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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12 20:32:18瀏覽1446|回應6|推薦25 | |
時父親78歲__(母親60歲時抱孫女__移植照片)__我56歲 母親暈車暈船__就是不暈機車,所以我都以機車載往 小時候,那時中日戰爭,與在台灣的父親失去聯絡,母親在福州單獨撫養兩男一女,饑寒交迫,以致二弟餓死,么妹送人,苦不堪言。十六年前我拾起骸骨重新火化入甕____就是這幾根多災多難的媽。 父親對我這一兩歲時離台,與母親返回福州,十四年後再來台的孩子,只是印象中的孩子,很陌生,我只知道父親很可怕,他出門工作時,我就很快樂的與赤峰街孩童,拿鐵釘鋪在離家很近的火車鐵軌上,往北投或北投回台北市的火車開過去,會把鐵釘壓成扁扁彎彎,形成多形式的寶刀寶劍,插入布偶人的手縫,當武器,我就會學「小西園」布袋戲看過的武打動作雙手互打,嘴巴唸唸有詞,樂啊。不能給父親看到,父親不容易看到,因為母親會常常提醒,父親快回來了,或者遠遠看到父親,很快幫我把布偶抓去關起來,母子合作愉快,對付的是自己丈夫與父親,想起來莞爾不已。 母親與我十六年相依為命。我只祈望母親在身邊,那是說不出的安全感溫馨感,可是母親要到福州市織布廠織布賺錢,我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孤獨的住大宅院,每次看到母親回鄉,抱著大腿嗚嗚哭,都會把母親的淚水哭出來,緊緊抱著我,摸摸頭臉看有那裡缺少了,那是天塌下來都沒關我的事的快樂啊。每次的相聚歡,都帶來每次分散痛,母親紅著眼眶拭我淚水,叮嚀我不要到橋上跳水,沒車所以不會車禍死亡,但村裡因為有河川,孩子溺斃的偶爾發生,我不能死,母親說她為我活,沒有我就沒有她:「知道嗎?」不知道。這種生死與共的「臍帶」情感,所以偏愛有加。 母愛之所以可愛偉大,就是「偏愛」,孩子絕對是自己的好。所以很多小錯都被母親「吃案」掉,我變成連我都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懂事乖巧孩子,這是母親向父親作的情資報告,那時候沒有「…叫一聲,媽媽,偉大才是您的名…」這首歌,我卻以一樣的心告訴母親:您是天下最可愛的偉大母親。 父親什麼時候變得像母愛的慈祥不知道,中年以後的父親會靜舒的坐客廳與我聊天,有一次老二被誤診患肝癌時,我哀聲嘆氣:「…可惜!太可惜…讀這麼高學歷…這麼好的工作…」父親罵我:「你為人子人父都做到了…不要煩…」意思是由天做主吧,父親自己卻含淚不流。 當我與父親在美國遊覽十八天最後幾夜,父親很感性的告訴我:「你來台幾十年,算這次同房睡最久,快結束旅遊囉…」每次國外遊,我都叫貞與其好友同房,我與父親同房,這是父親珍惜的短聚,也是我深入父親心底摸到父親的愛,如一坐寶山,發現父親的愛豐富,藏在心的最底層。 母親六十七歲往生前,一直沒有痛苦沒有恐懼,安祥的「睡」走了。這是我最安慰的。父親八十三歲往生前 一兩個月,紙尿褲都由我脫、包,父親曾感嘆的說:「難為你啦…你也六十一歲老人了…臭啊…」我說心甘情願無臭的感覺。父親罵我:「憨子…」真的沒感覺臭啊。幾次到醫院,住得病情加重鬱悶不已,求我:「回家,你治療比在醫院好…」父、母親都由我手中「往生」。多活十六年的父親,與少活十六年的母親,都是同樣一百歲,父親多玩山遊水十六年,其實雙親都無得無失,一樣都是空啊,沒帶走什麼,除了臨終前親人在側的溫馨感覺。父親往生使我失去安全的感覺,我沒有人可請教可做主,這大家族我最大最老,一切要由自己做主,我感覺到沒有靠山的不踏實,雖然父親老年什麼事都不管,但感覺上我有父親可商量,不慌啊。 親愛的父親、母親,見面的日子近了,您還認得我這老孩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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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