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克《往事與《今天》》中說：

我真覺得老馬是個天才的表演藝術家，他把一個字的〈門〉朗誦得那叫有聲有色，節奏變化無常，聲調時高時低，滿臉眉飛色舞，滿嘴吐沫星子亂飛，到朗誦高潮時他把那本〈門〉撕得粉碎！到快結束時，我見他直翻白眼知道快要結束了，我真覺得他會摔倒在台上。我說什麼了我，老馬果然把兩拐杖扔掉，一頭栽倒在那台上！台下所有的人，當然除了我，發出一片驚呼聲！立馬就有人跑上台把老馬扶起來。老馬面帶微笑拄著雙枴在享受著觀眾們瘋狂的掌聲，我暗自偷笑老馬精彩的表演，尤其是那個假摔！(頁170，印刻文學生活雜誌出版有限公司，2018年3月)

于連是最後一個出場的，他沒在台上，我們扭頭才發現他站在一段高高的樓梯上。他一聲不吭，我們也不知道他要幹嘛？突然，他大吼一聲從那樓梯上滾了下來，一滾到底。我感覺我的渾身都疼！而他被摔得皮青臉腫卻笑著跟無事人一樣。我心說也就是他，于連的體格高大強壯，若換成我非摔碎了不可。他的這一首詩就這樣完成了，有錄像為證。在一九八八年的法國，于連他們這群詩人就是這樣作詩的，按現在一些搞藝術的人認為這就是什麼所謂的行為藝術。可于連他們認為是詩，那就算是詩吧。(頁171)

格主案：詩是可以這樣朗誦，這樣做成的。也許，詩人的表演本身就是一首詩。在臺南市中華東路及小東路交會的人行道上，只要晴天，就有一個男子在那邊擺攤及寫書法。此男子自稱是中國歷史上字寫得最漂亮的書法家，他的字100分，王羲之的字只有59分。他十年來在鬧市路邊專注寫書法，也算一種行為藝術，也算是詩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