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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3/09 09:51:09瀏覽673｜回應0｜推薦7 | |
◎王如斯 我爸爸曾在桃園縣的一所鄉下小學當校長。那時，我們全家住在校長宿舍。由於校地以前是墳場，因此校園裡的鬧鬼傳說從沒斷過，但都只限於是傳說，要說誰真的見過鬼，而且經證明的確是見鬼的，卻寥寥可數。不過當時的我，倒是真經歷過幾樁怪事。 那時學校有位單身的李姓男老師，他跟住在學校後面的一位養魚的榮民梁伯伯是同鄉，因此兩人經常一起吃飯聊天，假日時，還一起去買菜。某日，李老師的宿舍因為粉刷牆壁，味道刺鼻，所以那天晚上他在我家客廳打地舖。次日，天尚未拂曉，我們卻被李老師吵醒，只見他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道：「老梁！天還沒亮哪！你怎麼這麼早就來叫我去買菜？」 但是當時客廳明明只有李老師一個人啊！最初我們以為李老師在說夢話，因此覺得挺有趣的！但後來我們發現李老師的的眼睛是張開的，而且視線還朝著固定的方向，就像真的在跟眼前的人講話。一會兒，李老師又說：「對呀！今天是你生日，你瞧，我都忘了。好！咱們一道上菜場多買些下酒菜，好好慶祝！等一下，我先去廚房，借校長家的菜籃子用。」 然後李老師去我家廚房拿著菜籃出門。我爸因為不放心，就跟在李老師身後，我們也好奇的站在門口觀看，但李老師卻提著菜籃在操場不斷的繞圈子，我爸覺得事情不大對，正要叫他時，另一位在魚池塘養魚的榮民伯伯急急趕來，抓著李老師大叫：「老李啊！老梁死啦！」 李老師笑著說：「大清早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正要跟老梁一塊兒去買菜哪！老梁！你說是不是？....咦！老梁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啦？老梁！....」 那榮民伯伯氣急敗壞的說：「唉呀！你在說甚麼鬼話？老梁剛剛上弔死啦！」 霎時，大家都愣住了。難道是老梁的靈魂來提醒李老師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別忘了準備酒菜祭拜他？事後，李老師說那天清早，他的確「看到」老梁也「聽到」老梁來叫他起床去買菜，他還納悶，老梁是怎麼進到校長宿舍的？然後他就跟著老梁走，可是在我們看來，他卻在操場猛轉圈，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鬼打牆」吧？ 老梁在魚池塘邊的大樹上上吊死後，學校的靈異傳說就又多了一樁。有人說半夜聽見老梁的哭聲，不過他生前的好朋友李老師卻沒再收到老吳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任何訊息，反而我跟外公卻遇到一次可能跟老梁有關的怪事。 就在老梁死後的那年寒假，我的外公跟外婆來我家小住幾天。某個傍晚，我跟外公沿著魚池塘散步。就在靠近老梁上吊的大樹前面，忽然那棵樹在無風的情況下，樹梢卻劇烈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有人站在樹上用力搖動一般。篤信佛教的外公見狀立刻雙手合十念佛號，並且語氣溫和的說：「這位朋友，如果你是梁先生，我們跟你無冤無仇，我帶著小孩，所以能否請你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不要嚇到孩子，感謝。」說也奇怪！外公的話剛講完，那棵大樹就恢復平靜，外公立刻牽著我離開。 幾天後的一個黃昏，幾個鄰居的小朋友興致勃勃的邀我去「看熱鬧」，他們告訴我，有人要在老梁上吊的那棵大樹下「牽亡魂」，他們要牽老梁的亡魂上來，問他自殺的真正原因。那天我的父母外出訪友，照顧我的重責大任就落在外公、外婆身上。兩位老人家當然不會答應我去看人家牽亡魂，但他們拗不過我，外公只好牽著我去看這場神秘的陰陽會。 我們到大樹下時，看到負責牽亡魂的是個很瘦小的阿婆。當時牽亡魂已經快結束了，李老師正在放聲痛哭說：「老梁啊！這年頭誰不想老家啊？既然已經離鄉背井這麼多年就認命吧！你這樣死了，還是找不到回河南老家的路呀！」 我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但外公為了向我證明這只是神棍的騙人把戲，竟要求牽亡魂的阿婆幫他牽他那英年早逝的三哥的亡魂。外公給了阿婆他的三哥的姓名跟死日後，阿婆先是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全身發抖，彷彿到了一個極寒冷的空間。一會兒，阿婆用客家話說了句：「炳紳啊！」這可把我外公嚇一大跳，因為「炳紳」是他的小名，除了他自家的兄弟姊妹以外沒人知道。看來阿婆真的牽到外公的三哥的亡魂了。接著就是阿婆跟外公用我聽不懂的客家話對談。大家都嘖嘖稱奇，因為據說阿婆是閩南人，世代也都居住在閩南區，應該不會說客家話。事後，外公感嘆道：「唉！不管牽亡魂這件事是真是假，其實就算陰陽相會也改變不了陰陽兩隔的事實啊。」 我至今仍難忘外公跟亡魂對談時淚眼婆娑的神情，從此，我就一直堅信，人死後就到另一個空間 ，即使人世間有所謂的牽亡魂或觀落陰，但陰陽兩隔，相見不如不見，否則徒增生者的煩惱與哀傷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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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