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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2/13 01:06:58瀏覽910｜回應25｜推薦24 | |
| 我想借這個機會, 公開一個秘密.
我因為自己的偏執, 辱罵了一個好女人. 雖然我沒有從口裡罵出來, 但是心中罵得那麼狠, 我想她一定從我的臉部表情感受到了. 但她是冤枉的. 她只是誠實的說出真話而已. 好幾年前, 熱心的姑媽幫我介紹女朋友. 那個女人眼光勾著看我, 很誠懇的說:" 我想找一個老伴. 共享餘年." 那句話像一盆冰水, 讓我對她完全失去興趣. 不, 不只是失去興趣. 我根本是憤怒的. 我強烈感受到她的無聊,無趣,和無奈. 如今她竟想要拖我下水, 陪她一起忍受那無聊,無趣, 和無奈? 我心底忍不住, 湧出一股憤怒. 恨不得痛痛快快的當頭訓斥她:" 老伴? 老伴? 要老妳自己去老! 我才不跟著妳去老呢!" 是的, 這就是我的秘密. 現在公開說出來了. 如果妳就是那個女人, 就接受我的道歉, 原諒我吧. 好,秘密公開了, 道歉也道歉了. 現在我要提起的, 是和小琪的一次交談. 那次的交談, 我後來還常常回味. 那是我動身前往紐約的前一天. 小琪打電話給我. 她告訴我, 她生了一個兒子, 母子平安. 於是我就買了一些嬰孩衣物去看她. 那天她身上穿著輕鬆舒適的家居服, 貼身抱著新生的嬰兒. 頭髮有些散亂. 如果不是我來訪, 應該是一身更懶散的睡袍吧. 我給她看了琪恩育幼院和毅恩育幼院的照片. 她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 像在尋找一個老早以前失落的夢. " 我真是替大偉高興. " 把照片交還給我時, 她的語調是平靜的. " 你見到大偉, 幫我跟他說一聲恭喜. 還有謝謝." 然後小琪抬起臉來, 望著我問道:" 大偉近來好嗎?" "噢, 他很好. 他現在常去釣魚. 他還即將做一個環球旅行. " "環球旅行? " "是的. 他會去歐洲, 非洲, 然後路經台灣, 日本, 再回到美國.會離開三個多月." "噢." 小琪輕呼一聲. 似乎對大偉的旅行計劃感到有點驚訝. " 他一個人去?" 小琪關心的探問. 我沉默著, 沒有回答. 大偉旅行的第一段, 從紐約出發到巴黎, 將有一個人作陪, 就是Samantha . Samantha 在紐約的第五街開一家畫廊. 她是一個從小就移民來美的中國女人.年紀和小琪差不多, 最近剛離婚. 不久前, 大偉從她那裡買了幾幅油畫以後, 兩人開始認識交往. 我沒有見過Samantha. 但是聽艷紅姐說,她 的打扮時髦妖冶, 和小琪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小琪安靜看著窗外. 她看我沒有回答, 就不追問了. " 唉, 一切都是命運. 我現在的生活, 就是好好養育咪咪和皮皮. 其他都無暇顧及了. " 皮皮在她的懷裡, 縐了縐眉頭,開始掙扎著哭了. 小琪趕快搖啊搖的哄他. 然後她說道:" 有了小孩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 她們是媽媽." 我反駁說:" 也有人說, 養過孩子的女人, 才是完全的女人." 小琪感謝的看我一眼. 輕輕一聲嘆息. 說道:" 我對大偉不好. 不能給他幸福. 他應該去找一個愛他, 可以給他幸福的女人." 這句話有兩種解釋. 一種解釋是: " 我真愛他, 我要他幸福." 另一種解釋是: " 我不愛他. 但他是好人, 我希望他幸福." 我望著小琪清瘦的小臉, 她緊緊抱著懷中的皮皮, 如夢如霧的眼睛,透露出溫柔善良的神情. 對於皮皮, 她的愛是無可置疑的. 但是對於大偉, 我不知道, 應該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解釋. 對大偉而言, 也許那又不重要了. 大偉要的, 是一個讓他深深愛的, 他要給她幸福的女人. " 我一陣子沒見到朱霞了. 她還好嗎?"小琪忽然問我. "噢, 朱霞..." 其實我也一陣子沒看到朱霞了. 我在中國旅行十多天, 一時忙碌, 沒有跟她聯絡. 本來想著應該要跟她聯絡, 但是一天天忙過去, 卻也沒有見到她的來函. 心想:也許她也不在意吧. 直到臨行回美國的前一天, 心想早先講過她要來接機的, 如今十多天沒聯絡了, 她還是要來接機嗎?打電話給她, 才知道她已經出差去了, 人在洛杉機. 是啊, 朱霞. 我和她又是什麼關係呢? 我們在矽谷的住處相距不遠. 沒事的時候, 我們一起吃飯, 聊天,上床. 彼此滿足互相間, 物質上的, 心理上的, 和生理上的需要. 或許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 就如同大自然安排所有的動物一樣, 讓牠們飢餓, 讓牠們受凍, 讓牠們發春. 然後為了生活的需要, 牠們就會乖乖的接受安排, 做動物應該做的事. 就像朱霞和我. 就像小琪和趙萬. 就像現在的大偉和史曼莎. 生活把我們湊在一起. " 我想找一個老伴. 和我共享餘年." 後來我偶而想起, 為什麼聽見那話, 讓我如此憤怒. 我憤怒, 是因為我不甘心. 大部份的我, 還是一隻動物而已. 但是在這隻動物的靈魂深處裡, 有一部份, 不知道從那裡來的, 卻倔然不侷, 不甘心當一隻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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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