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精彩的人生通常是無數個第一次經驗的組合，譬如：第一次上學，第一次學這個那個，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求職，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太多了·，每一種第一次類別下，還有各種第一次.....。有誰每一個第一次都是閃亮輝煌？

我這把年紀，曾經的第一次應該遠遠多過尚未發生的第一次。最近（就是昨天）我又締造了平生第一次，第一次做白內障手術。

任何手術前，都要回答一些問卷，譬如：生過什麼病？對什麼藥物過敏？有沒有高血壓，有沒有糖尿病......等等。填過類似問卷，我的回答千篇一律，沒有，幾乎什麼都沒有。

這個醫院不同於一般的醫院，叫做 Day Vision Hospital。顧名思義，是日間視力醫院，表示夜間不開門？所以沒有提供過夜的病房？是視力專門，不表示是眼科專科？

按照約定時間抵達，結果還是等了一個多小時。詢問櫃檯要等多久，她說今天有 8 個人動手術，一個一個來，等候叫名即可。看來我是 8 個人的最後一個。

終於聽到我的名字了。第一個接洽的人當然不是醫生，是一個看來像五六十歲的女護士。親切隨和的重複問卷上的問題，我一個一個的回答沒有。最後我說明，不見得是沒有，也許有病，但是我不知道罷了。她也瞭解像我這樣沒上過醫院的人，心情肯定緊張。

然後她帶我去麻醉室。

在麻醉室的沙發上，我又等了一會。終於等到麻醉師有空，安排我躺下，在膝蓋後彎處幫我墊了墊子。我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氣。

麻醉師的年齡大約五十左右的樣子，問我有沒有麻醉過。沒有。他溫和的說明，“你不曾有手術及麻醉的經驗，肯定會害怕。不用擔心，我們這裡都是很有經驗的人。我先幫你找血管，打麻醉針。然後再眼睛側邊的肌肉再打一針，你不會有任何感覺。如果不舒服，你示意，我們會幫你處理問題。”

他在我的手臂上找不到適合的血管，便試手背，一下子就決定好位子，插了針。有點痛。再來，我的身體就沒有感覺任何不適了。

醫生來了，跟我打了招呼。我閉著眼睛也搞不清誰是誰，事實上我只見過醫生一面，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不記得他的面孔，只記得他 65 歲，讓我有點擔憂 65 歲的醫生會不會太老了。

聽到床邊好像是有一個資深護士在指導新手護士的對話，醫生的話不多。我完全不覺得有人在動我的眼睛。我猜大約半小時吧？手術結束，護士把我的床推到休復區。下床，坐到沙發上，護士端來咖啡及三明治。已經空腹十四個小時，當然高興的吃喝起來。但是三明治沒有我預期的美味，只是填了肚子而已。

好大的紗布蒙著右眼，我也無法戴平日的眼鏡，只能仰賴另一隻又是近視又是老花的眼睛，我的行動當然感覺不便。

眼睛本身說來沒什麼痛楚，只是被蒙著不舒服。最不舒服的就是臉上的肌膚，一早洗臉後，就不能抹任何護膚品，非常乾燥。醫院給的文件明白叮囑，至少四天，不能正常洗面，不能擦護膚品，化妝品當然不必說了。呵呵，這是我最不舒服的理由了。

今天回診把紗布拿掉，一下子還無法適應，聽說頭幾個禮拜視力還不穩定。我眯著眼睛，還無法正常用眼。有看沒看，不敢要求，只覺得恍恍忽忽的。生活秩序一下子受到干擾，所有手邊的事情都必須放下。

我半眯著眼睛，對著電腦寫了這一篇手術實況日記。

[後記］

1. 手術及鏡片有關費用，自負額 500 元，醫院使用自負額 500 元。

2. 原來視力近視度數 450， 術後右眼視力近視 250。

3. 自己嘗試比較兩個單眼狀況，下午五點半，用右眼看窗外，明顯的天還亮。用左眼看，已經天黑。我知道左眼也有白內障，但是比起右眼，左眼好很多。現在看來，左眼比新的右眼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