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初中生匪諜」  (下)

我走20幾分鐘，天還沒亮，已經到阿婆的草屋‧才舉手敲阿婆的門，門還沒敲到卻開了，原來阿婆與貞，幾分鐘幾分鐘就開一次門，瞧瞧我回來沒有？貞看我舉高高的手，慌張的偏頭看我背後有沒有警察跟回來‧阿婆一把手把我拉進門，我沒有看過關門像阿婆這麼快關起來，還搬椅子堵住門‧
公婆龕案上，點著油燈，香爐還插著幾柱香，煙霧迷漫，連祖先都找來幫忙。
素貞一看我的臉，很激動的摸著我的臉，珠淚滾流：「痛不痛？」

「不痛！」我說‧

「打得滿臉是血，還說不痛！」素貞向來不曾這樣忘我的當阿婆的面這樣親近我，又摸又抽噎哭泣。
打？警察沒打我啊！我去拿小鏡一照，滿臉紅斑斑，是那幾個賣膏藥的小姐紅純吻紅臉頰斑斑‧哦？難怪警察說我是小丑，一大群人又好奇地看我。

「這不是警察打的，」我安慰貞：「是賣膏藥的小姐，濃濃唇膏塗上去的。」

「拿唇膏塗的？」

「不是，她們不要臉，抱著我的臉，用嘴唇亂吻，塗抹上去的，…」‧油燈昏暗，我沒看到素貞變臉，倒是老眼昏花的阿婆感覺到了，插話解危：「一部車擠那麼多人，車子晃動，碰來碰去碰上臉的。」

「不是！」我不知「死活」的解釋說：「不是碰上臉，她們幾個抓住我，用嘴唇畫上去的！」

「很好喔？」素貞說：「不管你了！」她閃躲到後面去了。我問阿婆怎麼會這樣？阿婆說：「誰叫你那麼憨呆！」
又有人在敲門：「有人嗎？請開門…」‧

素貞很快的由後面跑到前面門閂處，以背堵住門，說：「沒有人！」素貞是驚弓之鳥，情不自禁地「沒有人」脫口而出，知道慌中有錯，又說：「張廷錦不在這裡，…」，錯錯錯！我一看素貞緊張起來語無倫次，我去把門開開：「是你呀！又有什麼事？」原來是牛肉攤店伙計。

「一碗牛肉麵的錢，你還沒給。」他說‧

阿婆替我給他錢，才安下心，疲憊不堪的坐著歇息‧他走不久又有人敲門，阿婆，貞又皺「又是誰啊」的眉頭‧我說沒事，妳們不要管，門開開又是那小伙計，我說：「錢不是給了嗎？」

「警察大人說，你的手電筒還他！」交給手電筒，我說：「不要再敲門啦！」

「我記起來什麼還沒拿，會再敲門…」‧

「不要記啦！」我很大聲的趕他走‧

「再見！」店伙計揮揮手走了。

「拜託！不再見啦！」

阿婆問我警察大人還問什麼？

「以後他們還要查我，有沒有做匪諜？知道那一個有嫌疑，都要告訴他們，我就沒有事…。」
___摘自「戲說人生」裡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