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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17 00:01:24瀏覽657|回應2|推薦41 | |
當時正值「涇原兵變」結束後不久,許多因戰亂而荒廢的政務都必須逐一整理恢復,韋皋接連忙碌了幾個月之後(註),才稍微有空問姜荊寶:
「玉簫人現在在哪裡?」
姜荊寶說:
「僕射大人您登船的那天晚上,曾與她約定過七年為限。因為您過了期限都沒有來,她就絕食而死了。」
因此,姜荊寶想起了韋皋贈別玉簫的那首《留贈玉環》詩,便吟道:
「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難解贈佳人。長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
韋皋聽到玉簫過世的消息本就感到哀傷,再聽到這首舊詩,更增添心中的淒涼與悲嘆。於是韋皋親自抄寫著經書、大事修造佛像,藉此報答玉簫對自己的一片痴心,韋皋也因此無時無刻懷念著玉簫,遺憾此後再無與她相會之日。
此時有一位祖山(大概是指今河北省秦皇島市的祖山)人某甲,他會如西漢、漢武帝時期的李少君的招魂神術,能讓已經過世的人與在世的親人見面,韋皋知道後便請他幫忙讓自己能再見玉簫一面。於是某甲要求韋皋誠心齋戒七日。七日後的一個清靜的夜晚,玉簫飄然而至,向韋皋致謝,說:
「承蒙僕射大人為我抄寫佛經,借助僧佛之力,我十天之後便可投胎轉生。十二年後,我將再度成為您的侍妾,以感謝您的大恩。」
臨去前,玉簫微笑著說:
「都怪大丈夫太過薄情,讓我與您死生相隔啊!」
後來,韋皋因治理隴右地區的功績,尤其是上任之初通好南詔、屢敗吐蕃,穩定了西南局面,受到皇帝信任。因此一直到唐德宗過世,整個貞元年間計二十年,韋皋都持續負責治理蜀地的職務(當時為了避免地方大員擁兵自重,任職期滿必須輪調),並曾在貞元十七年吐蕃攻打靈、朔二州,攻陷麟州時,領兵深入敵境大破吐蕃十六萬大軍,又在之後吐蕃派出十萬支援維州時,以僅僅萬名蜀軍據險設伏掩擊,吐蕃軍傷亡過半,包括領軍的論莽熱在內的吐番軍多達十萬被俘。
韋皋因累積功勳,獲加檢校司徒,兼中書令同平章事,封南康郡王。西蜀一帶在他的治理之下,各部族都願意服從,民心歸附。適逢韋皋的生日,各地的節度使紛紛遣使道賀,也帶來了該處的珍奇物品當作賀禮,惟獨東川節度使(註)盧八座送了一名歌姬,這名歌姬還不到十六歲,名字也是「玉簫」。
韋皋見到禮單上「玉簫」的名字,好奇的命人將她召來,仔細一看,與當年姜府的玉簫一模一樣,在她的中指根上還有一個肉環隱隱浮現,仔細看則與當年分別時韋皋所贈給玉簫的那只玉指環極為相似。韋皋(註)感慨的說道:
「我這才明白了生與死的分別,就是一往一來;玉簫當年所說的話,今日都可以驗證了!」
----- 偶素分隔線 之 以下偷懶文 -----
原文在末尾還有一段應該是原作者對於韋皋的評論,由於內容與上面的故事比較沒有什麼關係,就偷懶不瞎掰了,免得掰錯了晚上原作者范摅以及韋皋都來找俺算帳了……
有興趣的請看下方的原文唄~~~
----- 偶素分隔線 之 備註 -----
註:原文此處的「蓂(音「名」)莢」是古代的一種象徵祥瑞的草,又名「歷莢」,它每個月從初一至十五每日會結出一個豆莢;又從十六到月底三十每日會掉落(或是枯萎而未掉落)一個豆莢。故從豆莢的數目便可知道今日是哪一天。
註:東川節度使盧八座:在唐肅宗李亨、至德二年,朝廷將劍南節度使分割為東川節度使、西川節度使。目前可查到姓盧的東川節度使有盧坦(字保衡),不過他在任的時間應在唐憲宗李純、元和八年之後;而韋皋則在此之前於唐順宗李誦、永貞元年八月過世。
另一位盧商(字為臣)則是在更之後的唐武宗李瀍(死前改名為「李炎」)、會昌四年,累功以正議大夫、戶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范陽郡開國子、食邑五百戶、賜紫金魚袋身份加檢校禮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劍南東川節度使,次年即離任。
所以這位「盧八座」是誰?還是讓專家去傷腦筋唄……
註:原文此處稱韋皋為「京兆公」,大概是因為韋皋是京兆萬年縣(在今陝西省西安市臨潼區)人、出身京兆韋氏的緣故。 改編自 《雲溪友議》
原文:
唐、范摅.《雲溪友議》.卷中.玉簫化
西川韋相公皋,昔游江夏,止於姜使君之館。 …… 後韋公鎮蜀,到府三日,詢鞫獄情,滌其寃濫輕重之系(繫),近三百餘人。 …… 屬大軍之後,草創事繁,經蓂莢數凋,方謂: 「玉簫何在?」 姜牧曰: 「僕射維舟之夕,與伊留約,七載是期。逾時不至,乃絕食而殞。」 因吟留贈玉環詩云: 「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難解贈佳人。長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 韋公聞之,益增淒嘆,廣修經像,以報夙心。且想念之懷,無由再會。 時有祖山人者,有少翁之術,能令逝者相親。但令府公齋戒七日。清夜,玉簫乃至,謝曰: 「承僕射寫經,僧佛之力,旬日便當讬生。卻後十二年,再為侍妾,以謝鴻恩。」 臨袂微笑曰: 「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 後韋公隴右之功,終德宗之代,理蜀不替。是故年深,累遷中書令同平章事。天下向附,瀘棘歸心。因作生日,節鎮所賀,皆貢珍奇。獨東川盧八座,送一歌姬,未當破瓜之年,亦以「玉簫」為號。觀之,乃真姜氏之玉簫也,而中指有肉環隱出,不異留別之玉環也。京兆公曰: 「吾乃知存歿之分,一往一來;玉簫之言,斯可驗矣!」
論者以韋中書脫布衣不五秋,而擁旌鉞,皇朝之盛,罕有其倫;然鎮蜀近二紀,雲南諸蕃部落,悉遣儒生教其禮樂,易袵歸仁,彼我以鹽鏟貨賂,悉無怨焉。後司空林公,弛其規准,別誘言化,複通其鹽運而不贍金帛,遂令部落懷貳,猾悍邦君,蟊蠆為群,侵逼城壘,俘掠士庶妻子,其萬人乎!雍陶先輩感亂後詩曰: 「錦城南面遙聞哭,盡是離家別國聲。」 或謂黜韋帥之功,削成都之爵。且淮陰叛國,名居定難之勛;竇融要君,跡踐諸侯之列;蓋錄其勛,而不廢其名乎?所讓不合教戎濮詩書,致閒兵法,考其銜怨有以,而莫敢斥言,故乃削爵黜功,是為大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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