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 - O子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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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

2013/04/27 00:40:11瀏覽2440｜回應13｜推薦149

浮生若夢隔壁希臘店老麥可的兒子‧在三天前過世了‧得年28。是在鉅樹時被倒下的樹給戳死的。我從來不知道樹也會置人於死地。美國郊區房子的四周，大樹環繞，居民時常得為大樹修修剪剪，整修門面，以維持社區的美觀以及屋子的安全。但是大樹並不容易砍，所以有專門替人砍樹的職業應運而生，費用卻是驚人，以樹的大小而定價位的高低，砍一棵樹的費用有時候甚至可以高達三仟美元，三仟美元真的也是很難賺，麥可那長的又高又大，又有禮貌的兒子，就想自己幹，於是去租了一輛專門砍樹的車就如此這般的砍了起來。記得以前父親在世時，常說萬物皆有情，即便是一棵不會說話的樹，也都有它的靈性，父親之所以會說這様的話，是因為我們以前的家，屋子的四周也是大樹，母親說鄉下已經是群山環繞，家裡院子還要那麼多樹幹什麼? 再加上一次比一次猛烈的颱風，吹得枝葉七零八落不說，還常把頗具歸規模的樹幹攔腰折斷，砸壞了屋瓦，後續而來收拾的工作總使我的母親抓狂。後來我記得母親開始在砍樹之前，總會喃喃自語，據她說是和樹溝通一下較為心安，枝枝節節就像樹的手腳，砍之前好歹也問一下，也就是她同意了父親的說法。所以給我的印像好深刻: 樹是有靈性的，砍樹之前一定要溝通。麥可家裡的事我們怎麼會知道? 等我知道他家在砍樹時，他兒子已經被樹給戳死了。原來麥可的兒子，租了車準備自己動手，那個車是帶有把把木頭攪碎功能的車，車的三面都擋著，以便保護操作者，只有正面露出，沒想到當樹幹應聲而下的時後，斷頭竟直直的向他的門面戳過來，剎那間就這樣一命嗚乎了。消息傳來，人人震驚不已，不捨之情明顯的顯現在淚眼裡，我更忍不住的抱著他的小妹大哭失聲。我一直相信一個人之所以會讓人喜歡，尊敬，一定是由林林總總的因素組合而成，絕不會憑空而至，就像以前我們常愛說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一樣。自從我們這商區多了麥可這家在這經營一家西臘餐館之後，帶給我們許多的笑聲和溫暖，佈滿皺紋經常笑口常開的老麥可，總滿足的叼著一根煙，靠在走廊那，跟來來往往的客人憨厚的打着招呼，能幹又孝順的兒子則在餐館裡幫客人打點著食物，短短的三年，已經又開了另一間分店, 眼看著就要變成一個成功的商人了。西臘人也像極了我們中國人，家族‧家庭成員的關係非常緊密，我們親眼所見老麥可一家人，父慈子孝，像標竿一樣的在我們這石溪鎮認真的生活著。告別式是在晚上舉行，我和另一家卡片店的印度老板一起去參加麥可兒子的喪禮，沒想到場面是如此浩大，其它商區的老板工作人員也不約而同的出現，全體的希臘同胞穿著黑色的衣服，大概有好幾千人吧? 烏壓壓的一片，莊嚴肅穆，不時的從四面八方傳來啜泣的聲音，老麥可夫婦老來喪子，更是令人掬一把同情之淚。麥可兒子的遭遇，大家用”freak accident 來形容。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突然想到了我父親說的萬物皆有情，尤其大樹更甚，如果他在砍樹之前禱告一下，知會一聲，或許意外不會發生? 我還想起另一件詭異的事：大概在三個星期前吧，他們把商店的招牌換成了黑底，上面寫的金字是”Greek to go! “黑色代表的意思，你可以說是高貴，你也可以解釋成不吉祥，見人見智的說法，但是一但有類似freakish的事發生，就變成讓人有了繪聲繪影的連想。人生若夢一場，有人的夢長，有人的夢短，如何使之發光發亮，如何使之雋永，需要的卻是智慧。麥可兒子的離世，我只有不捨卻沒有遺憾，因為我早已經知道要善待身邊圍繞的每一人。 o子2007.03.14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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