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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流星 – 談青少年自殺 -
2008/12/05 15:34:32瀏覽905|回應0|推薦18

         

  生命是如此美麗,青春是如許璀璨,青春的生命更是精華中的粹晶絕品。只是當時懵懂無知,不知珍惜,輕輕一彈指,即將金色韶華隨意揮霍,甚至失意時不顧一切,任性斬斷生機,輕易拋棄生命,自以為絕塵而去,何其瀟灑!其實愚不可及。如能冷靜忍耐跳過關口,或是設法求援,末了又何嘗不是「也無風雨也無晴」嗎?可惜這不過是旁觀者的喟歎,當事人永遠失去後悔的機會了。

 

  據心理學家研究,青少年自殺最普遍的原因,起於缺少關愛和溫暖,應是最親近的父母卻不了解也不欣賞他們,在家庭、學校、朋友方面,因學業不順或行為有異遭受指責排斥、孤立拒絕,或仍有其他無法化解的的壓力,隨之而來的所有孤獨、沮喪、愧疚、難過、憤怒、恐懼、痛苦、無助,都因自覺投訴無門、求救無處而不知所措,最後只好自作了斷。

   自殺有一股流行的模仿熱,在聽聞真實人生或虛構故事裏的自殺事件之後,如果不是直接發生在親朋好友身上,很可能因為隔著幾層而缺少悲傷的感覺,而誤以為當事者的做法富有浪漫氣息,充滿魅力,甚且產生一種奇異的朦朧美感。在年輕虛浮飄游不定的心上,那些走上絕路的人,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悲劇的英雄、崇拜的偶像;在想像之中,他們走得多麼淒涼美麗、勇敢悲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到了解脫,或許這是引人羨慕的另一種形式的幸福吧。可是誰又知道臨走前背負的辛酸徬徨焦慮無望呢?而那些活著的親朋故舊又要忍受多少傷心失落的煎熬,這也絕非當時視死如歸的當局迷者所能顧及的。

   今年 3 10日美國新聞週刊 ( NewsWeek ) 報導,去年二月以來的十三個月內,一個人口才十三萬的威爾斯布瑞傑德小鎮,居然陸續有十七個青少年自殺。這些人多半相識,或與網路社交網站有關。起初是三個年輕人上吊,接著引發一連串類似手法的自戕。他們還在網路上寫著:現在你到一個較好的地方了。...留一個位置給我,我很快就見到你了。 ... 這是自殺傳染在朋友同儕之間如瘟疫般盛行所致的惡果。 

   自古以來,文學戲劇裏羅曼蒂克的愛情,若不能以喜劇收場,便與死亡聯姻,「愛與死」似乎是雙胞胎,同時俱存;一旦求之不得則以身相殉。莎士比亞戲劇也曾拍成電影的「羅密歐與朱莉葉」中,兩個痴情戀人因雙方家長反對彼此相戀而毅然殉情。是對上天鳴冤控訴,還是不平的無奈抗議?也許面臨真實困境的掙扎痛苦,局外人不易知曉,從書籍影片裏眼見耳聞的,只是經過藝術手法處理的唯美畫面,不然就是憑空揣想的圖像;於是死亡披上了幻化誘人的神秘外衣,不再露出恐怖猙獰的面目,反而扭腰擺臀、媚眼頻拋,招引來人前去接受那致命之吻,或許這便是那些盲目模仿的跟進者步其後塵的一個原因吧。 

   近年,美國內華達州有個搖滾名歌星卡賓自殺,他的一些年輕歌迷認為這是很時髦美妙的事,甚至有人起而效尤。歌星之妻則公開表示,她丈夫留下一個永遠見不到父親的遺腹子,指責他的作為是自私而錯誤的。

   許多缺乏求生意志的自殺者,往往自以為是最嚴重的受害者,遇到困難無法化解時只好逃避,有時候是想引起注意,認為此舉可以成名。在決定一走了之的一剎那,並沒想到此去必是不歸路,再回頭已是百年身,怎麼享受得到他人的盛情關注和感知成名的滋味呢?也可能就在那一瞬間,他正是處於「毫不在乎」的盲點上,覺得什麼都沒有意義。 

   其實,動手了結自己的生命,一點也不羅曼蒂克,更別提什麼光榮輝煌。青少年正如蓬勃茁壯的樹木,生意盎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何不可解決之事?若有意提早離開人世,即是明顯的對自己不盡責,對父母忘恩負義,而且虧欠所有關愛他的人。 

   多年前,美國新澤西州發生一起十七歲華裔少年李迪氰化物中毒案,檢察官裁定為「自殺」,父母卻堅決反對,稱其子當日言行無異,且盛有氰化物的小瓶原在家門外,後又不知何故遺失,疑有他殺之嫌,並責警方未擴大範圍偵察可疑人物。驗屍官說李迪外表外向而調適成功,實則患有沮喪和憂鬱症。父子之間曾因成績與運動之事引起齟齬,父不許子參加高中角力隊。李迪的師長同學一致公認他是個平易近人、有音樂天賦且是摔角選手的好學生。此案如以常理推斷,他殺較不可信。與父親觀念不同,溝通不良,憤而棄世,仍是最為可能的。   

   青少年情緒不穩,和父母意見相左,不得諒解,因而忿懣難忍,走上絕路,終成憾事。長久受到某方面的壓力或挫折,不能紓解,積怨鬱結於胸,總有爆發的一天。發作的輕重程度,視其個性開放或內斂而有所不同,亦與當時的心情狀況密切相關,有時只在一念之間。許多青少年輕生事件,多因細故,遂萌一時之氣,既覺事不稱心,又無能立刻改變現狀,不平之下,惱恨交加,以死來使親慟仇快的報復念頭油然而生。這種「賭氣」心態常人或曾有過,尤其血氣未定的年少十五二十時,只不過有的人止於過眼雲煙的短暫一念而已,並未實際去做,另一些人則衝動的付諸行動了。然而死者已矣,生者情何以堪,可憐天下父母心,除了哀痛逾恆、悵然長嘆,又能如何?

   青春原是一面彩色鮮明的旗幟,是一道夜間閃爍的霓虹,永遠期待廣大無私的天空。每當得知花樣年華錦繡前程的青壯少艾,不論為何理由而自動結束那可貴可愛豐盛美好的生命時,總要為他們的寡斷軟弱短視智昏而惋惜。青春無價,生命又何嘗有價?他們還沒認真的按部就班活過青年、中年,遑論老年,怎麼會瞭解呢?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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