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離開學校不教書之後，鮮少有機會和年輕人直接溝通，那些據說是年輕人聚集的網站，也恕我沒有時間瀏覽，因此我對於之前柯文哲在年輕人之間高人氣的印象，多半是從新聞媒體來的。然而現在選舉接近了，我發覺，柯文哲開始變得「越來越離譜」。

        柯文哲常常把智商157掛在嘴邊，這個人很聰明，是一點沒錯，然而這點聰明，顯然只是反應在競選上，而不是在施政上。柯文哲過去四年，政績乏善可陳，但為什麼還能夠擁有高民調呢？多半的分析，是說他「好玩」；我倒覺得，是一般人覺得他「真」，不講官話，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加上偶而無厘頭一下，頗能吸引目光。因此就算大從大巨蛋成爛尾樓，小到什麼安全島種菜連個影子也沒有，他在競選的路上還是能夠遙遙領先。

        既然遙遙領先，那他為什麼要變，還變成這樣？記得前兩年一次活動裡，他在台上被迫「搖搖搖」，下來痛斥社會局長幹嘛找他來耍猴戲。可是選舉近了，他居然凌晨三點鐘跑去活動場地跟人家搖搖搖了！這算哪門子呢？又比如他上次競選時痛斥綁樁，但這回卻多次親訪里長撒資源，這些事情不勝枚舉，碰上選舉，柯文哲變了。

        聰明的柯文哲，顯然是非常了解「資訊」的即時性和重要性。我觀察他的決策和反應，從他的方案，他的活動，不但細緻而且快速；甚至他說的話，我相信都經過精心設計。可以猜想他的團隊一定在用一些很新穎的觀念（比如大數據）去分析判斷民意的走向，和自己票源的分配，現在潮流到哪裡了，我的選票結構哪裡要加強了，然後設計出一些東西來，讓柯文哲去「呈現」；如果效果好，就再加碼；如果有反效果，那就趕快修正，即所謂「鯊魚游快一點」；如果還真的有「網軍」配合洗風向，那自然船過水無痕。

        我可以想像，柯文哲的團隊，對於這種「獨門工夫」是很自豪的。當然他們不會承認這全是為選票，但是當他的這些「小朋友」們上節目的時候，流露出的驕傲神色說明了一切，就是我們掌握了你們不會用的「致命武器」，所以我們贏定了！有幾個沈不住氣的，已經開始油嘴滑舌，一副就是未來市長發言人（或許已經在夢想總統發言人）的模樣，真是變得跟那些「噁心的大人」已經沒有兩樣！

        但是這種「招數」，並非沒有「罩門」，那就是「會被看穿」。我們且看之前的「兩岸一家親」，柯文哲先被攻擊，發現會掉深綠的票，於是道歉，但是分析察覺道歉被認為沒誠信，而且深綠已經不會回頭，那就再拗回來搶淺藍選票。一旦發現「這招好用」，於是如法炮製，反正台灣新聞那麼多，萬一「凸槌」就「游快一點」。炮製的結果呢？最近柯文哲在「婦聯會」的講話，鑿斧的痕跡顯然就太深了，以致兩面不討好，第二天就趕快改口。同樣的，在「一日市長」裡找邰智源跨刀，捧紅了「學姊」；後來大概「東奧正名」在公車上堵柯文哲，給了他們新靈感，乾脆來個「阿北面對面」，破除柯文哲不願溝通的形象，但是就算學姊打預告片，受歡迎的程度也已經不如以前了，因為這樣的點子，剛開始很新鮮，再來一次兩次，人家就不一定買帳了，心裡會懷疑你講這些話，到底真心話還是劇本台詞？你到底是市長還是來拍片的？

        用一句俗話說，這就是「操作過頭」，算計過多，反而讓人看破手腳。或許有人還記得我上面提出來的疑問，「既然遙遙領先，那他為什麼變成這樣？」我大膽的猜想，柯文哲不只是要贏，而且要大贏，讓選票墊高他的位置，因而成就他選總統的正當性。他的策略顯然是牢牢抓住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柯粉」，然後向外擴張，能吃綠的就吃一點，能挖藍的也就挖一點，以此「擴大群眾基礎」，只要他在台北市大贏，柯媽媽對於兒子的「總統夢」就更順理成章了。

        好了，問題回來了。我覺得台北市民不妨擦亮眼睛看一看，閉起眼睛想一想，這樣的柯文哲是你們要的嗎？他的「高智商」，和他靈活運用的這些「高科技」，並沒有用在解決棘手的問題，或者推展建設上面，而是在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的討好你，奉承你，你愛畫面看什麼我演給你看，你想聽什麼台詞我說給你聽；然後呢？然後他就選上了。柯文哲如果真的連任成功，那麼台北市民會得到到兩種可能的結果：如果他繼續做四年，那麼台北市就會把過去的四年repeat一遍；如果他不「做好做滿」，那麼大家的選票，不過就是柯文哲問鼎大位的墊腳石而已。

        台北市民呀！你擦亮眼！

田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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