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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12 18:10:57瀏覽885|回應0|推薦8 | |
牛鬼蛇神 著者: Jacky Chen 共同編輯: 李董 工廠裡並不全都是粗人。 金 上海人,我的大姐,人如其名。 是我所見過最精明的女人之一。 上海師範大學英語系畢業,曾任高中英語教師, 89年隨先生移民澳洲。 她們在雪梨已經存了兩套房子, 金常常教我,如何投資理財。 金的工作就是印表與打雜, 每天有印不完的表單, 此外, 還兼任哈克的秘書。 金的工作實在太重要了, 沒她無法開工。 金是產線操作員裡唯一有座位的, 座位就在我的左邊。 金迅速地介紹我進入工作狀況, 她有上海女人的一切優點, 聰明能幹, 學東西又快, 可惜缺點是不學新東西。 金把家中所有的英語文件都拿來請我翻譯, 她說家裡沒人看得懂。 明 越南難民出身, 年紀應該跟我一樣大, 第五站站主。 我第一眼見到他, 就覺得他不好惹, 因為他總是歪著頭橫著走路。 明的個兒不高, 但連哈克都敬他三分。 整個產線只有他敢跟哈克開玩笑, 而哈克也從不生氣。 我聽說明的父母都死在難民船上, 有人用不怕死形容勇敢, 又有人用不知死形容更勇敢, 我必須用「視死如歸」來形容這些越南難民。 因為他們坐的難民船, 是吃著人肉過來的。 我很快找出跟明的相處之道, 我處處尊重他, 他則回報以熱心, 並拿出自己寫的程式給我看, 我真的佩服他, 因為他沒受過什麼專業教育卻能寫出相當複雜的電腦程式。 久了以後他亦成為我最忠實的程式迷。 老王 又稱王教授, 上海交通大學的教授, 移民來澳洲十幾年了, 一直無法找到正職的工作。 他在第一站―重要元件區, 負責清點CPU, 後來離職後聽說改開計程車去了。 巴哈 巴基斯坦偷渡來的難民, 不知道怎麼弄來了身分。 留著滿臉落腮鬍, 長的像保鑣, 下工後還去兼第二份保全的工作。 他脖子上的金項鍊幾乎垂到肚臍上, 聽說他不打算結婚, 而且每年帶著大筆現金回巴基斯坦, 去過一個月皇帝般的生活。 吳 另一個父母雙亡的越南人, 年紀則小很多。 吳告訴我, 他從小被姐姐扶養長大, 吳擁有澳洲大學文憑, 擔任維修工程師, 是個聰明能幹的拼命三郎, 常常一天做兩輪班都不用休息。 旺 孟加拉人, 我的晚班助理工程師, 從第八站站主升上來, 旺做事一絲不茍, 組裝機器乾淨俐落, 五站以後跟他共事過的作業員, 各個都尊敬他。 齊 敘利亞人, 我的第一副手, 是哈克的舊識。 當他帶我巡視產線時, 橫行全場, 戲謔地要脅員工, 大家莫敢不從。 他曾告訴我, 如果他要叫在這個地方的任何一個人去跳海, 沒人敢不跳。 齊後來因故被開除了, 吳就升上來當我的助手。 亞嫚達 產線上唯一的白人美女, 坐在我正前方。 講話又快又清晰, 其實她不是宏碁員工, 她就是常駐宏碁的尋工代理。 產線一開需用人時, 每每碰到應徵者是中國人, 彼此雞同鴨講, 亞嫚達一急, 就把電話遞給我, 拜託我用普通語跟對方說:「明天早上7:00準時來待命就對了!」 產線上來來往往的臨時工裏面, 擁有碩博士文憑的技術移民者, 多如過江之鯽, 尤其是來自中國。 不過我實在沒有勇氣問亞嫚達:「為什麼當初沒有錄用我?」 覺生 曾是中國湖北檢驗局的公務員, 樓上的站主, 常常來產線拿餅乾面紙回去, 哈克大器, 從來不計較。 覺生為人熱心公益, 在聊天打屁中, 我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日後維持了多年的友誼。 管 另一個老油條的上海人, 因為腰椎受傷, 當時正在跟宏碁打官司(註) 。 根據法規, 官司進行期間管可領全薪且不用幹粗活, 公司還需要提供一切復健設備供其使用。 於是管每天坐在特製的搖椅上, 腳踩按摩器,剪剪貼貼。 管告訴我, 等他拿到補償金後, 就打算回中國做一筆大生意。 後來管走的那一天, 哈克把腳底按摩器舉起來, 狠狠甩在自己桌下, 「砰」 一聲, 說:「媽的,換老子試試看!」 如果用「監獄風雲」的典獄長來形容哈克的話, 我就像監獄裡面的書生老大。 註 澳洲有所謂的工傷法, 就是政府提供免費的律師, 專們幫職業傷害者跟公司打官司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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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生活|紐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