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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仁的水晶教堂
2008/08/20 06:30:10瀏覽1537|回應0|推薦9

原來這一切都係真的 

那天阿仁看到阿扁坐在電視上道歉,他才知道原來道歉,身子不一定要站起來,把腰彎到垂直90度的角度上才算道歉,其實坐在椅子上也可以把頭稍微點一下,如同蜻蜓沾吻一下水面,如此就算和大家說過對不起了 

只是從年輕到中年,在胸膛建造那座福爾摩莎水晶教堂,卻在一瞬間崩塌了,想撿拾起來都來不及,阿仁想,畢竟這次塌得夠稀巴爛了,就算要重新打造一個全新的,可能也要下輩子的事 

每天阿仁為了養活家人,忙得像隻無頭蒼蠅,做些看似藝術又不是藝術的造景布展工作,他年輕時最想當藝術家啊,但夢想畢竟是夢想,為了生活,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做藝術家的料,只能到處搞起最快一天、最慢一個月的展覽布置的工作,所有在他手上造成的,畢竟最後也回到他的手上,創造、毀滅都是他的雙手來執行。 

年輕時痛恨x民黨,在他的家鄉,流氓曾經成為全縣民意代表的老大,他還帶人帶槍,到好友家開槍殺人,在那個年代,大家都想用選票推翻那個讓人傷心的政府,於是,阿仁帶著全家人去聽演講,小孩在人潮喧嚷聲中啃吃著他們的民主豬腳,直嚷好吃好吃,台上政治人物說得慷慨激昂,台下的阿仁和妻子聽得淚流滿面,心裡吶喊「台灣有救了!」,他們老是覺得這一生像個沒有方向的無頭蒼蠅,也終於有了全力以赴的目標。 

從家鄉的縣長到立委,到最後阿扁出來選總統,阿仁用一張張選票,在現實生活中選出他理想的政治人物,並且在他心裡建立起一座龐大的福爾摩莎水晶教堂,他雖然後來無法成為藝術家,但他心裡卻用他僅有的一磚一瓦,打造出那座夢幻中的水晶教堂,在那裡有著最公義的社會、最民主的生活,連貧窮的台灣小孩,也終於出頭天了。 

隨著民X黨,開始從地方崛起,到地方包圍中央,到最後他們成為國家的中央政府,阿仁還記得阿扁當選總統的那一天,他心裡的福爾摩莎水晶教堂,亮起了全世界最輝煌的琟璨燈光,那是他一生做隻無頭蒼蠅最驕傲的時候,他用選票選出了自己國家的總統 

但夢幻破碎的整個過程,卻更像是一場夢,只是夢碎的速度,比重力加速度更要來得快速且讓人驚惶 

在阿仁的家鄉,人民用選票選出的縣長,連任八年後,阿仁卻從朋友口中聽到,這人從「x百萬」變成「x千萬」,最後「x千萬」晉升到了「x億萬」,還被拔擢到中央當高官,當了高官還不打緊,那人竟在人民的農地上蓋起豪華別墅,阿仁只能道德勸說自己,人家辛苦為民主奮鬥,住好一點、錢賺多一些都無所謂,只要他們真心為人民做事。 

只是阿仁心中不免有了疑惑,原本明淨的心台飄起了一小朵的煙霚,他發現心裡的福爾摩莎水晶教堂,開始缺了一扇門或一扇窗 

阿仁哪知道水晶教堂後來被偷的東西可多得很

隨著媒體報導阿扁女婿內線炒股票、阿珍接見財團代表、阿扁的國務機要務,他的耳朵也都聽進黨裡主流人物向大家所做的催眠解釋,那些都是統派媒體污衊我們的領袖,扁珍為人民打拼,他們都把心力放在國家大政的主持上。

但以往在他心中飄起的那朵雲霧卻濃密了起來,水晶教堂被偷的東西也愈來偷多,彩色的藝術玻璃窗、祭桌、長形椅、牆上精緻板畫,都被人偷個精光,阿仁還是勸告自己,他的信仰不變,美麗玲瓏的水晶教堂,還是矗立在他的心靈最深處,骨架依然禁得起8級以上的強烈地震 

那天晚上,阿仁看到電視阿扁所說的話,才知道原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水晶教堂失去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 

阿仁邊看電視,邊低頭掀開胸膛一看…. 

水晶教堂上最頂端的十字架忽然掉了下來,阿仁的心臟出現強大的震動,水晶教堂不到十秒鐘就塌得像泥巴蓋的房子,枉費他花了快20年時間辛苦興建     

哎,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阿仁看了最後一眼的阿扁,關掉電視,走到廚房拿把掃帚。 

老婆有點驚訝地問「阿仁,你要幹麼?客廳有髒東西嗎? 

「有東西變垃圾了,我想把它清理掉」,阿仁說。 

阿仁沈默地回到客廳,自顧自清理他心中剛塌掉的那座廢墟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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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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