，其中一個大轉彎、可以看見高速公路的山坡間，種了樹百棵山櫻花。山櫻花是落葉植物，具有內生性休眠和低溫需求量(Chilling requirement)的特質。內生性休眠和低溫需求量有直接的相關性，內生性休眠越淺的樹種，對低溫需求量越低，少量的低溫累積就可以滿足它們對低溫量的需求。落葉木本植物需足夠的低溫累積時數才能打破休眠狀況，然後萌芽、開花；台灣的中低海拔普遍低溫不足，對低溫需求量高的櫻花在低溫不足下，植物體內的ABA(Absicic Acid)(生長抑制劑)蓄積無法降低；當溫度回升時，葉片受ABA 抑制而無法生長，形成無葉成長的現象，因而沒有葉綠體來行光合作用提供植物體生長，但植株仍在行呼吸作用，發生碳水化合物不再增加卻一直被消耗的情形，造成櫻花樹老化、提早衰弱、以致早死。

所以說，種樹是一門大學問；有機會看見紅紅的山櫻花，實在是福分，要充滿感激，並且多加珍惜！

      
   
     【四季花顏更替  千古蒼穹相依】

每當我站在二格山頂的時候，偶爾會想起主婦聯盟翻譯出版的《山林捍衛者》這本書，書中描述『美國國家公園之父─約翰‧謬爾』先生，他在1892年5月跟一群保育界的朋友組成【山脈俱樂部】，積極請求政府立法保護山林資源；他們有個小組在1897年2月，呈遞一份森林報告給當時的克利福蘭總統，報告中有四點重要建議。克利福蘭總統看了整個企劃後深受感動，遂公佈一項實施命令，撥出高達兩千一百萬畝的土地作為十三個保留區；命令一出，股市、礦業及木材業群起憤怒咆哮，並企圖慫恿參眾議員罷免總統；最後，這份《森林報告》被塵封，並且開放保留區給移民使用。在約翰‧謬爾先生剛渡過65歲生日不久，羅斯福總統寫信給他，邀約一起到『優詩美地』，出發時，警察、廚師、馬車夫、記者群、當地政要等等，準備一起前往；約翰‧謬爾建議總統，一起騎馬並轡而行享受悠閒氣氛，羅斯福總統開心地答應他。

當兩人夜宿河岬，在冷杉環繞的草坪上露營時，謬爾說：『糟糕，忘了帶帳棚來了。』羅斯福總統說：『謬爾先生，有了滿天星斗為帳棚，誰還需要遮蓋？這才是良辰美景』。

約翰‧謬爾先生是1849年2月隨父親從愛爾蘭移民美國的，當他們首度迎接來美後的美國國慶日時，跟鄰居同伴一起看見旅鴿，旅鴿的數量多到把樹枝壓斷；而當他於1908年冬季與世長辭時，也是旅鴿絕跡的年代！

二格山區擁有杜鵑花、酸藤、華八仙、雞屎樹、山桂花、杜虹花、羅氏鹽膚木、食茱萸、山芙蓉、大頭茶花、月桃、，四季更替的花顏，可以說是「遠看山有色」的最佳寫照，但是這裡也有土壤流失的問題，『孕育2.5公分的土壤需時300~1,000年，處在強風、驟雨、地震頻仍地帶的臺灣，土壤的自然沖蝕狀況本就比較嚴重』的狀況，國土保安，應該是施政者首要顧慮的課題。

想到羅斯福總統以蒼穹為幕、大地為蓆的真情豁達，想到許多物種的消失，想到路網綿密的二格山區擁有的豐富蘊藏，內心實在非常企盼，有越來越多的民眾和政府首長，能夠將心從容寄自然，來這裡踩夜露、迎晨風！

            ● 本文刊登在《台北產經季刊2008秋季號》  

            ●  帶你臺北步道趴趴  文/林淑英 攝影 黃世仁 文圖分享  《台北產經季刊2007年秋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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