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榮燦是冤枉的嗎?

·        黃榮燦

·        （1920年10月17日－1952年11月19日），筆名力軍、黃原、黃牛，男，四川重慶人，中國版畫家。他曾以版畫《恐怖的檢查》對二二八事件受難者表示同情，並在數年後被中華民國政府保密局逮捕並以叛亂罪名處死，終於2006年獲得中華民國政府平反恢復名譽。

·        黃榮燦生於重慶，在抗日戰爭初期就讀於西南藝術職業學校，組織木刻研究會，舉辦木刻壁報及習作展，1938年入學昆明市國立藝術專科學校，組織木刻習作社，深受魯迅的木刻運動與社會主義精神感召。1939年任中華全國木刻界抗敵協會昆明分會負責人。1941年至1943年間任《柳州日報》副刊木藝版主編。1942年加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所屬演劇第五隊，參加慰問湘桂鐵路職工活動，間赴湖南省北部長沙會戰前線寫生。1943年3月17日於廣西省柳州市柳侯公園舉辦《前線寫生》畫展。同年出任中國木刻研究會桂區理事與柳州支會負責人，主編《木刻文獻》，5月，發起成立中國木刻用品合作工廠西南分廠。先任教於柳州龍城中學。1944年轉任廣西柳慶師範學校講師，教授木刻、雕塑、工藝。同年6月湘桂大撤退，經貴州回重慶。

·        1945年抗戰結束，前往上海市《大剛報》任職，雙十節於重慶與友人陳煙橋等舉行九人木刻聯展，該展覽復由周恩來帶至延安展出。木刻版畫《搶修火車頭》刊登於該年美國《生活雜誌》，並有作品多件收錄於賽珍珠出版之《中國黑與白》（China Black and White）木刻集，作品《修鐵路》則於1946年收錄於《八年抗戰木刻選集》。

·        此期間多幅木刻作品被澳大利亞國家藝術館、大英博物館、美國紐約州漢密爾頓市柯蓋德大學藝術館、國立臺灣美術館收藏。

·        1945年冬天，黃榮燦通過教育部赴臺教師招聘團考試錄用，由南京市經香港抵達臺北。次年元旦，於臺北舉辦個人畫展。繼之出任《人民導報》副刊主編，創辦新創造出版社、東寧出版社與《新創造》、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臺灣分社、《生活周刊》雜誌，出版所著《木刻創作法》，並於臺灣各大報刊如《臺灣新生報》、《臺灣文化》等撰文介紹中國新興木刻、提倡新現實主義美術與引介作家，也曾於臺灣省編譯館工作。

1947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擔任《人民導報》編輯的黃榮燦偷作一幅《恐怖的檢查》木刻，兩個月後發表在上海《文匯報》。黃榮燦後將此畫送給魯迅生前的日本友人內山完造的弟弟內山嘉吉，最後收藏在日本神奈川縣立近代美術館。此畫成為紀念二二八歷史傷痛最有力的重要圖騰。

1948年9月至1951年12月間，任教於臺灣師範學院（今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系，教授包括素描、水彩和版畫，楊英風是他的第一屆學生。

黃榮燦曾參與四六事件的麥浪歌詠隊，也曾因資助蔡瑞月被捲入其舞蹈社冤案。此外，他也對臺灣原住民文化感好奇，多次前往蘭嶼、綠島記錄風俗民情。

·        在臺灣白色恐怖時期的1951年12月1日，黃榮燦被吳乃光案所牽連，吳乃光係1941年在安徽加入共產黨，光復後來台時曾居住在黃榮燦處，而後在嘉義農校任教，因病離職後在屏東開書店繼續從事宣傳活動，遭到親友檢舉，屏東憲警循線逮捕，據吳乃光供述中共華南局指示其聯繫黃榮燦請其以不定形式策動學運，黃榮燦在臺灣師範學院第六教職員宿舍被政府逮捕入獄，1952年9月8日以1939年曾參加中共外圍組織木刻協會，從事反動宣傳而冠及多項陳述指控為叛亂罪，1952年11月11日，吳乃光及同於嘉義農校任教的女友陳玉貞及同事郭遠之與黃榮燦四人遭宣判死刑，1952年11月19日同案四人在馬場町槍決，時年32歲。

·        1993年5月28日，黃榮燦墓碑在六張犁一處亂葬崗中被為尋找受難兄長徐慶蘭的曾梅蘭所同時發現。2006年獲政府平反。 梅丁衍雖採用複合材料創作，卻對於版畫有很深的感情，留學回國後一直在大學教版畫至今，也因為版畫開啟研究白色恐怖受難畫家黃榮燦之路。1996年，梅丁衍為第二屆「二二八紀念美展」創作《向黃榮燦致意》，為國內最早研究黃榮燦藝術成就之藝術家。

·        導演洪維健多年研究尋訪黃榮燦的作品與文獻，走訪上海、成都、日本，多方蒐集文史資料後，拼湊出黃榮燦一生當中的幾個重要時期及版畫，拍成《黃榮燦的悲情城市》記錄片，在2012年9月在臺北二二八紀念館展出的「黃榮燦紀念特展─黃榮燦的悲情城市」，並邀請黃榮燦當年的學生，畫家塗炳榔與蕭仁徵出席開幕記者會，一同緬懷追思。

·        2013年2月28日起，黃榮燦的遺作開始在嘉義市二二八紀念館展出。

·        2013年10月18日至2013年10月27日，《黃榮燦生平與作品回顧展》在上海魯迅紀念館展出。

·        2013年10月，黃榮燦的親屬黃儉編著的《海峽兩岸的記憶——中國新興木刻運動先行者黃榮燦》出版，書中記述了黃榮燦的一生，附錄有已知黃榮燦的文章、作品目錄。

·        2016年，資深媒體人徐宗懋投稿中國時報，稱黃榮燦曾為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長，指出他在《人民導報》時與蘇新、陳文彬、吳克泰等人接近，為共產黨員，並指其孤身離鄉前往台灣乃受命來台，名列於中共無名英雄廣場隱蔽戰線烈士之列(第16組第7人)，但據當年同為木刻協會會員吳步乃的回憶，指黃榮燦非中共黨員。2002年《黃榮燦和他的時代》座談會中，同為當時《人民導報》記者的吳克泰表示黃榮燦絕對不是共產黨員，黃榮燦於2006年11月由陳水扁主持的中華民國政府平反為冤獄案件。(引用維基百科)

·        吳統雄先生的追蹤:

·        資深媒體人：徐宗懋》色盲的轉型正義

·        中國時報電子報 2016/7/31 下午 07:58:12 徐宗懋 

·        中共已證實黃榮燦當過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主委，228事件後從台灣回到上海，在《文匯報》上發表作品，後來又受組織派遣回到台灣，繼續地下工作。民進黨當然可以大肆宣揚《恐怖的檢查》，但同時應該肯定中共烈士的付出，不能夠盜用紅色烈士的鮮血。

·        其中「黃榮燦」最讓吳統雄震驚，吳統雄一直以為他是純藝術家、純教師。 

·        所以吳統雄到中國時報、以及他個人的臉書，貼文請教：

·        徐先生好，因我想引用你這篇文章，所以想問：「今天中共已證實黃榮燦當過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主委」，請問證據在哪裡？謝謝！ 

·         吳統雄先生向洪維健先生的查證:

·        在吳統雄再次審視二二八相關資料時，讀到以下這篇：

·        楊逵之家 黃榮燦版畫有情

·        中國時報 2014年05月31日 04:10 管婺媛／台北報導 

·        以黃榮燦與舞蹈家蔡瑞月、楊逵等人交好，並參與中共木刻協會為由，冠以叛亂罪之名，在馬場町槍決，年僅32歲。 

·        文中提到對黃榮燦有深入研究、同情的洪維健先生，所以吳統雄也經由洪維健先生的臉書，發私訊請教如下。

·        洪先生好，長期欽佩您的作品。
因知道您曾經研究黃榮燦，所以請教：是否有證據，證明黃榮燦曾經擔任中共黨職（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主委）？或有證據證明黃榮燦未擔任過中共黨職，甚至根本沒加入過共產黨？

·        吳統雄是因為以下2篇文章請教：
二二八影像
http://tx.liberal.ntu.edu.tw/TxFB/Essay/Blog/228.htm

·        資深媒體人：徐宗懋》色盲的轉型正義http://opinion.chinatimes.com/20160731003863-262104

·        盼能撥冗簡復，感謝！

·        源起-勇敢之心：黃榮燦

·        二二八事件沒有留下立即影像。

·        唯一留下的影像見證，是一位畫家以人道之眼、勇敢之心所創作的木刻版畫〈恐怖的檢查——台灣二二八事件〉。
他因為揭露了真相，被以「從事反動宣傳」的污衊，在馬場町遭槍決身亡，時年三十七歲。
這位重視正義超過自己生命的畫家是：四川重慶人，黃榮燦。

·        後續-黃榮燦案發展

·        立法院在1995年制定《二二八事件處理及補償條例》，於當年4月7日公布實行。行政院依此條例於隔年設置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處理受害者申請賠償事宜。「死亡」者家屬可獲得新台幣600萬元的賠償，2006年其大陸姪女來台申請獲准，完成賠償。

·        但該條例顯然是「政治導向、無差別表態」，是政治賠償、而非法律賠償，對黃榮燦身分並無釐清作用。

·        2017年，大陸舉辦「228『起義』事件70周年紀念會」，媒體主持人介述「原中共幹部黃榮燦」，但未提出明確證據，如官方（組織單位）的書面記錄、或其他可證明之事物。

·        黃榮燦到底是一位單純的畫家、被各方以扭曲角度利用？還是臺灣的匪諜、大陸的烈士？似乎仍然存疑。

張肇烜評述「黃榮燦爭議」:

黃榮燦與二二八事件

    1947年的台灣，那是一個風聲鶴唳的年代。混亂，是那個年代的代名詞。 卻有一位25歲的年輕人，他來自四川重慶，在1945年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後，通過教育部赴台教師招聘團考試，從中國來到台灣，他是版畫家黃榮燦。 黃榮燦在二二八事件發生時擔任《人民導報》副刊主編。時任《人民導報》社長宋斐如只因刊登文章遭到行政長官陳儀不滿，在二二八事件中竟名列「叛亂首要人犯」，成為第一批被捕人士之一，最後遭到殺害。當時許多人都因此受到牽連而喪命，包括宋斐如社長的妻子區嚴華，她曾任職行政長官公署，在丈夫罹難後因幫忙《人民導報》總主筆陳文彬逃往香港被捕，慘遭槍決於馬場町（今萬華青年公園一帶）。 在這肅殺的氛圍之下，很多人連外出都不敢。富有正義感的黃榮燦，卻騎著腳踏車穿越大街小巷，因此曾有同伴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國特（國民黨特務）」？事實上，黃榮燦到處蒐集資料，詢問相關目擊者二二八事件經過。兩個月後，他秘密完成了《恐怖的檢查》木刻版畫。 用刻痕記錄歷史 《恐怖的檢查》是二二八事件中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創作，畫中具體描繪寡婦林江邁販賣香菸遭到查緝鎮壓，寡婦的攤架被推倒，香菸掉了一地。查緝員開槍射向手無寸鐵的婦人，隨後還有四名持槍警察搭著卡車來到現場。版畫上寫實的場景，還原了二二八事件現場。版畫家用刻痕紀錄了這段血淚的歷史。 黃榮燦不只埋首創作，1947年4月13日，他親自帶著《恐怖的檢查》版畫作品搭船前往上海，以「力軍」當作筆名發表在4月28日的上海《文匯報》。除了發表在報刊，《恐怖的檢查》還在11月上海舉辦的「全國木刻展」中展出。如願展出之後，黃榮燦便將作品贈送給日本友人內山嘉吉，內山嘉吉再轉贈鎌倉市神奈川近代美術館典藏。 《恐怖的檢查》成為二二八事件的經典之作，更是台灣近代重要的歷史圖騰，卻也為黃榮燦埋下殺身之禍。 1948年黃榮燦受聘為台灣師範學院藝術系講師，知名雕塑家楊英風就是他的第一屆學生。任教課餘，他到台灣各地寫生，更到蘭嶼和綠島紀錄當地原住民的風土民情，雖然來自中國，他的作品充滿台灣人文關懷。隔年，台灣宣告戒嚴，人民的自由，包括言論、集會、出版、結社通通遭到限縮。 羅織叛亂罪遭到槍決 黃榮燦早就被當局盯上，執政權柄很快就出手，1951年12月1日，黃榮燦在台灣師範學院教職員宿舍被捕入獄。被捕的理由是什麼？國民政府竟然誣指他到蘭嶼寫生「乃為中共勘查地形，以便共軍登陸」。真的很難想像，如此荒唐的理由都能被羅織入獄，後來再誣陷他參加的木刻協會是「中共的外圍組織」，他「從事反動宣傳」，以「叛亂罪」的罪名遭國防部軍法局判決死刑。 1952年11月19日，黃榮燦在台北市水源路刑場，遭到槍決，成為白色恐怖受難者，結束了這位滿身熱血的年輕版畫家僅僅32歲的一生。黃榮燦遭到槍決後，國防部拍下行刑照片，呈請給時任總統的蔣介石觀看。只見照片中的黃榮燦，身穿囚衣，身前還掛著「叛亂犯黃榮燦」的囚牌，神情痛苦哀戚。 黃榮燦行刑照片。（圖片來源：Wikipedia） 最遺憾的是，黃榮燦的遺體由軍方委託殯儀館處理，卻沒有人知道遺體的去向。 在那個年代，多少人和黃榮燦有一樣的遭遇！平白無故失去至親是何等的痛苦和冤屈！多少家屬日日夜夜都在盼著親人回來的這一天。多少家人只卑微地希望，人沒有回來，至少也要看到遺體，找到墓碑！ 1987年終於解嚴了，台灣社會和台灣人心卻還在戒嚴。 同是白色恐怖受難者的徐慶蘭，他的父母親到垂死臨終的最後一刻，都還交代弟弟曾梅蘭：「一定要把哥哥的屍骨找回來，遷回故鄉的墳地安葬。」曾梅蘭也因白色恐怖入獄，服滿刑期出獄後他開始找尋哥哥的遺體下落，卻一直都找不到。就要放棄的時候，哥哥卻到夢裡告訴他：「我埋在一處竹林下面」，他憑著有限的線索繼續尋找，後來竟巧遇一位曾處理受難者遺體的「土公仔（撿骨師的意思）」，最後在他的協助下，1993年在六張犁的亂葬崗，終於找到兄長徐慶蘭的墳墓，也同時發現了黃榮燦的墓塚。 版畫家黃榮燦的一生，25歲從中國來到台灣教書，32歲正要大展創作長才，年輕的生命卻被殘酷剝奪，更淒涼的是，他在台灣被遺忘好久好久，他的墓碑等到40年之後，才在荒煙蔓草的亂葬崗被無意中發現；幸好他的版畫沒有被遺忘，大英博物館收藏黃榮燦七幅作品，而《恐怖的檢查》也妥善典藏在日本神奈川近代美術館。 黃榮燦之墓。（圖片來源：典藏台灣網站） 隨著台灣逐漸走向民主自由，埋冤九泉的歷史記憶終於破土而出。 2000年政黨首度輪替，三年之後「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紀念公園」在六張犁亂葬崗落成，這是黃榮燦的最後葬身之地，同時還有206位槍下英魂埋葬於此。2006年，超過50年以後，版畫家黃榮燦終於獲得政府平反。早逝的生命已經不可復生，他冒著生命危險創作的木刻版畫卻成為二二八事件的警世經典圖像。 

二二八是一場「最恐怖的檢查」，記憶歷史，不是記憶仇恨；記憶歷史，是不要再重蹈覆轍；記憶歷史，是為了找尋繼續成長的力量。在六張犁「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紀念公園」有一塊紀念石碑，碑文上這麼寫著，這也是我們對推動實現轉型正義的最殷切盼望： 「在這塊我們深愛的土地上，人性不再扭曲，恐怖不再肆虐，自由得到尊重，人權永獲保障。」 （本文轉載自《想想論壇》【人心人術】 二二八，最恐怖的檢查。特此致謝。） 【

文／張肇烜（作者為醫師）

2016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