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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法定與阿扁的司法人權】

很早即決定不理會陳水扁這個人，無論是歷史定位或法律定位，他都已經翻不了身了。不是因為台灣司法有多麼地獨立，或者媒體監督多麼地有力，更不是因為人數日漸稀少的扁迷，而是因為台灣社會對某些價值仍然堅持著。

但扁案實在是很好的教材，人民力量一向關注人權問題，儘管我們可以嘲笑扁政府執政八年沒有追求司法人權的改革，陳水扁一次次還押看守所是自作自受；然而人權不因為陳進興或陳水扁而有不同的標準，當一位現任法官跳出來高喊審判無效時，這「法官法定原則」就值得大家再次探究。

※獨立審判是法官法定原則的上位概念

我國憲法並未明列「法官法定」，只列有人民有訴訟之權利，以及規範法官需獨立審判。

無論是人與人爭或人與國家爭，人只有在爭執才需要第三者介入裁判。公親沒那麼好當，一旦被人發現法官拿錢辦事，或者是聽上面辦事，那麼公信力將蕩然無存，所以憲法明白記載要法官獨立審判。

如果法律問題可以用電腦算出答案，則世上也用不著法官和律師了。問題在於法條是死的，無法涵蓋所有的狀況，所以需要法官秉持良知和專業知識進行審判。然而囿於法官的人生經歷和智慧，同一件事不同的法官有不同見解是極正常的事。例如在通姦罪判例裡有的法官認同蓋棉被可以純聊天；在強制猥褻罪的判例中有襲胸10秒、舌吻5秒不算猥褻的見解。

正因為法官認事用法可能不同，無論原告被告，都希望在法庭裡遇到有利自己的法官。倘若法官都能獨立審判，無論碰上哪位法官也只能認命；但若有心人依據過往經驗得知法官的傾向，刻意影響法官人選，一樣達到妨害審判公正的效果。為杜絕人為影響法官人選，所以又衍生出「法官法定」的概念。

獨立審判是法院和法官奉行的核心價值，而「法官法定」是為了增益、促進獨立審判而設。我們可以說「獨立審判」是「法官法定」的上位概念。

※我國法律並未明定「法官法定」

儘管洪英花等少數幾位法官高舉「法官法定」大旗，吵得震天價響，但翻遍憲法、刑事訴訟法卻不見「法官法定」這幾個字。但就像「無罪推定」並未出現在刑法和憲法條文中，卻不妨害人人信奉「無罪推定」之人權價值，我們應先予肯定洪英花等少數法官提出「法官法定」。

雖然刑事訴訟法沒有「法官法定」，勉強算相關的條文是刑事訴訟法第6條，但那也僅限於不同法院都有管轄權時，法院間彼此互相協調的機制，還不到如何分派承審法官的層次。

真正影響案件分派法官的法令，以扁案所在台北地院為例，只有台北地方法院刑事庭分案要點，依中央法規標準法，這個要點連法律都算不上，只是一個行政命令。而且這是台北地院的要點，可以想見各法院可能都有自己頒行的要點。

換句話說，關於案件如何分派法官的「法官法定」原則，中華民國完全沒有相關的立法。

※扁案審判違憲？

回歸憲法保障人權的角度來看，既然我國連一個最基本的法官分案程序性法律都未訂定，各級法院怎麼換法官，只要符合內規、慣例、不影響法官獨立審判，都難以構成違憲。

依照台北地院所發佈的新聞稿，周占春併案給蔡守訓的過程可謂中規中矩，難以挑出瑕疵。扁案要被大法官們宣告違憲而審判無效，除非陳水扁能證明承審法官未能獨立審判，這可是超級困難的任務，所以陳水扁才會自創一套「法官法定」程序，要到大法官會議大打泥巴戰。

當然啦，中華民國大法官常喜歡法官造法，越俎代庖替立法院立法，例如關於「總統機密特權」，就是靠釋憲憑空生出來的東西，我們很難判斷大法官會議會如何解釋陳水扁的釋憲案。

不過在本案裡，大法官們要宣告一審判決無效有相當的難度，除了現行法律於法無據之外，也因為移轉法官審判的案件不只陳水扁一件，若扁案被宣告為審判無效，恐怕許多人會援引扁案重新提起訴訟，嚴重影響司法安定性，可謂茲事體大。

※司法院應提出「法官法定程序」立法

「法官法定」並不因為陳水扁援引而減損其價值，儘管我們對洪英花等法官為陳水扁創造出不存在的程序感到遺憾，但我們更訝異於中華民國至今竟然沒有一套「法官法定」的程序性立法，而放任各法院以內規來處理分案問題。

人權，是一種逐步進化的概念，過去的司法改革著重於追求法官獨立審判的空間，已經獲致相當的成果，是時候該修訂刑事訴訟法，對「法官法定」的程序做出明確規範。

雖然扁案正在審理中，此時提出這種修法又會讓陳水扁大作文章，但對的事仍然該做，司法院，加油吧！

人民力量組織 方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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