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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棒最快樂的國際歌
2010/04/20 23:57:32瀏覽1383|回應8|推薦85

出處:http://www.youtube.com/watch?v=szH-Z9mClwE&feature=related

(這歌的前奏一出來就讓人很high了!但我網路上搜尋的結果,義大利文的國際歌歌詞好像不一樣,可參看這裡:http://it.wikipedia.org/wiki/L'Internazionale_(inno)所以我不確定這是新寫的歌詞,還是義大利共產黨黨歌?)

最近我跟一個學妹各自在讀跟左翼有關的東西。同樣的左翼,內容卻好像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世界。她手頭上的東西顯得正統多了,是授課老師認真編印的厚厚一本資料,先提供第三國際以及中、日、臺共產黨的時代背景,然後選讀日本學者關於唯物史觀的論述,最後進入到台灣左翼作家的小說。學妹坦承,這些讓她對於整個左翼政治運動有個清晰的架構,但不管在哲學理論或是文學表現上,左派的東西對她來說沒有甚麼魅力。畢竟,我們離那個激動人心的時代太遙遠了。我想,如果那位老師收錄一些三0年代德國表現主義論戰的文章,或許可以誘拐學妹對左翼產生更大的好奇和想像吧?

 我手頭上的則是一本勉強算是左派的怪書,是最近跟學長還有一些朋友在讀的《聖保羅:普遍主義的奠定》。該書的作者是法國當代哲學家Alain Badiou,他把自己的書定位成「無神論者的保羅研究」,這聽來無比矛盾,說到底又要和巴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扯上關係。原來,Badiou的爸爸曾是法國的納粹傀儡維其(Vichy)政府時代的反抗軍幹部,從小就接受馬克斯主義洗禮的他,曾寫過一本關於使徒保羅的小說,但不知怎地可能沒有完成,總之後來沒有出版。無巧不巧,巴索里尼死前正籌備拍一部關於保羅的電影,劇本都寫好了,甚至也先寫出一些他企圖表現的影像思維的隨筆,但不幸地還沒開拍他的命就莫名其妙地沒了。所以我們大可這麼說,Badiou想要透過《聖保羅》來召喚巴索里尼亡魂以完成兩人之間來不及發生的相知相惜。唯物論馬克斯主義者Badiou和巴索里尼,怎麼會被保羅這種宗教狂熱份子吸引? Badiou的理由大膽得讓我居然有一種想要相信的衝動:

「羅馬就是紐約,美國帝國主義之首都。耶路撒冷,身為羅馬統治下的文化據點,也身為知識界妥協的據點,就是德國鐵蹄下的巴黎。反抗軍所代表的就是一小撮甫誕生的基督教團契,而法利賽人就是維其政府貝當(Philippe Pétain)同夥人。保羅是個法國人,出生於嬌生慣養的布爾喬亞,同時也是個獵捕反抗軍的共犯。大馬色就是法蘭哥(Franco)手中的西班牙境內的巴塞隆納。法西斯主義者保羅的任務就是前往探視法蘭哥的支持者,結果在前往巴塞隆納的法國西南境途中,他得到神的啟示。他遂加入了反法西斯的反抗軍陣營。」

簡單講,Badiou相信如果保羅生在這個時代,一定是個獻身革命的共產黨,反資本主義也反法西斯。原來,Badiou把自己和保羅還有巴索里尼合併為三位一體了!

 巴索里尼撩起了我對義大利共產黨的興趣。幾年前跟朋友一起聽各種語言版本的「國際歌」,我們一致認為義大利文是最好聽的版本。這個編曲實在太振奮人心了,讓人想歡樂地動起來走唱。希望學妹聽到了可以多少「左」一點!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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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diotima&aid=3961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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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2011/12/28 19:31
唐朝的搖滾版國際歌才是最好的版本 沒有之一

普普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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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之歌
2010/04/24 13:11
某些
向上
或是 向下翩墜的
靈和童身
我的慾念
一筆一筆
為它們 著彩上色

何必言及天地
此刻
我的紋身 並
微光中撤退的一些
依稀往事

有了光
有了記載
有該被遺忘的
在痛娩裡棄握而去
某些向下翩翩墜落
不是花落
是天地
在痛裡分開

「妳是我少年的輓歌」
童身童頸童踝童腕
銀質鐲鐐
鎖住他註定要放浪形骸底
白色軀幹
車裂 在痛裡分開

「她酗狐狸
在人們開始傳說以前
如同我們某些私密的癖好
寡婦、男童、或餿掉的大麴
只是因為……」

市曹裡
戛聲向四方裂碎遁逃
他們
被處決的
繾綣的那次晨光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4 15:18 回覆:

很讚啊,要他回來寫詩,應該不會比要林懷民回來寫小說難吧?先回妳既不相干又有點相干的,同樣是五年級生的氣味:

那年我們仍稚氣青春,是流著波希米亞血液的無政府主義者。相信小團體的密教,閱讀馬克斯與台灣史,傳讀克魯泡特金。更多的時候我們啃讀詩句,相信Dionysus神秘而狂亂的力量,是帶領我們到解放與自由的秘徑。激進時我們相信知識,為一個腐敗政權的崩解,汲汲辯詰,規劃精神世界的秘謀。疲憊時我們學世紀初的先人用母語唱國際歌,或美麗島,在玉蘭花香的詩歌中,感受一位女詩人母性的溫柔。我們曾經起相信革命與愛是等義字,值得我們用長長的一生去為她成全小小的註。

--李宗榮


blackmoon(永恆的懷念,空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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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騷羅變成保羅
2010/04/23 23:52
我只知道Alain Badiou出過一本有關聖保羅的書,但是我從來沒看過,
你文中紅色字體之段落,看起來卻很眼熟,似乎是出自Pasolini的聖
保羅劇本,我查了一下資料,Pasolini的聖保羅劇本初稿完成於1966-
1967年之間,中間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1974年完成定稿,但是一
年後他卻死於意外,1977年他的聖保羅劇本以意大利文及法文出版,
我讀的是後來出版的德文本。

在Pasolini的聖保羅劇本裡就是把歷史據點加以更改為:古羅馬變成
今日的紐約(資本主義中心),耶路撒冷變成今日的巴黎(信仰聖地),
雅典變成今日的羅馬(文化歷史之要地),地中海變成今日的大西洋。

或許是Alain Badiou摘自Pasolini的聖保羅劇本吧?

據我對Pasolini聖保羅劇本的了解,他主要是把聖保羅當作一個革命
份子,事實上這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詮釋,當時的聖保羅從一個享
有高級地位以及迫害基督徒的猶太人,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宣揚基
督精神甚至因而被處死之傳教士,身體裡如果沒有流著革命的血夜,
幾乎是不可能的。

德文有句俗話:"Vom Saulus zum Paulus",''從騷羅變成保羅'',這句
俗話源自聖保羅,因為聖保羅有個雙名:Saulus Paulus,''騷羅保羅'',
這句源自聖保羅生平故事的俗話是用來形容一個人由壞變好。

這首國際歌,其實用德文唱也很有味道,比義大利版較具深重感,
義大利版聽起來有點像化妝節慶時的狂歡味,但是不管什麼語言,
這首歌曲作得很成功,很能激起高昂的團結心。

來自遙遠黑月的問候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4 15:46 回覆:

真的很羨慕身處歐洲的黑月,可以輕易取得Pasolini的德譯電影腳本。在台灣,不管透過書商代理,還是網路購書,都沒那麼容易哩。而對於需要透過中譯本的人來說,恐怕還要等上好幾年,甚至遙遙無期吧?

過去與當今情境的類比,總是會帶給我們許多振奮人心的想像空間。我們甚至可以繼續附會:古代保羅的耶路撒冷,是大羅馬帝國東邊一個小小行省的宗教中心,而羅馬則是承襲了雅典哲學教育傳統以及亞歷山大的希臘化世界的思想與文化,正如同柏林(或整個德國)在1800年以後是西方哲學的匯聚地,而到了第三帝國這個「哲學王國」征服了素有文化傳統的巴黎。德國統治下的巴黎,知識份子們還有存在主義者還認真地猛K德國哲學,尤其是三H:Hegel、Husserl、Heidegger。

說到國際歌,黑月或許也知道這個方便的網站:http://www.hymn.ru/internationale/index-en.html德文版,嗯嗯,翔任再聽一遍!


普普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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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翔~
2010/04/22 11:58

這下大家除了知道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多次的無產階級、資本階級的苦痛時期之外

也知道,我在陽明山混過

(其實我根本不是你學妹啊

關於殷琪,在天下雜誌(?)看過她的專訪,說她自己年輕時代,除了在美國學校放火之外,就是想找傭兵暗殺老蔣。

有次在深夜山上的頂好超市看見,她牽著兩個女兒的手去買零食,那時沒啥感覺,此刻憶起,她的側臉居然有讓我感到一種堅毅的溫柔,大概是長日真的將盡的感覺。

我不喜歡民歌的「溫柔敦厚」,不過看到李雙澤就想起胡德夫,想到胡德夫就想到思想起的陳達。

那個年代的氣味,多而紛雜。或許陳映真不必讓本省籍與外省籍的人物在小說裡結合,因為孤單的背影是不分國籍的,他們現在不會聚在一起,但總有一天會的。

又,學長指的其中一人不就是軍中詩人的嗎?譬如我的13瑪瞇喜歡的洛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郁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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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在上個世紀常和共產主義混淆不清
2010/04/22 02:40
有些左傾者本質上;是以社會過度差距下所產生的關懷為出發,經過一個世紀爭論,詭異的是,在共產和社會主義已都相對淡化後,另一個兩極化的世界正在成形,而且比以往的差距還會拉得更大!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4 15:53 回覆:

您說的是。

資本主義重視的是個人自由,社會主義則要落實每個人的平等。在這兩個極端的光譜中,如何讓資本主義多一點平等,讓社會主義多一點自由,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是過去式了,世界上的共產主義社會只剩下北韓和古巴(據說還有美國柏克萊大學),不過社會主義思想則慢慢落實到福利經濟學,這是很好的。


莫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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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回學妹那三點
2010/04/22 00:55
壓倒了所有台灣左翼論調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4 15:57 回覆:

是啊,如果陳映真多瞭解一些歐洲現代主義和超現實,就不會對現代主義的詩歌和小說那麼反感了。

左翼一旦涉及文藝或美學,就顯得困難重重,武功盡失。

不過討論社會正義的問題,左翼一直有存在的必要哩。


Ro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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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保羅的一點想法。
2010/04/21 13:26

保羅是一個篤信基督的傳道者,就算是穿越到共產思想的地方,我想根本上的認知不同,恐怕保羅不會加入共產黨,而是視這些共產黨為仇寇。

個人體會:對信仰堅定的人來說,無神論者簡直就是敵基督的化身,保羅不可能接受左傾思想。

而在某方面來說,左傾論者會把主義設定在既定的詮釋範圍,但基督信仰只要確立了「神」,從「相信」開始,卻可以帶給某些狂熱信徒無限的「排他」論調,認為其他的都是「異端邪說」。

因此,我所讀過的左傾書籍,在許多論點上並沒有共通處,這應該是解說的出發點不同。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1 18:41 回覆:

我們都看得出來,Badiou是相當武斷的,不過還是提供了我們一些思想上的可能性以及好玩的地方。「保羅如果生於當代...」在最淺的層次上,類似於其他我們常聽到的假設:「如果莎士比亞生在當代,一定不會搞劇場而是跑去當導演」,或是「如果莫札特是我們同時代人,一定捨古典樂而玩搖滾樂」云云。這種假設基本上一開始就排除了莎士比亞原來是個劇作家的身份,也排除了莫札特從小就有嚴謹的古典音樂訓練的可能,所以正如Rosy所說的,「解說的出發點不同」,於是Badiou一開始就排除了某個「已經是基督徒」的保羅了。關於這種純假設問題,是沒有解的。基本上我們當然有權利一開始就拒絕這種前提。

而Badiou之引起我興趣乃在於第二個層次上的討論,它直接跳脫假設法,用思維與生命情境的類比來思考「當代」問題。Badiou根本不是在談保羅,而是在談他自己,還有巴索里尼。重點是:真理如何進入一個人的生命而成為一種事件。保羅的兩種身份是最有趣的。首先,他原本是個極端保守的猶太教律法主義者,也就是迫害基督徒的法利賽人,但卻因為某種神啟而徹底翻轉。此外,保羅具有羅馬公民的身份,所以他本來就是個熟習希臘哲學的國際主義者。這兩個因素一旦經過神召的奇蹟,就會轉化成既超越民族性偏狹的律法又廢棄人類理性知識的信仰狀態,而這種狀態具有普世性的革命潛能。

這種情形讓Badiou似曾相識:一方面是極右派偏狹的法西斯種族主義者,另一方面全球性資本主義則把每個人異化成生產與消費的小單位,於是他把希望寄託在廢除種族與階級隔閡的無產階級革命。當然,保羅只是個託寓

可是更吸引我的還不是這個,而是Badiou(還有巴索里尼)允許,或是說堅持在唯物論與無神論的思想中引入某種「神聖性」的品質。神聖性比宗教、教義、教派更根本。對Badiou還有巴索里尼版本的保羅而言,神聖性的出現在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加害者的那一刻,同時人類的脆弱、不義與苦難瞬間一起湧現,可是與過去的自己決裂之後卻又發現自己的一無是處...怎麼辦?這就是內在神聖性的開端。


普普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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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庭院很深.但.大家好.我是學妹.
2010/04/21 00:27

親愛的翔翔學長:

關於左翼,我們需要一些激情,好比大麻或性愛。大概台灣最後的革命激情在施明德的紅衫軍倒扁運動後就宣告正式結束;日治時代的革命情懷或是騎機車的英雄已經離我們這代太遠,無法揣想。

(我突然可以明白駱以軍的《我未來次子關於我的回憶》中看到,駱期待最喜愛的大兒子成為一反抗軍的領袖的感覺。)

妖魅的資本主義使人疲乏癱軟。

親愛的翔翔學長的提議,反是激起我想找尋台灣左翼的相關音樂家的想法。

革命的啟蒙的確是需要煽動的。卻有種錯覺,我們的反動情懷早已經深埋在各式各樣的電視頻道與線上遊戲、網路交際中。

人人皆可以成為救世主,只要手頭上有滿滿的點數卡,還有可以開啟20個視窗的電腦,銀幕快手。

翔任(diotima) 於 2010-04-21 13:00 回覆:

哈哈,這樣一來大家都知道克里斯兔被迫要K這些又冷又硬的書啦!

台灣的左翼音樂家?!我倒從沒想過哩。

這又是「革命音樂」和「音樂革命」的辯證問題,類似「革命文學」和「文學革命」的難題。普羅大眾的品味往往是用最「粗飽」的審美品味被豢養出來的,革命藝術如果要引起他們的共鳴,就不太敢在形式與技巧上做太前衛的破壞。但這也未必是甚麼壞事。

我倒是想提提幾個「台灣奇蹟」:

1. 妳在陽明山看到帶女兒騎馬的大資本家殷琪,自稱她的偶像就是Che Guevara!

2. 60年代美國非常左傾的民歌運動,到了台灣的李雙澤和楊祖裙身上原本精神血脈還相承,一轉到余光中和楊弦手上則搖身一變為虛壯的國族民謠,二轉到救國團則又變為與世無干而且輕飄飄的校園民歌。

3. 本質上反法西斯的超現實主義,居然可以變成台灣蔣介石軍政府底下的低階軍官文藝俱樂部的詩學綱領。

結論:台灣真的太強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