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要錢 筱米

每當我一個人孤零寡歡的走在路上，「小姐一個十塊」……，「玉蘭花一串二十」，就像一句又一句的電影院外的經典台詞，有一天一旦搬上了大銀幕，不知道在我周遭、熟悉、認識的人當中阿，會是將又由誰來替這車水馬龍的城市演出呢？

我曾經偶爾也會在路上發傳單、面紙，替補習班、安親等等文化教育作事業宣傳，你也曾經發現過我了嗎？每當我站在偌大門口旁，周遭一天又一天的商業活動總是都會比我顯眼、茂盛，好比一座座校園內的校樹，默默蓬勃地交織自己的交響樂般，向人搖曳、呼喚。

越過了「中午的放學時間」，再「越過了傍晚的放學時間」，再等一下下，天空彷彿也就都要黑起來了。我本來就好像路上的維修燈一樣，最後每當我獨自離開，就像——提出一盞燈籠，拖曳一襲長長的燕尾服般的身影——回家，又忘記了這一天車水馬龍的苦澀。

一次再到補習班領完了薪水，在路上卻看到一位兩手空空的男生，「小姐，您可不可以借我兩百塊，拜託！謝謝您！」（說完並且重複一次），我雖然嚇壞了，不過仍然鎮定的訊問他，「可是請問兩佰元，您也要如何花用？」他告訴我，「我要去桃園上班，等一下要去趕火車」，其實他的身體有一點點弄髒而且說起話來像是在唱生日快樂歌，不過我還是跟他說話，「人生要努力一點，你看起來像剛剛成年，給你拿去，加油！加油！」他一伸手不過就拔腿起步逃奔。而我認為同樣不是那麼強壯的我，有一天彷彿也會必須表演這一幕。然後動搖了，在傳單工讀生上的事業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