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前夕.收到孟鈴的伊媚兒





還傳來一張自制的母親卡.那是孟鈴的兒子做的





孟鈴說很感謝3年前我的一席話.不然她是看不到這張感恩卡





回想3年前那幕.心跳還會加速呢





我想真正阻止悲劇發生不是完全因為我的話.而是"愛"





愛就隱形利刃.往往愛得越深就刺得越深





孟鈴是跟我是同鄉.但她比我小5歲.起初並沒什麼交集





後來因為家暴我們時常在警察局碰面.我們同樣都有個情緒失控的父親





我們開始談一些心事.在那個年代.家暴還是屬於"不該管的家務事"心態





所以儘管出社會.各自奔前程.還是常當彼此情緒垃圾桶





孟鈴出社會沒多久就談戀愛.認識當時是男方最"衰"的時候.事事不順





孟鈴下班就去夜市幫男友擺攤.嘴巴甜又親切生意就旺起來





男方是長子.父親早逝.生活擔子就落在他身上.還要負責弟妹學費





孟鈴還未嫁入門.就扮演媳婦的角色.照顧男友生病的母親





嫁進們更是勤奮負責.老公由攤販變成服飾店老闆.不久還開了分店





有人說男人口袋一深就會不安分.裝的就不只一個女人





時常傳來孟鈴老公偷吃事件.總是在寫悔過書跟道歉落幕





原諒久了好像變成呼吸空氣那麼自然.男人在大陸養起二奶





孟鈴跟偵探社飛去大陸抓姦.這次男然不再道歉挽回.而是堅持離婚





孟鈴失控在手機那頭又哭又罵.男然還把女人帶回台灣





男人說他厭倦只有義務的婚姻.他要真正再過日子.他不惜一切要他的自由





孟鈴甚至下跪求男人不要離婚.但換來是更不堪入耳的辱罵





連外面女人都來罵孟鈴死不要臉.死賴她的男人.還公然住進他們的房子





孟鈴忍無可忍帶孩子離開.留下一封要帶孩子一起死的遺書





男人打手機劈劈啪啪唸一堆.說他報警要抓那個封女人.要死還要孩子陪葬





語帶威脅說我若隱瞞孟鈴消息.連我都有事





連我都無法相信眼前男人是當初那個憨厚的男人.我氣得掛他電話





不久警察真的找上門.男人說孟鈴有極端基因.她母親殺了外遇的老公





我真的很想揍男人幾拳.把孟鈴說得像個神經病





但又不能否認孟鈴母親自殺死事實.跌入背叛絕望深淵.有誰還能夠理智清醒?





幾個月過去了.依然沒有孟鈴消息.男人依然常打電話來問東問西





我連火氣都懶得跟那種男人發.話也不想說





突然打開及時看到孟鈴敲我.說了旅館名稱住址叫我去找她





原來她回老家海灣旅館.我連夜趕下去.進旅館看到正熟睡的孩子





孟鈴不僅消瘦.臉色黯淡無光.全身充滿酒精揮發的氣味...





我看到茶几有藥罐..立即跑去看熟睡的孩子...





她隨即跟在我後面.阻止我試圖搖醒孩子的手:[我沒有給強強吃藥!妳搖什麼搖..]





孟鈴說母親當年沒做的是她也不會做.她是有過那種念頭但她辦不到...





孟鈴說她唯一能托負孩子的人就是我.要我守護強強不要受新媽咪的氣





在她彷彿交代後事的談話氛圍.我嗅到她身上除了酒精味還有濃重汽油味.....





我意識到所謂的宿命也是愛反覆聯結的一種形式





當時我腦海一片空白.彷彿當機的清醒.清醒看著悲劇再度重演..





外面敲打礁岩的浪濤聲.也越來越清楚敲打千瘡百孔的心..





我緊緊拉住她的衣角.像一種無力命運抗爭.聽到"鏗锵"金屬掉落聲響..





那用絲巾包住的利刃.閃耀一種刺眼痛心的光亮...





我突然抓住她想撿起那把利刃的手.從背後緊緊抱住她





我感覺她極力在掙脫.我使盡所有氣力也無法阻止失控的怒火...





在她就要掙脫我的雙臂之際.我輕聲說:[去跟孩子道別吧!]





我說強強是你帶來這世界.妳曾許諾要給孩子完全的愛





如今你要丟下他.至少你要好好說聲再見





孟鈴漸漸放鬆掙脫的姿態.從門縫看著熟睡的強強





我說你母親當年是要帶妳一起走.最後選擇把妳留下來.她一定有回頭看看妳





妳曾經說母親太傻.為了那種男人自殺.應該等妳長大來安慰母親的傷





妳現在要對強強說抱歉.媽咪跟外婆一樣沒有耐心等妳長大.孩子妳要學會堅強...





孟鈴出現軟化態度.跪坐在床邊拉孩子的手.無聲流著淚水.把自己的手咬傷..





我說記得妳懷強強時說絕對不打孩子.妳當別人的孩子好辛苦.妳要妳的孩子幸福..





如果當時妳的母親再次回頭看看妳..鈴..妳說她會有新的選擇嗎?..





孟鈴睜大淌著淚珠的眼睛.良久良久才從牙縫發出細弱的聲音:[會....]





我聽到那細弱的回應聲.如釋負重鬆了一口氣





看她的手緊握強強的手.彷彿看見利刃以浴血鳳凰的姿態





在愛跟毀滅的邊緣重生....





沒有永遠對的人.我們卻很難面對錯愛的結果





放下是最難的.但緊緊握著錯的人只能讓你走向毀滅的牢獄








[ 後記]





這是朋友的朋友轉述的故事





在心底存了好久.跟大家分享"放下"的喜悅








文   葵葵





架框 Y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