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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軍官的山海印記(16-2)---遠走海南尋生路
2010/04/20 14:48:37瀏覽611|回應0|推薦8

這時,前面駕駛艙出來一位領航軍官,向大家安撫說:

「大家不要怕,只是一邊發動機有些毛病,機工長已經下去搶修,看是不是能修好。即使修不好也沒有關係,因為現在我們己出海了,只要減輕重量,把不必要的東西丟掉,只載人員,這樣靠單螺旋槳滑行也可以平安落地,所以,大家不要慌張。」

幸好,不久之後,發動機修復了,螺旋槳恢復運轉,結束了一場虛驚。

飛機在海口降落,原本以為平安了,可以休息了。誰知才吃了一頓飯,又受命上機,原機繼續南飛三亞。

就是這樣上飛機、下飛機,再上飛機、下飛機,整天都在飛機上度過。驚怕、恐懼、疲累,五味雜陳,幾乎已經到麻木沒有感覺的地步。到三亞時已經接近黃昏。

在三亞機場下了飛機,人員、行李都堆放在一間已經停課的學校操場上,學校教室都早已住滿了人,沒有我們立足之地,只好在教室的廊簷下席地而坐,這才略為減輕了露宿的無奈和寒冷。

入夜,一家四口靠著牆、偎依在廊簷下,不禁讓人想起最近這幾個月的顛沛流離,荒野山村、饑餓、貧困,都擋不住求生的欲望,或許是上天賜與的力量,既使在如此此困窘、艱難、無奈的惡劣環境中,我的一雙兒女竟然都是健健康康的,不曾感染病痛。

原來大女兒在未出生前就因為我感染瘧疾,高燒不退,大女兒可能受了影響,出生之後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常有一些小毛病。但自從到成都之後竟然漸次好轉,幾個月荒郊野外的生活下來,竟然不曾感染一點疾病,真是天賜福份。兩個孩子,不管是誰,只要染上一丁點小毛病,在那些醫藥缺乏,沒有醫生,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環境下,真是不堪設想的。

在廊簷下窩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外子就去尋找可以稍事安身的所在。學校大禮堂裡有一些早到的人已經離開,我們這批昨天才到的就勢搬了進去,各自找了塊地方就地搭起地舖,讓孩子可以有個睡覺的地方。如此上頭有屋頂遮蔽,可以去風雨之苦。安頓好了,各家都去買了個小火爐,就在地舖前生起火煮飯,所幸大家從西昌出來時多少都帶了些米糧,否則就又得面臨斷炊之苦。

一方面學校附近找不到市集,也沒有叫賣的小販;再來三亞人口音、說話聽不懂,想要買些食物亦不可得。男人們只好結伴走好遠的路去找當地人,比手劃腳的交易,才買了些菜蔬。過了幾天,三亞人已得知學校住了不少外地來的人,於是開始拿來蔬果、魚肉到禮堂前交易。雖然語言仍是不通,交易倒是順利進行。

禮堂裡大約住了三十幾戶人家,由於隸屬不同單位,各不相識。我和外子的單位只有三戶人家,其餘都是單身漢。另外兩戶人家是電台車台長和郭先生夫婦,他們都只有夫妻二人,只有我們夫婦帶著三歲的女兒和不到一歲的兒子。

這個禮堂住了這麼多人,著實就像是個大雜院,孩子們蹦蹦跳跳的玩耍、哭鬧、撒野都在這裡。到了做飯的時候,更是家家炊煙,弄得整個禮堂布滿煙帳。飯香、菜香夾雜著煙香、吃飯聲、鍋碗瓢盆洗滌聲,有時也會摻雜著夫妻拌嘴聲和吵架聲。有的人家很強勢,有些則比較溫和。一個學校大禮堂,短短幾天的雜居,已可明顯感受到整個社會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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