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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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2/19 20:12:24瀏覽2749｜回應9｜推薦31 | |
| 特別是到了今年，那種越過「人生中線」的身心訊號，不時閃動著。 假日從窗口眺望雨中的殘冬寒景，幼年時在花蓮菁華街仰望窗外雨滴，不能出去玩的黯然心情，在此刻的心中揚起一汪洋起伏的無聲旋律。 我忍不住微笑起來，想伸手透過窗，去摸摸那個孩子的自己。 我們總是假設著，自己會活到某一個七八九十歲吧！ 於是，我們在從十來歲之前開始張望、二十來歲時探索，三十來歲時嘗試；直到四十來歲，當那對不再輻射青春如光的眼神，開始越過那個假設出滄桑的「人生中線」時，所有人生曾有的夢想與眺望，開始降落或飛散如星塵，我們才開始有些無以名之的，皺著眉的「淡然領悟」。 於是如今，我的領悟沒有別的了，一旦如願嚐過了萬般人生滋味。 只是睜開眼凝視、閉上眼聆聽，並且打開心門，將所有最終珍惜的一切，繼續放進那個寂靜的盒子裡。 在人海中的來回與出入，終將因為更多的領悟，而必然開始歸寂。 無論是旋身自舞，或者疾然振翅，那些在睜眼與閉眼的瞬間，感受著從頸肩臂腕一路延展而開的呼吸力量，證明著一場在輪迴中的信守與存在。 原因無他，我們最終只是來到這個人世間，見識著苦難與幸福，經歷著相聚與離散，感受著愛恨與得失，然後解開更深的疑惑，並且繼續領悟。 最近陸續有幾位或近或遠的朋友，莫名的因為各種「梗塞」而離開人世。 如此的突發而來，甚至有好幾位與我同樣才剛越過「人生中線」的年紀；有的甚至一向以運動且健康著稱，都說應該是因為天候氣溫變化太大所致。 但終究，一個如此熟悉的人物，和他的軀體與細胞終止生存是事實。 於是，所有的面容與笑語，只不過在一個殘冬之際成為殘響，瞬間頓入所有人的心中成為不再能觸、能及的記憶了。 中線，成為人生半步即止的終點。那將成為誰的懸念？ 回觀自身，我們自己的「中線」與「終點」之間的距離，究竟還有多遠？ 究竟還能容下多少人生的「時間、空間、角色」，以及自由的在此間三個軸線當中所支配的能量流動？ 人生一旦認真追究任何一件事，如此便成為一場懸念。 對於生老病死產生的懸念，往往是一場暗流般的深邃泥淖，往往不由自主的會吞噬各種活力與夢想。 我們所體會過，最動盪起伏的懸念，幾乎都是來自愛情。 站在人生中線，重新看待愛情中的所有自己，若非釋然，便都淡忘。 這是如此的時間力量，日以繼夜的，將記憶化成指縫流沙。 若非我們懂得藉由音樂與文字的創作，將所有因為愛情而激發的故事與心緒，鎖在時空的寂靜寶盒之中，我們最終失守的，甚至連「存在」本身最基本的依附，都將徹底失去。 人生的安然回甘，或在中線此時。但生命的初嚐清甜，卻都在當時純真。 愛情如此，人生如此。 當然，無論如何，我們能做的確實不多。 最終不是得、失、取、捨之間的抉擇，在那「畢竟失、畢竟捨」的生命終點之前，只有提前練就與時間同樣的一份，恆持與超越悲喜的安然凝視，才能真正觀得人生的最終自在吧！ 在此之前，繼續去遇見所有曾經在輪迴中彼此誓言重逢的人，繼續完成所有在疑惑中決定要觸發領悟的承諾，那最終乍然來到眼前的，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人生吐盡一切因為呼吸所堆積的滄桑之後，最後能不能重新握緊「純真」？ 假日午後，掛完電話，我心想，應該為她的離開，誦一部什麼經呢？ 電視螢幕上正在播送松隆子MV裡的眼睛，如此百般訴說著，一段人生的愛情之中的清甜滋味。 我不禁想著，在我此生最終闔眼之際，萬般起伏所歷的最後，倘若能夠這麼「一個鏡頭到底」，並且因為懂得了堅固不摧的純真本質，化入一切生命本願，那應該是最美、最完整的人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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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人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