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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市誕生的節奏文學影像書1
2007/10/20 21:03:19瀏覽1296|回應0|推薦11

     一座城市如何誕生? 

  大地是城市的子宮,是人們聚落的開展,根據史料記載,平埔族的馬卡道族人最早在1563年,開始腳踏著他們稱為「阿猴社」的這塊土地,建立他們共生共榮的村落,1764年漢人大量進入屏東平原開墾,1901年日本政府成立阿猴廳(後改為阿緱)1939年日本政府將阿緱改為屏東,1945年國民政府成立屏東市,時光不停帶著這座城市的進步飛奔向前

    2007年的我,在一個天空略為陰霾灰暗的清晨,閱讀過去我所居住這塊土地的歷史,文字上屏東市從「阿猴林社」演變為「阿猴廳」、「阿緱廳」,最後成了「屏東市」,城市的演繹,彷彿一個人的成長史,從呱呱墜地的嬰孩,隨時時光推演,這個只有一丁點兒大的小孩,開始四肢抽長,銳變為英壯雄武的少年,就像原本只有幾千人的小聚落,與其他族群通婚、通商,聚落演變為小城市,小城市最後不斷往外擴展,屏東市最後成了這個縣裡面蹦跳不已的心臟。 

    只要陽光不大,只要不要下起傾盆大雷雨,最好有點午后的微風迎面吹拂,我可以帶你走訪這座城市,看清城市在變遷下的容顏轉變,看清城市誕生之後遵循怎樣的節拍,決定城市發展的速度,我們從屏東火車站整裝出發,我們邊走邊談這城市的一生一世,我們從一個又一個的市區定點,切入綿長不已的時空長河。

我們先到達火車站,它在1913年興建,迄今也快要百年的歷史,如今火車站早已整建為水泥建築,一點看不出歲月走訪過的斑駁痕跡,但是在近百年前,火車站是阿猴城現代化的攤頭堡,有了它,現代化的火車、汽車、客運、道路等交通工具及設施,都從這裡往市區各個角落,像蜘蛛網般輻射出去。 

但在火車站尚未興建之前,阿猴城的移民、文教、宗教、政治,都要從距離火車站不遠的媽祖廟說起,媽祖是先祖在移民過程中,堅持不變的信仰,像是一個人最重要的三魂七魄,就因有媽祖在天上、地上的相陪,先祖們才能渡過萬波浪濤的驚駭,通過黑水溝翻臉無情的測試,只有媽祖帶領先祖們來到美麗的福爾摩莎,選擇台灣最南方的一塊福地,讓大家落地生根,讓大家與這塊土地及原有的人民共同結合。 

眾神在城市剛剛建立、擴展時扮演重要角色,因為有信仰,城市才有遠景及安全感,而為了擁有實質的安全感,阿猴城的人開始興築城門,如今只剩下一座朝陽城門在歷史的餘輝裡殘存,你站在運動場的看台,可以向下俯看被現代水泥建築包圍的古城門,你就會發出無限的喟嘆,此外,城市裡有了更大規模的聚落,主政者就要想辦法教育下一代,讓我陪你走到現今孔廟的原址,這裡在清朝時,就有文化界人士在此處設立私塾開設書院,後來才改為祭祀孔子的廟宇,你可以想像原先是九仞宮牆所在,更有先祖朗朗的讀書聲,在時空長廊裡迴盪著。 

城市湧進了許許多多的人,產生承辦公共事務的行政機構,100年來的阿猴城歷史,行政機關都集中在現今太平洋屏東百貨(舊屏東縣府、阿緱廳、郡役所所在)與舊屏東市公所(目前整建為屏東美術館)之間的中正路上,直到1990年縣府遷往自由路,舊縣府拆除興建太平洋百貨,屏東市公所遷往台糖廠區,使得中正路一帶,從行政重鎮,轉變為繁華昌盛的商業區,這裡燈火通明,照亮了阿猴城100年來的黑暗與光明。 

單單站立在我眼前高6層樓的百貨公司,就是歲月的光影映射在阿猴城最明顯的變化,100年以來,不同政府在這裡興建行政中心,直到舊縣府又被歲月之河狠狠淹沒,一棟高聳的百貨大樓矗立在阿猴城的市中心,彷若這個時代的地標,這個小小南方之城繁華的盛開之花。 

面對這棟大樓,我有許多想像,我也帶你走入想像的時空,我們的先祖平埔族馬卡道族人,大概無法在他們的腦海裡勾勒出數百年之後,竟然在他們阿猴社的土地上,會豎立起這麼龐大的建築物,他們一定無法推想,在一望無際的暗黑平原上,為什麼有這棟會發亮的圓柱體?他們會不會對著大樓崇拜起舞?接下來蓄著瓣子的清朝人、留小平頭日本人,如果古今不同時代的人,大家都走碰在一起,不曉得多有趣味及多尷尬。 

我總是想像未來某個時空的交放點,我與古代的先祖、日治時代的阿公、民國時代的阿爸,終於在市中心的光影挪動中重新相逢,我們那時是不是還記得自己最真實的模樣? 父親仍是父親的臉孔嗎?那個未層謀面的阿公,還是像照片裡那麼帥氣嗎?而眼前的大樓是否還存在?還是早已轉變成另外一個我們無法猜測的樣貌?在未來時空時,一切都成為轉瞬之間的可能 

這城市因歲月的轉變而滄海桑田,唯一不變的是人們還是要走在自己的生活軌道上,讓我帶領你走進市區眾聲喧嘩的菜市場,看到人們在裡面活躍的竄動,買菜的人只為了討幾點便宜,賣菜的人只為了糊一口飯吃,這裡有最生猛來自大地的活力蔬果,還有在攤子裡蹦跳的魚蝦,牠們從海洋中躍出,還不習慣陸地的烈日曝曬,只得驚惶地閃躲。

我們在菜市場裡,看不見時間的流動,歲月在人們的吶喊叫賣聲中停止不動,人潮依舊持續往前奔流,買菜的依然挑選符合他尺寸們的日常生活,賣菜的依然在風塵裡尋覓生存法則,於是,在市場裡生活最重要,別無其他 

走出了喧嚷的市場,走出了每個叫賣者的喉嚨天地,生命依然得面對灼燙的烈日,面對生死一線的抉擇與苦痛,如果走到了人生的盡頭,走到了一個輪迴的結束,你抬頭會看到市區幾家大型醫院,大大方方地座落在那裡,等著迎接人們的生老病死,有一家醫院從日治時代就興建,還因大火燒掉舊建築而遷建,另外一家揹著巨大紅色的十字架,老遠誘引著我們的眼神前往尋找,我們的生命在這裡翻騰,在這裡找到了轉彎處,我的母親在醫院往生,我的女兒在醫院裡誕生,生生死死,數不盡的生死輪迴 

人生的循環,就好像城市裡繞繞彎彎的道路,我們從火車站前進,繞巡了一圈,不久之後,又回到了出發點,又回到了歲月的起點,這就是城市誕生的節奏,這就是生命循環的舞步,一步也不差地朝著不知名的前方跳去 

一座城市如何誕生? 

如果你心裡有這樣的問題,就選一個略為清爽的夏日午后,讓我帶著你,走訪這座南方之南的城市,城裡有椰影婆娑、熱氣流翻飛,還有無數的老靈魂、新靈魂不停地隨著歲月走動著 

這城市它不老,它正年經,它才剛誕生不久...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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