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1 之2

三、

「男人以天下為家，女人以家為天下」坐高鐵到新竹站下車，走了一段後，建商廣告的兩行字，陡大地出現於成屋前。成屋的接待大廳，來了一對男女，男的還在刷著手機螢幕，女孩則焦急地前往櫃檯，兌換可愛的紀念品。

科技男的口袋或存摺，有著鈔票或股票，卻不輕易地掏出來。他們的心總是在積體電路或軟體程式上，閒暇時則愛看球賽的廝殺，將自己化身為球場上的明星，再化身為古老沙場上逐鹿天下的戰將。

可男人愛江山，內心仍有寂寞的角落，常倚靠愛美人來填補，而女人天生愛美也愛所有可愛的物品，於是一個免費的禮物，便像餌引誘女人前來，也拖來她身後，口袋有著鈔票或股票的科技新貴。

女人換取禮品後，便被接待人員帶去看樣品屋。女人渴望一個家，也許來自原始人類的遺傳，渴望一個安全的洞穴能生兒育女。女人感性又愛幻想，於是在佈置的情境裡，想著自己未來的家，如此溫馨又浪漫。

銷售人員盯著女人的眼神看，注意她的喜怒與好惡，像河邊的釣客，不落痕跡地想釣起一尾大魚般。

「先生，妳的女朋友真是漂亮啊！」銷售人員不忘恭維，女人露出淺淺微笑，男人則還是沒什麼反應。也許走入如此溫馨的樣品屋，看到藍色的格窗想的是晶圓的切割，抬頭見垂下的掛燈，想的是物理雷射吧！

「我們只剩這間，先生明天再來就沒機會了！」銷售人員說。「我先跟她討論一下。」男人與女人從我的左側，移駕到右側靠窗的桌子旁，銷售人員則回到櫃檯。

嘰喳嘰喳、嘰哩嘰喳…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說話，而一開口就是連環泡，絲毫不讓女生有回話的機會，像在推演一則複雜的數學證明。

「我把股票賣掉、買這個房子，『交換』妳同意結婚。」男人為他的數學證明，下了最後結論。女人卻忽然變臉，收起皮包要起身而走。也許「交換」兩字讓她覺得被當成物品買賣。

也許，房子於她很重要，但在豪宅內，一起坐沙發看電視的男人，是否會傾聽她說話，讓情緒波瀾平靜下來更重要。 也許，她與許多女人一樣，一生最渴望、最等待的，是被求婚的剎那，不希望瞬間即永恆的浪漫，被哲理的推導或物品的買賣所替代吧！

求婚進行曲
詩詞創作／路仁教授
音樂創作／路仁鋼琴曲81號

妳渴望這樣的一個夜晚
渴望與他相偕走在海邊
他的背後暗藏著妳已發現的戒指

妳愛這樣的夜
愛這樣羞澀而焦急的等待
坐在看星星的堤防上

在戒指套下的一剎那
心跳幾乎靜止
接著像暴風雨般地急促跳動

風雨漸漸地過去
心跳聲  一拍拍地放慢
終於歸於平靜

而 一種幸福的感覺
卻沿著血液  往上漫沿
流過紅透了的臉頰

久久 妳感動的無法自止
終於側著臉
用回吻 接受了這一切

〈續讀 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