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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病床上說再見》:帶著尊嚴離開的臨終選擇
2017/01/09 16:41:53瀏覽1587|回應0|推薦2

 

為什麼歐美少有長年臥床的老人?
當歐美只有 20% 的人在醫院過世,亞洲卻剛好相反。
65 歲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比例達 20% 的臺灣,
是否能帶領新一代的老年長者,在生命的終點走得更快樂。

在歐洲的人權社福大國丹麥、瑞典等國,沒有長期臥床的老人。
英、美、澳洲的醫師們也說:我們國家也沒有長期臥床的老人。
但日本老人長年臥病、無法行動,做 central venous catheter
中心靜脈注射,長期給老人腸道營養、抗生素、化療不計其數。

非常不可思議,日本的醫療水準比其它國家更先進。
為什麼其它國家沒有臥床老人呢?

2007年有幸拜訪斯德哥爾摩的醫院及老人照護設施。諸多院所中,
沒有一位長臥老人,也沒有任患者使用胃造口、管灌腸道營養法。
因歐美人認知高齡者到臨終期自然而然失去食慾,是天經地義的,
使用經腸道營養或點滴補充營養,為延命而干涉高齡者自然發展,
反而被視為是侵害人權與倫理的行為,更會被認為是在虐待老人。

當地醫院不會在高齡者開始無法進食時,給與經腸道營養或點滴,
就算發生感染引起肺炎,也不施打抗生素,僅僅投以少量內服藥。
當然也就沒有必要虐待患者將老人的手腳綁起來,單刀直入地說,
大多數患者在進入意識不明的長臥狀態之前,就自然壽終正寢了,
這樣的社會不會製造出承受長期無效醫療之苦而臥床的高齡患者。

民族性與社會觀左右臨終生活品質
高齡者的臨終醫療觀,是歐美比較好?還是日本、臺灣的比較好?
為了不讓關節扭曲僵化患者胃造口的導管歪掉而將其雙手綁起來,
實在很難讓人感受他們身為人類應有的尊嚴。患者已不省人事了,
還要用點滴或腸道營養來讓肉體活下去,不管怎麼想都太怪異了。

入住瑞典高齡照護機構的人
除了仍能享受人生中的美食和美酒,還擁有可貴的自由。
失智患者可能會迷路,因此在散步時有看護員隨行避免發生意外。
一名80歲女性失智患者每天都要出門散步,但固執拒絕看護隨行。
硬要阻止她單獨出門她會打破窗子逃出去,機構和家屬會商之後,
決定讓她攜帶有衛星定位功能的手機,允許她每天單獨散步2小時。

日本院所禁止失智患者單獨出門散步若發生意外院所將遭到訴訟。
2007年一位91歲男性失智症患者趁家屬及看護不注意時獨自出門,
意外死於平交道事故。JR東海鐵路公司即對其家屬提出賠償告訴,
一、二審時家屬皆認同照護過失,因此判決 91歲的妻子必須賠償。
若最高法院也做出同樣判決定讞,失智症患者將被徹底禁閉家中。
這種因失智症患者引發的事故,應向社會性的賠償制度求償才對。

碰到高齡患者出現劇烈動作時,醫院會用布條將他們綁在床欄上。
醫院解釋:亂動時腳卡進床欄裡可能會骨折、以患者安全為優先。
相比之下瑞典人卻願意承受一定的風險以換取生為人的基本自由。
民族性和社會觀念的不同,也如此鮮明反映在高齡者的醫療面上。

在瑞典醫院,不會給與已不再進食的臨終病人經腸道營養或點滴,
患者以自己能吃得下、喝得下的量為主,讓生命依自然腳步回歸。
原本我想瑞典不做延命醫療平均壽命會比日本短,經調閱後發現,
2012年瑞典平均壽命為81.7歲,日本為83.1歲,落差沒想像中大。
也就是說日本在各階段極力進行沉重的臨終醫療及延命措施之後,
壽命也不過就延長了一年半而已。

〈延命措施〉強行續命只是〈生財工具〉
有天我收到了一封札幌市內某醫院工作的同業的信:
我在這家醫院工作已經五年,是為胃造口導食管這議題而寫信來。
醫師碰到已失去正常機能彷彿植物人的老人時說做了胃造口之後,
逐漸恢復進食能力。那些家屬喜上眉梢紛紛搶著請醫生施行手術。
患者腹部的造口就一個接一個挖出來。

但五年來因胃造口導食而恢復進食能力的患者,我一個也沒見過。
連一個好消息都沒有,倒是聽過很多家屬為了支付龐大的醫藥費,
被過勞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有轉入特種行業以賺更多錢。
  
生而為人的尊嚴,能以人的身分自然死亡,是醫療從業人的使命。
延命的醫療措施被人諷刺是醫院的生財工具。請將此議題傳出去!

我熟識的醫師也寄來了如下內容的電子郵件:
我今日值班,胃造口、靜脈點滴、監控螢幕、尿袋、拘束帶等等,
我看著全身插滿塑膠管接滿儀器,臥病的老人,那孤伶伶的身影,
讓人心頭充滿難過,在值班室閒著沒事做格外空虛。我人微言輕,
發揮不出什麼影響力,但再怎麼樣,就算只能幫助我自己的患者,
我也用盡心思,不讓他們受這種悲慘又難熬的折磨。臨終的醫療,
需要制定法律、專業的判斷,也需要患者在有意識情況下做決定,
但醫師、患者家屬都該找一條路讓患者的人生結束得更像一個人,
我認為這是我們刻不容緩的難題。
  
在醫療現場不允許議論〈延命措施〉  
自醫師的視點來說,近年來終於看到了討論臨終醫療的相關議題,
但大部分的醫師都不積極。反而不時阻撓相關議題的發展和解決。
醫師握有解決臨終醫療的關鍵,不可不正視解決臨終醫療的問題,
  
太空人與臥病在床老人的折磨   
太空人每天都會進行長時間的運動。因為長時間活在無重力空間,
手腳都會變得細瘦,骨質也會逐漸疏鬆。但即使這麼努力在運動,
太空人回到地球踩在地面上時,若沒有拐杖他的雙腳仍無法走路。
連這樣體能和健康都在頂峰狀態的人,都有如此大的耗損和流失,
更何況是高齡臥病在床的患者們。
  
長期的臥床就類似於活在無重力的太空站。通常只要臥床一個月,
肌肉就開始萎縮,肌力退化到原來的一半以下。半年內骨骼密度,
會降到原來的三分之二。這種流失對高齡者的影響遠大過年輕人。
長時間臥床,關節會僵化並開始彎曲無法伸直。如果硬要去伸直,
自力或由外力去做動作都會產生劇烈的疼痛;無法自己咳痰出來;
由於無法自己翻身也會造成各種病痛;人體只要三小時不換動作,
壓著的皮膚下,血流會被抑制住,組織就會開始壞死,導致褥瘡;
骨質也會變疏鬆;很多長年臥床的患者都是在換衣服時折斷手臂。

為避免氣管堵塞而窒息要將管子插入氣管抽痰
就算無意識的人,都會感到非常巨大的痛苦,無疑是另一種酷刑。
再者為確保點滴的針管和灌食管不被拔掉,患者手腳會被綁起來。
患者常常會驚慌、悲憤哭泣:「為什麼要綁我?我犯了什麼錯?」
有些患者蜷縮成ㄑ型,孱弱的身體被柔道腰帶那麼粗的皮帶綁著,
高齡者長期在被綁的狀態下死去非常不幸,簡直殘酷得無以復加。

究竟是什麼樣的醫療,硬要把虛弱的老人綁起來,才可以進行呢?
人生的最後非用這模樣劃下句點不可嗎?這怎可能是現代醫療呢?
  
解開急救室裡為何大多是老人之謎
社會結構65歲以上的高齡族群若佔人口的7%便是〈高齡化社會〉;
超過14% 則是〈高齡社會〉;若超過 21%,稱為〈超高齡社會〉。
日本已經是貨真價實的超高齡社會,將伴隨年年增高的死亡率,
因此進出急診室 90-100 歲的高齡者數量也會不斷增加。
還有逐年惡化的失智症患者,其中大多數是不可能治癒的患者。

超過 80歲本該讓生命跟隨自然法則逝去,家人在旁送最後一程,
難道不是最圓滿的做法嗎?但是一將他們送到醫院,二話不說,
就是先裝上人工呼吸器,開啟無比沉重繁雜的醫療過程。
醫師害怕不夠拼命,遭到家屬控告。就算延長一點活著的時間,
但以插滿管子、極度衰弱渡過他的最後階段,他真的會滿意嗎?
從活用資源進行有效醫療看也是問題重重。醫院成了長照院所,
多少家醫院也會不夠用,無法發揮該有的機能。
現實面的問題刻不容緩需要社會大眾去正視。
  
想得到人人稱羨的壽終正寢,就別在最後關頭叫救護車。
人終有一死,誰都明白。在面對自己親愛的父母死亡時,
已超出他們本人的意願,反而是家屬執意要求延命措施。
就算本人已留下隻字片語表明不要過度醫療,很多時候,
也無法阻擋家屬,常常無法盡如本人的意願。
  
解決臨終無效醫療的根本之道,在於人人都有:
不對臨終期的高齡者進行過度醫療」的常識。
這一天已經明顯更靠進一步了。

醫師若是仁心仁術若是能視病猶親,

就不會再對臨終期的高齡者過度醫療了。

 

( 心情隨筆心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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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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