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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6/14 02:08:05瀏覽993｜回應6｜推薦23 | |
| 小時候喜歡鄰居的小哥哥. 我最好的朋友叫ㄚㄚ, 也喜歡他. 小哥哥長得很好看,ㄚㄚ 也是漂亮的小女孩. 雖然當時的我才小二,ㄚㄚ小三, 小哥哥小四, 但每次三個人玩在一起特別有意思.人性很奇妙, 彼此心中都有數, 有算計但沒有詭詐. 我個性比較憨, 因為是獨生女, 特別渴望朋友.只要願意都巴不得人家到我家同我玩.眷村中串们是常事, 也常留別人家的孩子在家裡吃吃喝喝.可是我們家卻很少招待人吃喝, 因為我家只有職業婦女上班, 家庭主夫主內. 我爸仕途坎坷: 同袍位高權重又誠意禮聘, 老爸上校已經十一級就要到頂, 幾經考量後提早退役, 結果民間高就竟然陰錯陽差落空了! 落得中年失業閒賦在家. 村裡夫妻養倆都上班的算是少數, 所以我們與別人的互動本來就少, 爸雖然仍有退休俸領, 但在那個連大樓都不多的時代, 他也只好保跑跑股市與操持家務. 我爸很勤快, 什麼事都使勁兒做, 但都做得不怎麼的. 他燒菜總是炒到黑黑的, 他為了菜不包鍋, 每每將瓦斯爐火開得太大, 鍋都要燒紅了, 菜下鍋怎能不焦?! 我從小就不挑嘴, 再難吃我也都能吃下肚, 但想用這種伙食引人來家裡陪我是絕無可能, 所以我就用玩具讓人拿回家的利益來交朋友, 可是還是失敗, 因為我有一個理直氣壯的媽媽, (多年後鄰居媽媽告訴我,當時我媽衣著光鮮踩著高跟鞋在村口乘交通車在美援單位上班, 樣子好跩.)都會質問我玩具怎麼越來越少?! 然後帶我去和別人家拿回來. 我媽也不容易, 四十三歲才生我, 我爸也都快五十囉. 和他們年齡相仿的鄰居孩子都上小學或初中了, 我只能做個看熱鬧的或跟屁蟲. 前些時候眷村話題正夯, 王偉忠說到在他們村裡孩子们會故意不裡會某些人家的小孩, 有句行話叫"不參"! 這兩個字他一說出口, 我的心抽一下; 因為我以前真是被這樣的字眼排斥.ㄚㄚ的外公與我爸是同輩, 她其實不算是村裡的孩子, 寒暑假到外公外婆家住就正好可以和我玩在一起. 她長得漂亮很討人喜歡, 偏偏她就只喜歡我, 所以 為了喜歡接近ㄚㄚ要同她一起玩, 就得也要"參"我, 否則它她也"不參", 寧願只和我兩個人扮家家酒. 我倆人運動細胞不錯, 跳橡皮筋, 過五關, 奪寶, 跳房子......都在行, 小哥哥本來在村裡是不理我的, 是因為ㄚㄚ我們才玩在一起. 小哥哥的奶奶是虔誠基督徒, 與我媽媽在同一個教會, 有時我們也一起參加兒童主日學, 所以在教會我們是同學. 我三歲時出疹子高燒不退, 奶奶還到我家在我床邊為我禱告,小哥哥也跟著來. 所以我被排斥是個村裡孩子们團結的默契, 或許不是人人都認同, 但直到藉ㄚㄚ才打破這個魔咒, 大家才和我有交集. 在村裡大多是長條式住房結構: 我家大門後有個四坪小院子, 推開紗門頭間是客廳 然後臥房, 飯廳, 廚房, 最後浴室廁所. 若是客人來訪, 要用廁所, 全家得由頭到尾依序巡視一趟. 我升四年級暑假的一個星期六下午, 我那位年屆更年期的媽媽被我這思路敏捷頂嘴有理的臭ㄚ頭激得火冒三丈, 照例又是一頓好打, 我家可是遵行中國傳統 "棒頭出孝子"以及聖經訓示"不忍用杖打兒子的，是恨惡他；疼愛兒子的，隨時管教 "(箴言13:24) 我個性像老爸比較硬. 被家法 (竹製不求人)伺候過坐在客廳地上抽咽著哭. 夏天熱, 院子外大門沒關,半掩著 .我愛面子, 雖然媽是邊打邊罵, 我大聲回嘴, 一點也不勢弱, 故意讓鄰居聽見我有理, 我不怕打. 搞得我爸也不同情我, 不開口讓老婆停手 , 等我媽打累了, 氣消一半進裡屋睡覺. 老爸坐在沙發上, 用安徽鄉音數落我" 小嗨子怎抹能不忍搓, 還同搭扔釘賊?? " (小孩子怎麼能不認錯, 還跟大人頂嘴 ) 他晚年得女, 還是心疼我的, 但又不懂安慰, 這樣一問, 弄得我心裡更委屈啦, 眼淚水叭褡叭褡直流. 正在此刻, 客廳紗門外, 小哥哥額頭頂著紗門, "香兒, 我們去ㄚ子家完大賽車吧?!"(一種當時流行的紙牌) 我還沒哭完呢, 抽抽搭搭個不停, 又給喜歡的男生撞見, 一時也傻眼, 只能含淚搖頭. 我爸倒客氣開了口:" 顏笅弟, 香兒同她媽有些四, 緊天就不同你悶彎囉!" (顏小弟, 香兒跟她媽有些事, 今天就不跟你們玩啦.) 小哥哥哦了一聲, 印了一額頭紗門上的灰格子印轉身出院子,走了!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 哇地哭出聲來. 第二天早上上主日學, 我們不是一起去的, 但是卻一起放學,參加教會的兒童主日學有村裡也有村外的孩子们, 回家的隊伍拉得很長. 小哥哥是一下課就跑, 後來在回村途中 我看見他在路邊小店抽東西. 我對於昨天他看見被媽媽修理的事很羞赧, 因而低頭快步走開啦.當時的我已經開始借鄰居姊姊的瓊瑤小說看, 常常覺得我與小哥哥和ㄚㄚ的關係像翦翦風;他們倆郎才女貌是男女主角, 我就是多情的何飛飛 , 註定要出局的啦! 又加上這麼不光采的插曲,以後 連玩在一起都難. 下午我去鄰居雜貨店買冰糖, 小哥哥在村院子油加利樹蔭下和其他孩子们說話, 等我買冰糖回來,他特別朝我迎面走來," 香兒, 我早上抽到一個大的." "什麼大的? " 他從太子龍藍學生短褲口袋裡, 拿出一隻藍色的玻璃小狗, 大約有大盒火柴的尺寸." 哇! 好漂亮......"他把小玩意兒對著陽光," 看, 透明的歐." 我羨慕得不得了. "老板說出十塊跟我買回去." "真的?! 那你花幾塊抽到的? " " 兩塊, 送給妳!" "送給我?! 真的??" 他把玻璃小狗放進我買冰糖的袋裡, 很瀟灑的又走回樹蔭下繼續與人聊天. 小哥哥送我的那隻籃色玻璃長耳朵小狗, 我一直珍藏著, 帶到了溫哥華,在我j的百寶瓶中.這是我第一份喜歡的男孩送我的禮物.也是我對屬於男孩模式的體貼一個最溫暖的体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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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