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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1 11:39:46瀏覽329|回應0|推薦5
      好段時間沒有動筆寫信了。「古時候」寫一封信不僅得備妥信紙、信封還得貼上足資的郵票,甚至得先打份草稿,再正式謄寫,寫完之後少不得投郵,有時還得打個電話給對方,確認是否收到去函。儘管在今天看起來是繁瑣、麻煩和遲緩,然而那時代﹝其實並不算太久之前﹞大家都是這麼做,也不覺得不便,比較起更早之時,還得磨墨呢!

      雖然是簡便許多,然而作文乙事總得蘊思、剪裁、運筆,要先有「想言之事」,才會成「有物之言」,所以沒事可言、或是不想言者,儘管有電腦、網路之便,總還是惜墨如金。在此親友不多,隨便哪個兒子一天的電話量都比我一星期的總量要多,只有藉著寫信方能一吐為快;而這半年來,成為公民的過程,開始另一份工作,還有健康的心得等等,像我如是聒噪地寫,每一件都可成篇累牘,不過受精力、時間所限,半載以來竟未完成隻字。

      成為加拿大公民最重要的是可以有選舉權及被選舉權,就是參政權;而較實惠的就是擁有護照,到若干國家可以免簽證,省下簽證費用,除了這兩大好處外,和原來的遠久居住身分,是完全一樣的。如果你像我一樣覺得人微言輕,選舉投票不差這一票;也像我一樣蝸居一地、安土重遷﹝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畢竟大半個地球都跑來了﹞,這些好處是沒啥吸引力,反倒是有個不小的壞處,就是證明永久居留權的楓葉卡,只有五年有效期。

      如果在加拿大境內不出境,楓葉卡是沒啥作用,但是一旦出國返回此處,海關就要看到這個證件,為了這個不知道什麼得用的證件,每四年都得跑一次官署,所以成為公民是一勞永逸地解決這樣麻煩的方式。最近還出現一個新的壞處,就是不能成為中華民國的高官,這倒是讓我好幾晚睡不安穩。

      這個申請公民過程就跑了快兩年,稱不上緊張刺激,不過是有些曲折離奇。這類繁瑣是申請公民權的人必要的折磨,諸位好友親朋就沒必要受此活罪,若執意要一窺究竟,倒是在網路上做了篇發表,只是在公民考試的階段而已,或許可以解惑。

      現在從事的這份工作不好說明,甚至在開始做後還不是很清楚。簡要地說是草坪保養,但又不是除草,打草邊、澆水。所以在參予之後才發現這是個我在台灣完全沒有概念的工作,進而發覺養草坪居然也不是中華文化的一部份。

      印象裡的草坪只有兩個;一個是韓國草草坪,這種墨綠茂盛的草皮,都是兩、三坪大小存在院子內,為了展示,主人往往不吝開放參觀、同時也不吝地叮嚀:「不要踩,這很容易被踩死。」,結果就算沒有人去踩,這些韓國草的壽命也都不長,因為這些韓國來的嬌客不僅得吸收天地日月精華,還得要有專人、專職、專責、專心地照顧,而在當時還在用廚餘餵貓狗的年代,甚至於連「寵物」這兩個字都未風行,把韓國草坪活活養死是「非常正常的」。這是第一個印象。

      在東海大學有個景點叫做「陽光草坪」,環繞著露斯易教堂,遠遠望去就像Window XP的桌布一樣,如果想要有個概念的話。這個前提當然是「遠遠望去」,近觀的話就如同癬疥瘡疤一般。所以當時課外活動組長簡春安,在課堂上就曾煩惱地問,除了立牌「請勿踐踏草坪」之外,有沒有更有效的方法,使大家不要去踐踏草坪?

      當時尚是熱血青年的我,對這種公益之舉馬上就提出睿見,只有三個字:「埋地雷」。當時簡春安沉默片刻並微微點頭,然而從事後的情況觀察,這個建議似乎並未被採納。而這就是最後一個對草坪的印象。

      扯上中華文化扣的帽子是大了點。「紅花雖美還得有綠葉相伴」由這句話來看,主角是紅花固無疑義、而綠葉則是丫環之類的配角,那麼青草則是在廚房挑水打柴幹粗活、上不了台面的老媽子。

      換個角度來看,有多少歌曲以花命名的?從「玫瑰玫瑰我愛你」、「金盞花」、「梅花」、「櫻花之戀」、甚至還有「女人花」這種花;而以草為名的有首叫「蘭花草」的,其實主角還是花,不信的話唱唱看;而歌頌草的只有王夢麟的「小草」,以近半年的專業經驗來看,歌詞裡所指的「草」應該是雜草,所以正確的歌名應當是「小雜草」,不過單看這名字在那個年代鐵定被禁。

在文學裡,形容院子「花團錦簇」大抵是富貴人家的氣象,而要換成草的話,一般都是「雜草叢生」,陰森破敗的氣氛躍然紙上,從未見過哪位作者對幾坪大的草皮多費筆墨﹝當然這一篇例外﹞,而怪的是連描寫、討論「葬花」的卻有滿坑滿谷。

      再換個角度來談,喝玫瑰花茶適宜在名為「雅筑」的餐廳裡,而要飲青草茶就是在路邊攤、大排檔,吃燒仙草就要在夜市。花和草看名字定貴賤,所以有人的名字會叫英台、英九、英文的,以草為名字的在記憶裡只有「草蜢」,不過那是個合唱團而且草蜢也不是一種草。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麼靠草呢,自然就是吃草了,顯然這不會是恭維的話。張拓蕪﹝名字裡還真有草字﹞所着的「代馬輸卒手記」裡,對這個奇怪的書名做了說明。在抗戰期間,作者所在的炮兵部隊牽引火炮的馬匹,在一次瘟疫中全部死光,權變的辦法就是由士兵來拉炮車,這些士兵和真正的炮兵是有所區隔,一律貼上一塊寫著「代馬輸卒」的牌子,由於負責拉炮,工作比較辛苦,所以就有些特別的優待,這造成其他人的眼紅,因此就作了首打油詩,這麼寫著:

      不站衛兵不放哨,不出公差只拉炮,別的什麼都很好,就是只會啃青草。

      三十多年前讀過的書,還能記得這節啃青草,莫非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其實今天啃青草的還是大有人在,那就是吃苜蓿芽,換句話說就是啃「小草」。不過要真的膽敢在有人吞食苜宿芽時,說:妳在啃草呀!則保證會有不可測之災厄降臨。

      講了半天僅是說明中國文化之中對「草」的鄙視及生疏,所以對此份工作要講得清楚是有些困難度。草草收筆自然說不過去,然而三言兩語地交代則又顯得草率,所以還是老話一句:且待下回分解。

      ─2008.06.30撰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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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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