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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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2/18 04:05:55瀏覽610｜回應0｜推薦0 | |
人類謳歌光明，拒斥黑暗，電燈的發明，使得人們得以享受穩定而多樣的光源，更豐富了夜晚的生活，但是也讓人對夜晚原有的黑暗逐漸陌生、畏懼和疏遠。 夏夜，我帶著十餘個孩子自小團山的南坡緩緩走下，逐漸浸漬在黑暗中，走在泥土路上，向著劉老圩方向走去。孩子們面對不熟悉的黑暗，興奮中有些不安，推推攘攘，彼此嚇唬笑鬧前行。眼睛逐漸熟悉黑暗後，便能夠辨識微弱的光源，我先要孩子們指認園區的方向，隨後要他們認出天邊的幾顆亮星，最後則提醒他們注意腳邊的螢火蟲。 園區在後方，光亮逐漸微弱，但是依稀可見，讓孩子們的心裡踏實。天邊的星斗，隨著孩子們浸入黑暗的時間愈長，數目愈多，燦爛到爍人眼目。與天上呼應的是隱現在草叢中的螢火蟲，閃爍明滅，上下飛舞。久久自遠方疾馳而過的機車，帶來交會前的期待、交會時的驚訝、交會後互相的招呼和嬉笑。 到了劉老圩門口，面對茂密的草木，影影綽綽，沒有孩子願意進入，於是我們走到對面的農村。農村裡昏黃的燈光，雖然不甚明亮，卻讓人心中充滿溫暖，但並不依戀，繞出來後便回頭向園區方向前進。 孩子們開始計數螢火蟲的數量，搶著第一，每一隻螢火蟲都帶來新的驚喜。有時還進入草叢中，令人難以確定是露珠的反光還是螢火蟲的閃爍。有隻螢火蟲飛到孩子的掌上，引起其他孩子圍觀，素來畏懼小蟲子的女孩兒也爭著伸指觸摸。走到園區前的時候，孩子們雖然疲累，聲音低微了下來，但是腳步卻輕盈了起來，興奮的數數聲沒有停止。「85隻！85隻！總共是85隻！」大人也興奮了：「有這麼多螢火蟲，代表生態環境改善，水質清澈，青草足量，才可能繁生這麼多螢火蟲啊！」 回到園區，孩子們全身汗漿、泥漿混在一起，不待指令，各自尋找衣物，相次洗浴，隨即就寢。這些總要父母親三催四請的工作，孩子們居然自動自發，讓大人們嘖嘖稱奇。 孩子們躺下時，眼皮耷拉著，嘴裡嘟囔著聽不清的話語，很快就進入夢鄉。沒有孩子要求開燈，似乎他們已熟悉了黑暗，對黑暗不再陌生，黑暗中有香甜的夢，當然也有天上的星斗和地上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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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