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佈天地—老子的道德論

一．德與道的關係：

老子一部五千字的道德經，前三十七章論道，後四十四章論德，德

與道在老子的思想體系中有著同等的地位。

德由道出，老子書中出現『德』字者，多達十六章，共四十一處，

『道德經』五千餘言，『德』字出現的次數僅次於道，可見其重要

性。德與道兩者之關係是非常密切的，形而上的道，落實到物界，

作用于人生，便可稱它為『德』。換言之，落向經驗的道，就是德。

道與德互為表裏，道是主，德是從，如二十一章：「孔德之容，惟道

是從。」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及「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在在都說明了兩者之關聯。老子「以體為用」的發展說明道和德

的屬性，道是德之體，德是道之用。如五十四章：「修之於身，其德

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

下，其德乃普。」可見道是德的內容，德是道的表現。道指的是天之

道，德指的是人之德；道是恒常的，不變的，而德是普通的，變化的，

是透過個人而實踐的。

綜合而言，在天謂之道，在人謂之德；道是主，德是從。『慧命經』

中說：「德之於道，如鳥之羽翰，缺一無所用也。」

二．德之多貌性：　　

　在老子道德經眾多德目中，擇其較常用者，加以淺釋如下：

〔一〕玄德深不可測　　　　

在諸多德性中，老子最推崇「玄德」。十章「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

而不宰，是謂玄德。」六十五章：「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

至於大順．」具有玄德的人，不使別人知道自己的德行，也不希望別人

的回報．不僅如此，自己還不以為這種德行為德行，只是不由自己的行

之于自然罷了．同時具有此德的人，深不可測，與萬物正好相反，萬物

希望對自己有利．而有玄德之人，卻要時時給予，以利萬物，因此才能

順應天理，行于大道。

〔二〕上德虛懷若谷

　三十八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之

　人因順應自然，不執著於形式上的「德」。又不自以為有德，所才是真

　正有德之人。同時上德的人，處處虛懷若谷，如四十一章所說：「上德若

　谷」，德是從自然中流露出來，不像下德之人，時時表現自己有德，居

　心為德，反而無德。

〔三〕常德永恆自然

　老子二十八章：「常德不離，複歸於嬰兒；常德乃足，複歸於常，」常，

　具有真實、永恆、自然三義，老子用嬰兒、朴、谷來形容常德，可見常

　德是具有純潔、無知無欲、素靜、靜寂之特性。

〔四〕孔德惟道是從：

　二十章「孔德之容，惟道是從。」河上公注：「孔，大也，有大德之人，

　無所不容。」有大德之人，完全順著自然之道而行，無所不包．無所不

　容，亦是不爭之德。

〔五〕廣德建德

　四十一章：「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廣德是廣大之德，是指德的無限

　發展，而不拘於一體一相。建德就是立德，亦即指修德或成德之意。此兩

　德為老子德之中堅，做人之準繩。

〔六〕至德顯德：

　至德：即至人之德，至人「不離於真」。其德之重點，在於心不外擾。如

　莊子秋水篇「至德者，火弗能熱，水弗能溺，寒暑弗害。」

　顯德：得道的人與天道相合，可以千變萬化，雖然內斂神元，處處表現謙

　虛謹慎，淳樸豁達，虛懷若谷，而其盛德之光會自然顯現，無法掩飾。

〔七〕王德天德：

　王德：即王者之德，莊子天道篇「夫帝王之德，以天為宗，以道為主，以

　無為為常。」

　天德：自然之德，其重點在於虛無無為，如莊子刻意篇「虛無無為，乃合

　天德。」

               　 結 　 語

五十九章：「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這句話是老子對德的

總結，他告訴我們只要一個人不斷的累積功德，天下的事就沒有什麼不能勝

任的，而且會事事順遂，沒有阻礙的達其所願。也就是老子在七十九章告訴

我們：「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有德之人上天會給予眷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