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畢飛宇、張莉對話錄《小說生活》偶得：

『小說家都有虛構癖，這個是他們的職業病，在文字中他們自己表演自己給別人看，添油加醋建構一個「我」，並不自知的。』

想起張愛玲的《小團圓》、林奕含《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讀者多少抱著窺奇的心態，將裡面的人物對號入座。也許真的有所本，改編自真人真事，但以自己的書寫經驗，在文字揣想的過程中，人事時地物或多或少揉捏變形。因此能說是他們的自傳性小說嗎？這是小說家主觀的「我」所建構出來的世界。

又如《紅樓夢》，狂熱的紅學家們把書裡面發生的歷史和事件當作真實在研究，讀者也像精神分析師一般評析角色性格走火入魔。這是曹雪芹的自傳嗎？當然融入了虛構，他筆下要調度的是賈府一大家子人哪！但曹雪芹值得所有書迷這麼做，因為任憑你有多大的智慧，這本書都罩得住你；只要你不是文盲，這本書也能讀的有滋有味。但這些道理，是一個禮拜前的我所不能體會的，以前的我心浮氣躁，總是讀幾頁就放下了。

從各個藝術層面甚或寫作、編劇技巧來看，毫無疑問的，《紅樓夢》是一本最好的天書。只有一點，要慢慢讀、細細看，看太快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