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日將盡，

不再灼熱，不再眩目，

只以溫潤金暉

淡淡描出蓊鬱。

是誰說，樹小牆新

總缺歷史感，

難瞥文化深度。

又誰說，所謂大學，

係因有大師？

其實從未把你當大師。

卻懷念那還堪素寫英雄的時代。

諸神雖近黃昏，並不離蒼生。

英雄仍聽得見召喚，

仍一再慷慨踏上征途。

而他的命運，跟你一樣，

都緊扣著世道人心。

你歎惋嗎？

幾輪的四季更迭，

是否訝然發現，

你的英雄，早隨諸神遠去。

世界固然仍不缺傳奇，

卻都塞滿精算，

獨缺你邀請的視野與想像。

哎，長日將盡，

諸神都逃逸了嗎？

梟雄替換了英雄嗎？

溫潤金暉裡，你兀自淺笑。

答案在茫茫風裡，

你似乎說，我早已知道。

本文圖片，攝於多倫多大學。圖中塑像為 Northrop Frye (1912-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