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報紙送至女兒面前,要她讀一讀那篇〈與眾不同的偏食〉,作者鄭翔釗喜食魚眼,連母親準備要來當祭品的魚都不放過。她笑著回嘴:「我早就不吃魚眼睛了。」
曾聽人說,以前有的綁匪會根據孩童吃魚的部位來判斷他的家境,如果家境不好就直接放人,反之則進行勒索,還說先吃魚頭的,肯定是富人家。不過不少長輩卻習慣將捨不得吃的魚肉留給家人,然後辯稱自己愛吃魚頭,再把眼睛給孩子以形補形。
在婆婆惜食的薰陶下,孩子們小時候經常上演搶食「魚魚眼睛」的戲碼。偏偏一條魚只有兩顆眼珠,一人一顆塞牙縫都不夠,不管是兒子貪吃或是女兒耍賴,沒吃到的人總會哭哭啼啼前來告狀,要求下回換她(或他)吃兩顆。
煮紅目鰱魚湯時,滾水常令魚目分離,還得小心翼翼在鍋裡翻找,撈出來盛盤任君挑選。包裹著小白珠的魚眼食之無味,對孩子而言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還真是不可思議。
有一次去東港華僑市場,見攤商販售拳頭大的鮪魚眼睛,讓我見獵心喜,直想買幾顆帶回去讓他們吃個過癮,不過姊弟倆看了直搖頭,推說實在大得可怕。
國中以後,孩子們的偏食習慣有增無減,對魚眼睛的態度也丕變,任何料理方式全敬謝不敏,他倆爭食魚眼的趣事,為娘的我也只能從記憶裡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