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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昭旭先生臉書論學,辯解鄂蘭之“惡之平庸性”(banality of evil)或“邪惡的平庸化”
2022/01/12 08:01:52瀏覽737|回應0|推薦5

與曾昭旭先生臉書論學,辯解鄂蘭之“惡之平庸性”(banality of evil)或“邪惡的平庸化”

按:近日觀曾昭旭先生臉書,先生論及鄂蘭的“邪惡的平庸化”,余提出質疑,乃有往返論辯,今錄之。

曾昭旭:《虎年春聯欣賞之5》

虎嘯無時驚四岳
春萌有信綠千山
.......
真的,邪惡會平庸化(漢娜鄂蘭的名論),善良也會普遍化(此時則謂之中庸)。所謂量變導致質變,最後一根稻草固然可以壓垮駱駝,最後一分善念義行,也可能導致風雲變幻。所以無論時局如何惡劣,我們都不必絕望。(剛有消息傳來,有人跳樓了,是因為絕望嗎?)人性追溯到最根源處是善的,只是目前仍在隱藏罷了!

余:「惡之平庸性」(banality of evil)不是「平庸之惡」,亦非邪惡之平庸化,而是平庸可能引生極端邪惡,才智平庸之輩可能成為邪惡的幫凶共犯

余:台灣的學術界文化界竟可將「惡之平庸性」(banality of evil)講成「平庸之惡」(banal evil),這絕不只是一個文字修辭上的小瑕疵、小失誤。不,根據鄂蘭,納粹屠殺猶太人絕非「平庸之惡」,而是人類無法處置,無法直面的「極端之惡」、「根本之惡」(radical evil)。可怕的是,此「極端之惡」並非來自什麼反常異端的邪魔妖孽,而是產生於普通常人欠缺思考判斷的「無思想性」(thoughtless),這才叫「惡之平庸性」!
     將「惡之平庸性」理解成「平庸之惡」,這本身就反映了台灣學術界文化界的平庸淺薄,思想貧乏,已喪失最起碼的思考力與判斷力,但知道聽塗說,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積非成是,還藉此自命高尚,沾沾自喜。乃形成一種膚淺貧乏,又極度偽善、虛榮、偏執之「學風敗壞」,不圖致力於真正的學習與思考之研究探索,只想尋找最簡易廉價的術語賣弄來凸顯虛假無謂之文化優越感。除了充分反映德勒茲所說的「愚蠢→卑賤→殘酷」之「思想意象」,台客版的「學風敗壞」還多了一層因心虛自卑而更加裝腔作態之虛榮矯情,乖戾錯亂!正是這些高談「平庸之惡」的文人學者,將台灣的學術文化變成一個「賤人就是矯情」的虛矯乖戾體系,難怪台大、清大、中研院作為台灣最高學府與學術重鎮,竟成為培育散播法西斯思想之大本營,亦屬「題中應有之義」!http://blog.udn.com/mobile/loukwan/14097218

曾: 是的,誤譯正在於視平庸為惡。但平庸何以會成為邪惡幫凶 ?亦有極深沈可探討之處。首先所謂平庸非指才智,乃指以從眾掩飾自己的心虛,遂不知不覺將邪惡合理化(如云「天下烏鴉一般黑」)。其次,人何以會從眾?則實因不能誠實面對自己的小過錯,遂起逃避掩飾之心(小人之過也必文)。而從眾正是一最普遍又有效的逃避掩飾技倆(學生沒寫作業,本來惴惴不安,到校發現大家都沒寫,就心安了)。卻不知不覺依附了並且助長了大惡。野心家之崛起,常常就是利用了這種群眾心理,此之謂邪惡的平庸化;意即:當邪惡可以化身為人人都如此之時,邪惡便被合理化成為天經地義了!政客騙選票正用此技倆。被騙者非因才智平庸,實因心有黑洞也。
為掩飾小惡反助長大惡,可不慎歟!

余:感謝先生回應,不吝賜教。 問題可分兩層,一關於鄂蘭本義,鄂蘭講banality of evil,當然不等於banal evil,這不是什麽高級英文,是中學英文基本文法,沒什麽好爭論辯解的!台灣學者堅持講“平庸之惡”,和爛菜堅持講“自自冉冉”屬同一心態!
  二 先生所言“邪惡之平庸化”已非鄂蘭本義,可以不提鄂蘭名字,更沒必要因為不入流學者文青的誤譯曲解而被誤導,我為先生不值!

   先生提出“邪惡的平庸化”,固言之成理,持之有故,但亦不無可再商榷處。
首先,平庸如果不是指才智平庸,那就是道德過錯,先生說平庸是“以從眾掩飾自己的心虛”,所以平庸是小過錯,卻助長了大惡!如果此說成立,平庸與邪惡的差別只是小惡與大惡的程度差別,先生認為這說得通嗎?
其次,如果平庸=從眾,似乎預設了群眾=平庸和因循苟且。那麽,孟子講“與民同樂” 或“聖人先得我心所同然爾”算不算“從眾”?我知道先生不是這個意思,但可能引起類似誤解。而要求一般民眾能夠不從眾,反抗潮流風氣,也不合理!真正的問題在於領導人之素質(包括知識精英)可影響形塑人民之素質,正所謂“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

余:台灣民主的問題,乃至於整個當代民主的問題,就是一批無德無能的庸才爛人竊據上位,僞裝成“至高者”,就如女版3Q 竟厚顏無恥僞裝為媽祖化身!

  曾:從眾本屬中性,從不從理才決定從眾之道德或不道德。當其借從眾來掩飾己過(所謂小惡,實人皆不免),即成不道德之從眾,此王船山即謂之流俗。(其言云:庶民者流俗也,流俗者禽獸也。)此義雖已超越鄂蘭原義,但亦似可以順鄂蘭之義引申而有,而非全不相干;則亦不妨視為鄂蘭義之補充,順便亦有矯正誤譯之效也。

余:曾昭旭 誤譯沒什麽好矯正的,直接棄用並唾棄
余:曾昭旭 船山之言違反孔孟宗旨,不可取

Henry  Hall:論語子罕︰ 子曰:「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眾。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眾,吾從下。」可見孔子有時違禮而從眾,有時守禮而違眾。所以,從眾不從眾,只是表象,關鍵在事情本身之合於仁義否。以是,「從眾」本身是中性的,應無疑義。

小惡大惡之分,即一件惡事,有主從之別,如此而已。非謂「主」之惡一定就大於「從」之惡。蓋若從惡之性質(而非主從)來論「惡」之大小,即是以道德的眼光看,重在動機而不在結果,同一事,人人動機不同,故其惡之大小亦不同。但法律則往往以事實為主,惡之大小看其於事實上的作用,而動機則為判斷之輔助。所以,惡有大小之分,亦無疑義;唯其「大小」之意義為何,要看上下文而定。

船山之言,即庶民意見常常順從流俗,而流俗又往往非出於良知之判斷,(而往往是一犬吠影,百犬吠聲),故曰「禽獸也」。此義未見有何違背孔孟之處。

先生認為平庸(之人)無惡,曾先生以為平庸之人(平庸非才智之平庸,而是如你我之「非當事人」)易從眾,而「眾意」可能只是「流行的意見」,並無良知之判斷為其支撐,故吾人宜在「從眾」之心態冒起之時,當有良知之警醒以為檢別。此義既合於孔子子罕篇所言,亦是船山提醒人「小心流俗」之意,並沒有說「平庸之人即是小小的惡人」之含意;這與王先生所反對者並不相關,且亦未見有何衝突之處。

余: Henry  Hall  感謝先生回應。 今日願就事情與義理本身來進行討論,皆極難能可貴。
  吾人仍以為船山之言不妥,有輕視貶抑庶民之嫌!今以小陰的一個半假伯斯為例,一般民眾沒唸過博碩士學位,難以判斷!但大學校長、教授及研究生會看不出小陰假伯斯的真僞?這是台灣整個知識精英的墮落下流,校長還有臉授予博士學位?教授指導博士生,還好意思要求怎麽寫論文?日前還收到科技部公函,要求欲申請研究計畫者,須修過“學術倫理”課程幾學分云云,真是笑鼠人!台灣整個學術界與高教體系充分體現“士大夫之無恥是謂國恥”,士大夫是庶民嗎?是整個士大夫知識精英階層的墮落無恥造成大學生的墮落無恥以及一般民眾的沉淪!這時還在指責庶民流俗是無謂且邪惡的!

余:Henry  Hall  在大腸花與小陰文青治國之後,我的世界觀很簡單,把台灣知識界分為兩類:不敢批評小陰和大腸花的是垃圾,吹捧小陰和大腸花的是禽獸不如。

余:曾昭旭  突然想到一關鍵點:如果“邪惡會平庸化”的講法可以成立,那蘊涵了“邪惡原本是非凡卓越的”,通過“平庸化”過程而成集體共業!我知此等邪說絕非先生本意,但先生從錯誤譯名“平庸之惡”發想,引申出“邪惡的平庸化”,前提錯了,無論如何推理演義,迴護曲辯,皆屬乖謬無謂!吾非無事玩弄名言修辭,而是義理之辨有其不得不然之客觀性與普遍性,尚祈先生明鑒。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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