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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碧(一)靈魂穿越
2008/01/19 05:26:08瀏覽1225|回應2|推薦55

陰濕的冷空氣從室外襲來,一月份的台北,寒潮襲人滲骨,這樣的天氣不利出門遊玩,為了假日參觀展覽的遊客,內部擺設開始了例行的整理。

劉玉瑩站在故宮的展覽室裡面,戴了薄薄的白手套,拿著小小的毛刷,進入開著空調的昏暗格間內。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眼前的靛藍絨布上,將青銅器的光澤完全呈現出來,這些國寶難得讓人能夠近距離接觸,如果說老蔣一生功過無法清算,他一輩子最偉大的成果,就是民國卅八年逃難來台時,沒有忘記將一些寶貝從北京帶過來,因此避過了文化大革命,流傳到幾十年後的現在。

撇開蔣介石和「大中至正」這些近代史所可能聯想的困擾和政治問題,劉玉瑩是寧可遠離藍綠二色的圖騰,而甘願伴著這些三、四千年的古物,進行考古系畢業之後最美妙的夢想:觀古、賞古、懷古。

誰說歷史離我們很遠呢?

她戴著口罩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雙手忍不住輕輕撫摸那些價值連城的器皿,青銅帶著古樸而深遠的斑駁色澤,從雕飾了饕餮的食器、鼎鑊、酒爵,到刻印了龍紋的銅盤,這些古物表面的銘文格外清晰,閃著藍綠色的光華。

劉玉瑩站在展示檯前,小心地檢查每一件古物,不由得一陣激動。

這些都是商朝時期,貴族和君王的殉葬品,在幾千年前,曾經有許多人們,使用這些器物過活,甚至於以這種笨重的刀劍打起陣仗。

生得晚些,幾千年後的日子也可以過得更好,她瞧了瞧那把重達十五公斤的刀,還有平均每件重達十公斤的鼎,不禁挑了挑眉頭。

要能拿得動這樣重的東西,古人應該力氣要很大吧?

還記得,《易卦爻辭》上說:「高宗(武丁)伐鬼方,三年克之。」商朝的武丁是個勇猛的王,打過土方、呂方、苦方、龍方、馬方、蜀方、盂方等小國,據《殷墟書契考釋》所記錄的甲骨文卜辭統計,商朝伐苦方就有廿六次,東南西北四方征戰,更是不下百次,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冷兵器時代,會產生何等可怕的戰爭。

從商朝用兵的數額看,從徵集三千人以至三萬人,一次斬殺敵人的總數也多半有數千人,據說商紂可以一次徵兵十七萬人,戰爭的規模算是很大的。

想起歷史上知名的紂王,在研究過後也並非是想像中那麼回事,比如郭沫若的《替殷紂王翻案》文中寫道:「商紂王經營東南,把東夷和中原的統一鞏固起來,在歷史上是有功的。」認為他很有才能和遠見,但誰又能明白真實的歷史該是如何的?一個人死後,他的功業又該如何評價呢?

帝王死了,也就沒有什麼功過好論,只會留下歷史,還有這些遺跡文物,讓後人猜測千百年前的片段時光。

她撫摸著那些青銅製品,似乎從這些金屬器物上傳來無比親切又美好的感覺……誰說幻想是無稽的?歷史的構成最初都是假設和不斷的探究,需要可以辨證思索的空間,如果沒有對於考古的企圖和臆測,怎麼會有今日的信史?

或許她的前生,曾經使用過這些青銅器也說不定,劉玉瑩並沒有什麼信仰,但她向來喜歡古代殷商的祖先崇拜,畢竟這種崇拜已經持續了四千多年了啊。

再看了看那只鏽蝕半邊的銅鼎,她的唇邊泛出一抹淺笑,接著將文物的編號記錄下來,旋即去核對另一件物品。

相較於笨重巨大的青銅器,劉玉瑩更喜歡玉器,中國人用玉來裝扮自己,已經超過四千年了,無論是頭上的簪,還是身上掛飾的珮,商朝也有不少千年古玉在展覽會場裡,可惜青銅器殉葬數目遠多於玉器,而且這些玉的雕刻也不夠美麗細緻,看來多半粗糙,更因年代的關係,風化土咬的變質情況嚴重,少有精品。

一般的商朝古玉,幾乎都以各種神獸或結紋為主體,她看著櫃中展示的玉笄,這些古代人使用的髮簪,大多沒有特色。

只有那支成色水綠的碧玉簪,讓她眼前一亮。

那玉簪的線條簡單,翠綠剔透,雖然有些小傷和蝕刻,聚光燈一打,卻還是讓人感覺出玉質的溫潤晶瑩,可以想見,當時雕琢的成品該有多麼精美。

劉玉瑩站在這玉笄前面,傻愣愣地瞧著,怎麼也記不得,這批的展示品中,會忽然出現這只髮簪,於是她翻找手邊的本子,想找出任何新進的記錄,但這簪上沒有標籤,也沒有編號可查,讓她感到分外奇怪。

她猶豫著扔開記事本,伸手將那玉笄拿在手中。

雖然戴著手套,她卻能感覺到那股玉的悠久年歲,細看髮簪雕刻,只見這玉雕的是幾朵花苞,花萼的背後陰刻了一些字,其中一字雖是甲骨文,卻看得出是一個「伊」字。

她仔細翻看了下,讓聚光燈打在上頭,想要瞧得更清楚一點,沒想到從那玉笄之中傳來一股熱流,縱然戴了手套,那熱卻透過她的掌心進入體內,頓時燙得她大驚失色,玉簪一下子沒有拿穩,失手摔在展示檯上,所幸並沒有破碎,也沒有龜裂。

劉玉瑩的臉色慘白,看了看四周,監視器似乎沒照到,也沒有人注意到她摔著了古物,她顫抖著手將那玉笄撿起來,再度定睛看去,玉上面並沒有任何熱度,那串陰刻的文字也沒有變化,那股燙手的感覺幾乎就像是出自於幻覺。

是幻覺嗎?那嚇人的一絲熱度,到底是什麼呢?

她頓時渾身一陣哆嗦,還不及反應,突然見那玉笄幻化出一股白煙,將她籠罩於其中,她更是嚇得驚恐尖叫,臉色慘白。

這神秘的煙霧將四周化為一片空白,突然間,便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只知道在這濛濛白煙之中,四顧茫然。

等視線再度清晰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故宮博物館裡了,眼前的景象也從展示櫃,變成了一片混亂的場景。

她還未及反應,耳邊立刻傳來一聲宏亮的吶喊:「斬!」

劉玉瑩剎那間一驚,險些被這恐怖的喊聲嚇得跌了一跤,所幸邊上有個男人拉了她一把,在風聲呼嘯中,她聽到那人的聲音:「人牲之禮,何憚也?」(以人作為犧牲的祭品,有什麼好怕的?)

她定睛一看,差點又摔倒,放眼望去,白幡高掛的墓地旁,無數的煙塵揚起,滾滾如潮,而好些人不知怎地讓繩子綁著排排跪地,只見許多士兵開始砍人,他們手上拿的是青銅刀劍,斬的是活生生的奴隸,隨著血如注噴出的,是滿地落下的人頭。

劉玉瑩忽然想起,商朝人祭祀祖先,屠殺活人作供品,就叫作「人牲」,殷商時期的貴族王室大批屠殺奴隸用以祭祀,主要因為商朝的奴隸來源充足,擁有大批奴隸,另外則是商人迷信鬼神,用活人崇拜祖先大興祭祀。

「玉?」身旁那人輕聲喚她,但她並沒有轉過頭,只是傻傻瞪著眼前的屠殺場面。

殷商?青銅刀劍?人牲?她何曾真正見過這樣的場景?難道她來到了商朝?

這個認知自劉玉瑩的腦海中閃過,濃重的血腥味衝入鼻腔,令人聞之欲嘔,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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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isty
你還好吧。。。
2008/01/24 10:48

天氣冷。。。要注意身體

kristy ^_^
Rosy(rosylovesyou) 於 2008-02-02 07:57 回覆:
謝謝妳囉,好久不見,星期一會去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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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過去
2008/01/19 08:16
劉小姐回到過去了唷?
Rosy(rosylovesyou) 於 2008-01-19 09:45 回覆:
算是回到過去,賣點關子,這篇很快會結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